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虔誠者》: ──傲家婚約‧牽絆篇──(71)
遙控車在阡陌縱橫的洞穴快速遊走，務求以最快的速度明瞭固中地理形勢。赤曲透過手機連接到遙控車上的錄影機，正以遙控車的第一身人稱控制著其前進，就好像電腦的跑車競速遊戲一樣，不過更添一份真實感。
「比呱──！」驀地之間，一個龐大的身形擋在遙控車面前，赤曲不急不亂的把車子轉左再以慣性飄移甩過對方。
「啊…估唔到係隻青蛙。」赤曲控制車子擦過它身邊時，無意中見得到對方的本體。
而在真理山洞穴捱得過強烈毒氣的青蛙還有什麼品種？當然就是「五極毒」中的──七彩蛙。
「比呱──比呱──！」那隻七彩蛙好比條狗一樣，見到會移動的物體就立即追住不放。
赤曲這回倒是好像遇上了怪物的追逐般，內心默然一笑，想不到在這無聊的地型探測行動中也會尋得著追逐的刺激感。
同時間…他的另一隻手，也準備好放出另一部「玩具」前進入山，現在的他可是一心二用，左右兩手各自操控不同的「玩具」並分別觀察兩件「玩具」獨自的視覺來確保它們不會撞上徒壁。
隨著車子漸入深處，赤曲亦開始留意到的確有人在這裡生活過，地上的煙灰、燒燼了的火柴木條，還有一些洞窟裡面擺放著的傢俱，都證實有人存活過的證明。
赤曲用遙控車在洞穴遊逛了好一段時間後終於尋得著一處通光位置，馬上控制其車子前往該地，盡管一路上坎坷不平但還是撐過了，用遙控車探路確實是個明知的選擇。
去到火光此處赤曲先是一怔，因為從畫面裡可以看到裡面坐著一個傢伙，看上去年齡約莫三十至四十多左右，只見他低著首沉醉在古典樂中，完全沒留意到自己遙控車的存在。
那個人，自然是這座山的看守者──張真理。
正當赤曲把遙控車駛上前時，本來滿臉沉醉、不易樂乎的他張開了眼，神色一變，眼神眉角之間帶著些少銳利，一從椅上站起便轉身望住了地上的控制車。
一人一車互相對視不動，終於張真理走上了遙控車前，把口中吸得七七八八的魔草煙灰燼掉到了遙控車上，就在赤曲想要控制車子後退躲開煙燼的時候，張真理就預計到它會如此後退，所以一腳無誤的向前一踏……把遙控車踩住了。
遙控車被自身重量數十倍的東西壓住了就自然動不了，赤曲透過鏡頭畫面也不禁佩服對方的心思縝密，若果一開始就想要去動手捉住遙控車恐怕很難，但假如令對方本能地後退，就能一下子捕捉對方。
「遙控車？」張真理把遙控車拾起，仔細地凝望住，淺淡一笑：「點會有嫁車喺到…又前置鏡頭、又電桶，咁多功能……唔爭在裝埋自爆系統？」
「走。」張真理隨手便把遙控車當作垃圾般，輕拋出洞外的通道：「依到唔係你應該嚟。」
可惜的是，一拋出去就給站在門外的七彩蛙一手拍走，當作玩具一樣把玩著，令車子翻側不能移動了。
赤曲沒有因此而感到羞憤，反而對洞中此人產生了興趣：「居然…入面真係會有人，睇嚟我冇追錯線索。」於是，他便控制自己的第二件「玩具」再一次去到了那洞窟。
「…今次到直昇機？」本來想重抱音樂擁抱的張真理察覺到了又有遙控玩具進了來洞窟。
遙控直昇機……就是赤曲的Plan B。
赤曲控制遙控直昇機慢慢飛到實驗桌上，然後放下鉤子夾住了一隻銀白色、閃閃晶瑩的戒指，張真理一時還未反應過來遙控直昇機已經夾住戒指到空中，待他想要把戒指奪回的時候，赤曲已經控制它離開洞窟。
