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虔誠者》: ──月下伴舞約定篇──(91)

就在我們談得興起之際，一名赤兵隊成員直接敲門而入：「赤曲已經返嚟，一陣去三樓小影院集合。」

「廢話同你個廢人講完，出發！！！」鬼匠用錘子亂敲一輪，就出發往集合地點，而我當然亦跟在其後。

從後望住這個比我矮至少三十厘米、年齡至少相差三十載的忘年之交，感覺交雜著些少奇妙，雖然總是被他惡言相向，可是我卻沒有因此動怒過。

是我太好人？還是第一次遇著鬼匠這種粗獷的老人？不得而知。

或許是赤兵隊很久沒有聚首一堂，我不是個多情的人，但望住這群由「海洋監牢」逃出至今出生入死的戰友，我還是不禁有些少感觸。





赤兵隊的一般成員會站在各師團長的身後，團長則站在眾人之前，至於副長及秘書長就是站在團長的左右兩旁。一個團隊或是組織要令隊員絕對服從忠誠，第一步先是要制定有規格的列隊，是之前我聽赤曲說的。

特別是要統領一群實力有如猛虎惡獸的人，至尊無上的權威是必須，不然他人就會產生疑惑，一個人的疑惑會弄出連鏈效應令到其餘人都產生疑惑，所以才只能透過此種方式去帶領赤兵隊。

「大家應該知我哋下一步計劃，就係傲家族嘅一場婚宴。」如同往惜，一樣由副長輓歌負責說話：「目標簡潔，只有三個──綁架香港商界頭三名首富、刺殺特工部現任「監測人」執行長官員崔世心、仲有殺害政界嘅重要人物。」

一，是為組織帶來豐實的運作資金。

二，是為作瓦解特工部打響的頭炮。





三，是為社會帶來輿論增加對方壓力。

每一個行動目標都有著其重要性，缺一的話，都會拉遠我們與敵方的距離，因為…好歹我們要對抗的……是一整個香港政府。

「我哋會利用「全面入侵」方式攻入，即係外、內、空都會安插我哋隊員，一旦第一下槍聲響起，就立即執行上述目標方針。」

「除此之外，我哋仲需要地型考測，入面實際環境。」西方狐狸說：「所以都需要一個潛行技巧高超嘅人…幫我哋影入面嘅相，否則當日行動我哋好需要識得隨機應變。」

「如果可以知道裡面實際情況，我哋死亡率會下降四十個百份比。」亞歷山大‧費耳補充一句。





在之後，亦有不少成員主動「請英」：

「我嚟，就等我嚟，我曾經喺特工部完成過潛入德國情報處任務。」、「我都喺飛虎隊擔任過偵測兵，我可以做得到。」、「我愛黎明！我愛黎明！！」、「我！特工部潛入訓練我拎滿分。」

「我嚟。」我舉起手。

「第二師團團長。」赤曲首度開腔，溫柔地望住我：「就交俾你。」

赤曲唯一不需要考慮人選的，就是我。因為我識得一個人能為我們偵察到傲家族內部的一切，那人……便是霎。

在一切計劃交代完畢之後，我就事不宜遲的前往去找霎，臨離開之前我與赤曲在肩旁掠過，雖然兩人沒有直視對方，但嘴角流露出的笑意，就正正是互相信任得不用靠嘴巴的證明。

他教我的，在任務未完成之前，說什麼廢話也是多餘。

話說……毒后和千花大哥，我都好久沒去探他們了，我看赤曲他就肯定不會去探的吧。既然如此，就買一點東西回去作禮物好了，那裡算是半個培育現在的我的地方，猶其是像我後天母親的毒后……我說過要為她女兒報復。





這一天很快就會到來，我會親自把霉的人頭送到她的手裡。算了…這樣說好像有點血腥，總之我會為她奪下霉的性命……

在這種冬涼的日子，我買了一盒日本草餅當作禮物，讓她喝個熱茶時能有什麼放進口裡咬一下吧？

「叮噹～」捧著草餅的我滿心期待的站在門外。

不讓我失望的是，千花大哥打開門的時候我就從門外看到客廳上坐著毒后與霎她們二人，雖然霎為男兒身，毒后卻一面細心地為他塗著指甲油，令我莫名地想起了自己被她當作女兒照顧時的那一段「悲慘」經歷。

