【特工】《虔誠者》: ──黎明騎士團篇──(159)

──黎明騎士團篇──

坐在後座的夏林拍一拍我的膊：「你識路返土瓜灣架可？」

我們離開古家位於何文田的大宅之後，就在不遠處偷了一輛平治四人車代步。原本想說…古宅一個大財團家族，怎樣也應該會給部汽車送我們離開，可惜換來的是古純數一句塞耳的說話：「我哋有好多車種，所以車款租用服務一律以六秒六元計算。」

「識。」我望住前方的街道指示牌，又望了望副座一直沉默不語的鳳凰：「講返轉頭，鳳凰你點逃出嚟……當日俾佢哋捉住個陣。」

「係喎…一直未問你添！」夏林瘋狂拍著他的雙肩，問：「你點逃走出嚟架！？點解個日座大樓著哂火咁嘅？」





「個日…」鳳凰稍為開一開口，可夏林就像個小女孩般瘋狂騷擾他。

「答啊！！！」夏林她對鳳凰的臉又拉又扯，似乎感情不錯：「仲唔講！我叫你講啊！講唔講啊？唔講我講喇？！」

「你俾機會我講先……」鳳凰被她內拉住兩邊臉腮而口齒不清。

「好，你講。」夏林終於收手了。

「對個嗰人嚟講…坐定定喺房俾佢虐待已經滿足唔到佢，所以喺我半死個陣…佢掉咗我入一個地方。」鳳凰回憶起那段事情，說：「算係一個密不透風嘅大迷宮，不過裡面有數之不盡嘅殘酷機關…最後我去到某個位，搵到有條輸送管運住煤氣，所以就用尖銳嘅嘢擦出火種形成爆炸……炸開咗個到。」





「先走得番？」我問。

「唔。」鳳凰點頭。

正式回到土瓜灣的安全室之前，我們還特地買了一盒手撕雞上去之後食用。鳳凰當初為了救活夏林而背叛蛇皇，所以基本上都已經無可居之所，暫時都會跟我們共處一段時間。

正當我們行樓梯準備要關門的時候，又巧遇剛才出門掉垃圾的白牙孤城，我們又是像之前互相對視一眼、點個頭，就各行各事。

「同你講啊～手撕雞配酒先係最正！」夏林豎起食指提議。





「又嚟？」我瞪了夏林一眼。

「幾安全。」鳳凰望住正逐一鎖上安全門邊十二道鎖的我。

「不過幾麻煩下。」苦笑的我望一望身後的鳳凰，順眼望到了正徒手握住手撕雞腿嚼咬的夏林。

難怪好像靜了……

原來有人正在偷吃雞腿。

「呼…搞掂。」我亦把十二道鎖都鎖好了。

「喀喀──」好死不死，門外卻有人在此時敲著門……

「邊個？」我問。





土瓜灣也算是保險狗與地產狗的產地，如果是他們我可以直接無視。

「我啊……」可惜，是白牙孤城前輩那滄桑的聲音。

隔著門跟人說話又好像顯得傲慢無禮……算了。

於是我快快解開十二道額外門鎖，並打開了門：「白牙前輩…有咩幫到你？」

「我…」白牙孤城顯得有口難言，所以直接遞了一張紙給我過目。

我接過一看，是一份７－１１便利店入職申請表格。

「白牙前輩你……」我抬頭望向他。





「嗯…想搵份工。」他點頭，說：「但唔係好識填，始終…同個社會已經絕緣咗十年，有好多嘢我都唔知點填，我阿媽又老人痴呆…」

「喔…好，你入嚟先。」我說。然後讓他進來後，再把十二道鎖再鎖好一次。

「有冇筆？你哋。」白牙孤城問。

我跟夏林互相對望一眼，她的眼神顯然在告訴我：「筆係咩嚟嫁？」

「好似冇……」這裡武器大把，筆倒是沒有一枝。

「咁我去番我屋企嚟。」他站起身走到門前說。

「好…」於是，我又重新把十二道鎖解開。

待白牙前輩把筆拿來之後，我又再鎖上十二道鎖，不知為何連手指也開始有點麻目。





「你想填寫入職樓下間七仔便利店？」夏林一手握雞腿一手握入職申請表格。

「係，始終我覺得…係時候要重新投入依個社會……。」白牙孤城答：「其實我之前都申請過想入職麥當勞同肯德基…不過佢哋都唔請我。」

「依兩間公廁快餐店狗屎垃圾都入去做得嫁喎～」夏林戚起眼眉。

「點解唔請你？」我問。

「佢哋話我痴線。」白牙孤城答。

「痴…線？」夏林打量一下前輩他，然後說：「唔係吖…除咗啲頭髮長長哋……有啲似日本牛郎頭之外，都冇乜嘢啊？」

「唔緊要……你照填份表先。」我把筆與紙放在他面前：「有咩唔明問我。」





白牙孤城點頭，就開始填寫表格。另外，我發現他的手在握筆寫字，總是有點微微的抖顫，是太久沒有握筆的關係咩？

「等陣…」我望住他正寫著「過往相關經驗」一欄填寫了的字，然後照讀一次：「七年以上前線特工…曾擔任特工部技術支援人員……」

「學歷……MIT麻省理工學院理學博士、香港大學物理系碩士？！」夏林讀了下一欄。

「嗯，我已經拎埋相關證明文件過去，但佢哋鬧我痴線之後就冇理我。」白牙孤城平淡地說。

難怪沒人會招聘白牙前輩……換轉是我也覺得這個人是瘋子…來搞事的。

「你填中五學歷就得……」我指住那一欄說：「工作經驗…就求其填話自己做過茶餐廳？」

「好…」他點頭。

終於，花了一個小時多總算幫白牙前輩填好整份入職申請表。

「唔該你哋……」白牙前輩望向我們，說：「哂咗你哋咁多時間，請你哋食餐飯？我順便落去交表…。」

「咁會唔會……」我還未說完的時候，夏林就插嘴。

「多謝哂喎白牙前輩。」夏林揚起兩邊嘴角，望住我淺淺的笑著：「佢有能力請我哋食嘅。」

也對，多得夏林一提……我才記起讓人去做自己有能力的事去為人，多少也是會讓對方好過一點。

我們四人一行人等就徐徐地跟住白牙前輩出發，感覺有點像三個子女陪住一個父親下街一樣，感覺有點親近卻好像有點遙遠。

「好啊。」便利店職員望住表格，點一點頭：「今星期五返工有冇問題？」

「冇。」白牙孤城搖頭。

…成功了。

然而，不是怎樣一件了不起的事，卻足夠讓我與夏林會心的淺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