赤曲深知戒指等物是令常人較為著緊的貴重物品，因此控制遙控直昇機進來時已經一心打算把那末放在桌上的戒指用遙控直昇機內的工具小夾搶走。
「麻煩友……」不出所料，張真理似乎很重視那一末戒指……居然追趕住遙控直昇機！
赤曲就這麼控制著遙控直昇機飛回原路，有好多次差點被張真理成功捉得住，還好耍了一點小花式才躲得開他的捉拿。
漸漸地，張真理被引出了深洞之處，他自己亦感覺到周遭的毒氣漸退，明白對方想要把他引出洞穴最深之處，不過這隻戒指對他來說極富意義，是不可失去的。
「已經玩夠。」張真理知道這洞穴最盡頭之處，便是一開始要游繩下去的地方，於是索性停下了腳步，把半個人停留在洞穴那半片漆黑之中，只伸出一隻手向赤曲，說：「拎番隻戒指嚟。」
「咁就一打一，打和。」赤曲接住自己的遙控直昇機，取過上面夾住的戒指，問：「好重要？」
「極之重要。」
「咁就好。」赤曲已經想好了接下來該說些什麼，盡管對眼前之人一無所知：「我都有一個好重要嘅人，佢應該識你，佢喺到逗留過一段日子。」
「嗯，你中咗迷幻毒？冇你所識嘅人，因為……從來冇人可以入到嚟超過廿步唔死」
赤曲想起了自己剛才差一點死在烈毒之中，幸好身體過敏的反應提醒了他需要折返，因此對眼前的張真理又警戒了幾分：「小時，你應該識、應該知。」
「我無所不識，無所不知。」張真理放下了原來想要取回戒指的那隻手。
「你嘅生活對於隱居喺深山洞穴嘅人嚟講，意外地有品味。」赤曲凝視住那漆黑之中，身影半暗半淡的他：「如果你可以解答我問題，咁我哋應該意外地合拍。」
「喺我腦袋入面冇「小時」依一個生物。」張真理淡然一笑，說：「小仇，就有一個。」
赤曲聽到「小仇」兩字就知道自己沒找錯人，心裡禁不住泛現微笑到嘴角：「對我哋嚟講，都係一樣。」
「佢闖咗大禍？居然要一個聰明嘅人嚟搵我。」
「係我自己搵上門。」赤曲重回認真，說回正題：「小時佢的確受咗重傷，瀕死邊緣。我嚟依一到，都只係想確認下佢點解要逗留喺到成個月……或者，咁樣調查我可以查得出害佢嘅人。」
張真理嗤之以鼻，擦了鼻子笑了一笑：「有百毒之軀都可以受重傷……」
赤曲愣了一愣，沒想到小時會把自己「百毒」的秘密告知眼前此人，心中暗想眼前之人肯定跟小時關係並不簡單。
「你同小時係朋友？」赤曲想要先打聽他們的關係，因為不排除他是一個禁錮了小時數個月的惡徒，後來追殺小時才弄成他如此。
「咁你同佢有咩關係？」張真理傲然地反問。
「唔到你問太多。」赤曲乍然取出一把手槍指向張真理。
「有文化嘅流氓果然係最可怕。」張真理緩緩地從大衣口袋裡取出一顆固體白骹色的物體，看起來有點像白兔糖。
張真理手中握著的小物體是三碘化氮，任何物件哪怕是羽毛與它有所碰撞都會立即引起爆炸的「化學炸彈」。
赤曲大概都知道對方手上拿著的不會是什麼好東西，因此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要張真理頭上中了一槍，他手上的三碘化氮自然會跌下，到時只落得同歸於盡的下場。
「唔需要有傷亡。」赤曲微淡一笑，開了一槍……空槍，然後才收回到槍袋中：「根本裡面就冇入子彈，就只係試下你。」
「我知。」張真理神色自若的把手上那顆「三碘化氮」拋入口中咬嚼著：「依粒只係白兔糖嚟，真正個粒我用某啲方法放咗喺身上一個安全位置，否則我一早已經粉身碎骨。」