「小時！！？」千花大哥嚇了一大跳。

「咩…咩話……！？」毒后一聽到千花哥這般喊，也都有點驚喜。

「送俾你。」我把草餅交給千花大哥後，就直接走進去。





「多謝哂喎……」他望一望草餅，然後一面呆呆的關上門。

「My girl……」毒后一跟見面便想過來抱住我，還好我側身就避開了：「小時你返嚟啦？」

「毒后。」我抓抓頭、發自內心的傻笑。

雖然我穿上了保護全身不外露肌膚的衣物了，但我還是不想有什麼閃失，讓她碰到我而中毒。

「啊…又差點唔記得你係百毒人。」毒后無奈地按住前額，苦惱的低著頭說：「睇嚟我真係好掛住你～」

「哈哈哈。」

「原來你叫做小時。」霎如個女孩般，溫煦的微笑可以照耀別人的內心，而清柔的雙眼望住了我：「我已經聽咗媽媽講，係你救咗我。。」

「你冇事就好……不過…你啱啱講……媽…媽？」我愣住了。





「嗯啊，我叫開佢做媽媽。」霎望住毒后。

我大概知道是什麼一回事了，我曾經也給毒后迫過要叫她做母親，不過後來我強烈抗拒下才不用再繼續這樣的稱呼，但似乎霎很受落啊……

也難怪…他至小就被家人關閉在地下室之中封閉住，應該一點母愛都沒感受過吧。

「哇……三條女喺哂到…陰氣好重…返房先。」喃喃細語的千花哥捧著草餅便回到房去。

「照咁睇，你體內百毒已經完全排出？」我望住眼波悠悠的霎。

「嗯。」他點頭。

「個日見到佢醒個陣呢…我真係以為見到一個睡美人起身咁，哈哈哈。」毒后以拳掩嘴輕聲細笑。





「我之前第一眼見佢都以為佢係女仔。」我望住長髮披散的霎，他真的好久沒有修剪過頭髮。

霎靜默一笑，又望望自己的手指甲：「靚唔靚？」

「靚…」但你可是一位男生啊……

「既然小時都返嚟，今晚就用心啲整一餐。」毒后抱著雙臂點點頭。

「就去食海底撈啦！！！！！」一說到吃的方面，千花大哥便奔著出來提議。

「海底撈？」毒后這種知書識禮的女性，應該不明白這種美食「混沌」在一起的滋味吧。

「係呀，我以前成日食嫁～講起都好耐冇食，出去食啦，妹！」千花大哥喊求道。

「唔得，佢兩個好危險。」毒后一口便無情地拒絕：「而且我唔知咩嘢叫海底撈。」

「即係……你俾錢我！我去買一餐海底撈番嚟！！！」千花大哥說。

毒后原本不打算理會千花大哥，但在他發動自己雙眼的「感動淚光」之後，就令心腸鐵硬的毒后軟化下來，給了他些少錢去購材料。

「小時，其實海底撈咩嚟？」而毒后亦趁千花哥離開的時候問。

「其實同打邊爐差唔多。」陪笑著的我答。

「哦…其實我都未打個邊爐，因為我覺得所有嘢撈埋一齊好似好核突……不過，今日就破例試下。」毒后會心一笑。

「霎，你都應該未試過？」我問安靜坐在一旁的他。

「未啊。」他搖搖頭，說：「喺密室個陣…我每日都係食白粥……」

「咁睇嚟你要試下重口味。」我笑了一笑。

到「海底撈」起桌當晚，我們四個人就圍住桌子而坐，把不同款式的配料或醬油混在一起，又把新鮮的食材倒到麻辣的滾湯之中，霎好像單單聞到氣味就已經垂涎三尺。

奈何我不能與他們一起共食，我只能夠在一邊啃些乾麵包，只因我一加入這場晚餐大家便會集體食物中毒。

百毒人…孤獨的悲哀。

「霎，你醒番之後仲有冇唔舒服？」我望向被蒸氣弄得滿臉通紅的霎。

「冇…咳…冇啊。」看來他單單聞到氣味也會覺得刺激，對於吃了幾年清淡白粥的人來說並不稀奇。

正如人體一樣，一個經常捱餓的人如果突然吸收過量營養身體也會引起不適，大作嘔吐。

「雖然阿女身體係就係弱不禁風，不過佢頭腦真係好聰明。」毒后安慰地輕撫霎的頭，說：「屋企啲書佢幾乎用咗幾個星期就睇哂…而且自通，不愧係傲家出生嘅……」

毒后留意到一提到「傲家」兩字，霎的面色便冷灰下來，所以就止住沒說下去了。

「你睇下千花，住咁耐乜都唔識。」毒后轉移話題到不斷吃的千花大哥身上。

「妹～你係咪幫霎做個智商測試？係幾多話？」咬著雞骨的千花大哥問。

「我好似都有幫你做埋？」毒后反問。

「係咩～唔記得咗啦喎，就算係，我都一定有８０分以上啦！」千花大哥笑著說：「合格之餘仲要係高分呀，哈哈哈。」

「智商唔係１００分先係正常人咩……」我的一句說話，令千花哥駭然愣住了。

「霎依個乖女有１８７分，唔同你依種輕度智障嘅人一樣。」毒后又摸摸霎的後腦。

原來千花大哥是輕度智障啊……

不過話說回來，我差點忘了過來的目的。

「霎，我有一件事想你幫忙。」我望向他。

「嗯？」他微微側頭。

「跟我嚟。」這裡有毒后和千花大哥，不方便說話。

「嗯？」跟著我到走廊的霎問。

「我想要知道傲家內部結構…全個傲家族……應該得身為機關設計者嘅你最熟識佢哋所有內部結構同機關隱藏處。」

「你想…再入去……？」

「唔係…係我要救一個人，去見一個人。」其實做任務的心態也只有一半，我最重要的……還是想見到小霞。

「霞妹妹…？」

「係…」

「我上次見佢……又好似已經係數十年前…唔知佢變成點……」霎就好像一個睡了十多年的人，醒來之後亦長時間活於迷茫的寧靜之中。

「你可唔可以幫我？」

「…」霎又問：「你仲有第二個目的？」

「……嗯。」就是破壞你家族的政治婚姻，再在那裡搗亂、殺人放火一番，但我說不出口。

「我大概已經知道……」霎點著頭，很快就會意：「站喺家族立場…我唔應該幫你，但站喺朋友方面……我絕對會幫你。」

「你點知…」

「講大話嘅話，會有好微細嘅動作…係我喺一本犯罪心理學嘅書上學返嚟。」霎笑了一笑，說：「我知你鐘意霞妹妹。」

「多謝你……」他這個決定也很難下的吧…

「唔洗…只要家人我到幸福，就無所謂。」霎深一深呼吸，回眸望向毒后及千花大哥那邊：「況且，我已經有我嘅後天家人。」

「唔…」

霉奪走了毒后女兒的性命，但現在傲家的一位兒子又去到了毒后的身邊，某程度上來說……是因果嗎？

不得而知，不過…能見到他們快樂就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