「我可以問未，小時佢逗留喺到嘅原因。」赤曲黑深淡紅的深邃眼眸之間都在都流露出渾然天成的帝王霸氣，看了叫人難以抗拒那野性的魅力。
一頭烏黑茂密頭髮的張真理外表看起來好像放蕩不拘，但眼裡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也讓人不敢小看：「我哋嘅關係？……係秘密。」
「隻戒指對你嚟講有乜意義。」赤曲見他死也不透露出與小時的關係，就把話語暗中轉移至威脅的層面上。
誰不知，張真理的答覆卻讓赤曲他愕了一下：「依隻戒指係喺Cookies十幾年前嘅一個演唱會抽番嚟嘅絕版紀念品，我講多一次……好重要，拎番嚟。」
赤曲錯愕的神色只在臉上掠過一秒，隨即就往手上的戒指望去，果見上面刻了數隻字體──「唯愛乂Cookies」。
看到這裡赤曲不自禁暗笑一會，不久之後便轉成一陣狂笑，好像一直以來隱藏在體內的邪狂之氣頓然釋出，赤緋之目令人望而生畏：「我都係第一次感覺自己俾人玩咗幾轉咁……？假如你係赤兵隊員，成個計劃應該事半功倍。」
除了在「壁門」之後的生物之外，張真理倒是頭一次感覺到體內如此湧出龐大邪惡氣場的人，因此便以嚴肅的態度去應對：「老實講……你要搵出加害小仇嘅仇人係邊個嚟幫佢報仇再嚟解決自己內心嘅仇恨我冇興趣知，但假如佢受重傷……你就俾依一樽藥佢服用。」說畢，張真理就走回入深洞之處找來一樽盛滿黃色液體，裡面浮著一隻透色壁虎的藥樽給赤曲。
本來邪氣極盛的赤曲接過藥樽後收歛了一點，氣場不再如此剛才般強大，並凝視住藥樽中已死去的壁虎，問：「你認真？」
「《五極毒》之中列為頂位嘅「隱壁虎」，正常人透過服用補品血氣之物嚟達致身體益壽，對於百毒人嚟講……就係相反。」張真理如像個老師般解釋著：「越毒之物，對於百毒人體質就越益壽，相信依一隻「隱壁虎」……已經足夠佢未來十年要服用嘅毒物份量。」
「意外地好人…。」赤曲嘴角微揚，沒料到對方會有如此的慷慨，識才之心突然生起：「可以問你個名？點解要留喺依種地方，假如你……」還未說完之際，赤曲就把Cookies的紀念版戒指拋回給張真理。
張真理接住戒指後就轉身沒入那漆不見底的洞穴當中，留下了一句就離去：「英雄莫問出處，落難莫問因由。」
赤曲嘴含笑意望住那黑不見光，萬籟無聲的洞穴通道，接著拉了一拉游繩便上升至原先降落的地方，現在對赤曲而言……那萬籟俱寂的真理山洞窟裡可是藏著一個了不起的人物。
赤曲眉頭舒展，眼含笑意：「小時又會識到依種人……」那獨慧的識才之心燒得更盛，極想要把張真理收編於「赤兵隊」內。
在他回去的船程上，赤曲撥打出了一則剛才未能在山上撥出的電話，接下來便是一把腔如龍吟般磁性的男人接聽。
「點解要打過嚟。」
「好耐無見。」欣賞著汪洋大海風景的赤曲，提著手機優裕地答：「只係想問你退休未……隴隱一詡。」
「每一日都未停過手。」
「我有件差事想你幫我。」
「赤曲，咁你應該知我哋「忍部屋」正常出價要高於本身託付事物價值七倍。」
「你嘅殺手本領係咪無價，假如有個價就不妨講嚟聽下。」
電話另一則名為隴隱一詡的人，冷笑了一聲：「以你嘅實力，有必要嚟搵我開玩笑？唔好忘記我見過你，你嘅戰鬥技巧明顯就係「職業特工」同「職業殺手」嘅混合刀戰手法……」
「我只係想交一個人俾你訓練。」赤曲望住蔚藍的晴空，和數隻在天上徘徊的海鷗。
「冇見咁耐，你幽默程度都係唔足以令我發笑。」
「一千萬，一日。」赤曲輕描淡寫地說出一句。
隴隱一詡在另一邊沒有出聲，沉默半响才道：「入帳之後帶佢嚟見我。」接著，便把電話收掉線。
剛才通話之中，赤曲早已決定待赤時甦醒後便把他交付托人照顧，那麼剛才電話中叫作隴隱一詡的人是誰？你只需知道，如果《火影忍者》這部漫畫的內容的確存在著世上的話，這人的實力必然是屬於「火影」的級別。
當然，赤曲也是慎重地考慮過才作出這個打算，皆因他明白赤時落得現在半死下場，都只因實力太弱所致，任憑擁有「百毒」這潛力十足的軀幹加持也無用。
而在「赤兵隊」之中，跟赤時實力相等的又大有人在，自己亦要忙於內部及外部的公事，無暇訓練赤時。
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把赤時交付給可信之人去訓練。加上對方是實力非凡的職業殺手，而特工的天敵本生便是殺手，因此赤時他或許能從中習得一招半式反克制特工的戰鬥方法，因為那名為隴隱一詡的傢伙可是個能一對兩個特工的數一數二殺手，這一方面……赤曲在一次任務中就領教過。
簡單來說，就是把自己隊伍中最有潛力、危險性的股票交由對方負責把其升值，待股價大脹後才接手，到時候連本帶利一共賺回來。
所以預計只會進行為期一個月的訓練……所以「區區」三億真的不多，之前在九龍寨中的赤城，單是盜走裡面的古董、走私貨放上地面世界出來販賣就已經賺回了不少。
一切都如期順利進行著的赤曲回去總部以後便開始檢測張真理所給予的那一樽藥瓶，確定內含極猛烈的毒性之後便將本來吊在赤時身上的生理鹽水轉為那一瓶液體，透明的輸送包裡還含著一隻浮死的壁虎，看了會令人頭皮發麻。
如是者，抽盡「隱壁虎」毒液、身體、內臟汁液再精華的毒性藥瓶便一滴一滴的輸進赤時的身體內。
初初的數十天還是那副遍體鱗傷的身軀，但隨著日子過去，赤時那傷痕累累的身體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樣開始自動復原起來，正常人要極長時間休養的地方，他也在急速復原著，直到兩個月半後的某一天……
「赤兵隊」總部，醫療室。
「赤曲，啱啱收編咗兩個新嘅叛變特工納入補給站。」輓歌走到寂靜的醫療室向赤曲報告。
「六個月之後，分配期中一個去前線做戰鬥人員。」赤曲望住輓歌，向他下達內部核心成員的命令：「另外第七、同第十二師團組成一個臨時小隊，去調查其餘勢力組織動向，三個星期之後回報。」
「…」
「赤曲…」輓歌愣住了，望著躺在他後方病床的赤時。
「嗯？」赤曲不明所以。
「…赤時佢終於……」輓歌如釋重負一樣。
赤曲怔了一下，待轉頭往後的時候已經見到微微打開著眼睛的他，那拼命想要再一次見到光、見到人、見到身邊一切之人……赤時。
他，醒來了。
窗外柔和的陽光輕輕地打在赤時蒼然的臉上，赤曲儒雅的身姿帶著淡淡的笑容與赤時相映對望著，微風吹過外面茂密的樹葉互相摩擦沙沙作響，帶著藥香瀰漫在空氣裡。
「就好好休息，你已經返到屋企。」
赤曲的一句說話令剛醒來十分虛弱的赤時輕泛了一絲笑貌形於臉上，不過很快就一抹褪去，然後繼續安心地沉睡在有他們保護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