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虔誠者》: ──傲家婚約‧牽絆篇──(65)
「你問佢拎單車做咩用……」我在閣樓上問道。
「好有用，我哋要走。」霞決斷地答道。
「走…唔返真理山？」這樣的話真理老師會…
「我哋暫時都返唔到去，係咪？或者等到風頭細啲再返嚟，總之我哋留喺到就一定死。」霞抬頭望向閣眼的暗門：「你會跟我走？」
「嗯…依家應該得依個方法……」我想真理老師會明白我的苦衷。
反正落在警察上的我們，最終下場都會是給特工部處理掉和要返回傲家，倒不如放手一賭離開這裡。
南丫島不像市區有很多地方可以掩藏，待狂風暴雨一過後警察必然會大肆搜尋出襲警的我們，所以最好更是趁著這場風雨停下來之前離開到這裡。
翌早的風雨雖然還未停，不過已經減弱不少。阿喜照霞的說話騎著一輛單車帶了麵包和牛奶來，原來能吃到簡單的麵包和牛奶原來是一件不錯的事。
「天使姐姐…點解你好似未食過嘢咁……」阿喜問道。
「因為我啊……食開山珍海味，人間啲嘢食唔係太啱我！」吃得兩腮是鼓的霞答道。而且吃開山珍海味這句倒是真的。
「咁啊…」阿喜點點頭。
「阿喜，我介紹你識，其實我帶咗一位天使朋友嚟。」霞抬頭望向閣樓，對正在啃麵包的我喊道：「落嚟啦──小時哥哥。」
休養了數天的我不能作太大動作，但是走路這些事情我還是辦得到的，於是便撐著隱隱作痛的身體爬落閣樓，靠著牆壁的依附落到去教堂一樓。
「你…你好……」阿喜畏怯地躲在小霞的身後。
「你好……」我說。
「阿喜，記唔記得，唔准同人講我哋存在嘅事。」霞指著他道。
「記得！！」阿喜又狂點頭。
「小時，」霞轉頭望住我：「教堂後面有架小推車，到時你就訓喺上面，我會去雜物房搵條線綁住單車，咁我一踩就可以送你去到碼頭。」
「我哋用小漁船走…引擎聲太大會引人注意…」我坐到長椅上，亦望向霞：「你諗到去邊？」
「未知…」霞調皮地吐出舌頭：「或者喺海上漂流？」
「傻瓜。」我又語出驚人，控制不了自己要吐出這一句，當我悔恨時已經太晚了……
「哈哈…我係傻瓜啊？」霞雖則一臉意外的一手插腰一手指住自己，但隨後又樂樂的指住我：「咁你咪傻豬？」
「我…講錯嘢～」
「呃我唔到嫁～我知你好想叫我傻瓜。」
「你哋關係真係好啊……」阿喜笑哈哈地說。
我們兩人聽過這句愣住後，方才停止爭吵轉為默默的笑顏，
「不如你哋去坪洲呀？」阿喜笑嘻嘻的提議：「媽媽話…個到係一個好少人住嘅、好清靜嘅地方嚟架！佢之前暑假同…我去過啦……」
「坪洲…我印象中好似係香港其中一個小離島……裡面只係得八千幾人住嘅寧靜小島…」
「原來真係有世外桃園嫁！！？」霞十分驚嘆：「我未聽過香港有依個地方……」
「你當我哋真係去過世……？」我不屑地望住阿霞。
「我冇咁大諗頭～」霞別過臉去，望住那掛在牆上的巨型十字架：「不過呢～我哋可以喺個到過安穩嘅日子，至少過一年半載先至可以出番嚟呀！」
「坪洲喺南丫島西北方…要避開海上追捕。」我說。
「好！咁我哋幾時出發？」霞興高采烈，逃亡變得像旅行一樣。
「阿喜…最後我想拜託你一件事。」我凝重的望向了他。
「真理老師，弟子就此別過。因為一些事的關係，我必須帶著霞離開，雖然情蠱的解藥還未煉成。長久而來，也未正式跟你結拜成師徒關係，不過我相信你不會在意這些禮俗，亦感謝你每天的教導令霎的病情轉好，弟子仇莫悔他日必會再次歸來，替老師默守真理山──弟子，仇莫悔字。」
寫好信後，我把信交給了阿喜：「等我哋離開之後，你就放去真理山沿海一個洞窟裡面，個洞窟嘅岩壁應該刻住一副畫同字，係你位天使姐姐無聊時用劍刻出嚟，放完就好走。」
「知道……」阿喜接過信件、點點頭。
「仲有，你真係好鐘耶穌？」我把自己長久以來一直配戴著的十字架頸鏈徒手從頸上拔下。
「係！因為我每次俾人蝦俾人笑俾人打…耶穌都會喺心中安慰我！支持我！鼓勵我！！」阿喜說道。
「耶穌保護唔到你，就靠佢。」我把內藏小刀的十字架吊飾送給了阿喜：「如果你再俾人打，只要拔開個十字架，佢就會保護到你。」
刃上所塗的毒素都過了這麼久，送給阿喜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就當是替我們做了這麼多事及跑腿的禮物吧，反正我也不需要了。
「個紅色十字架…好靚啊！！」阿喜歡喜得要飛起一樣。
「我哋等入夜先出發～。」霞見到阿喜有禮物收後雙眼錯愕地瞪大，緊接臉露妒嫉之意，不過被我看見後卻裝著滿不在乎，這一一都看在我眼內：「送埋啲玩具俾人～」
「係我最珍貴嘅嘢。」這一把十字架小刀跟了我許多年，可以說見證了我成為特工到現在的一切經歷，伴我走過了無數的生死。
說起上來都已經大概接近兩年了，想不到這短短兩年人生是我過得最瘋狂的時刻，而且，到現在還未停下來，不知道何時才會正式完結這一切。
所以…如果問我有沒有一個夢想…
我想…
退隱。
「霞。」我凝望著自己雙手十指輕微扣搭著，說：「我諗…我已經諗到自己夢想。」
「講嚟聽聽。」
「退隱。」一個聽上簡單，實際卻比登天更難的事情。
「可以啊！我會同你一齊！」霞想都沒想就答道。
「唔得…講就易，不過始終身為過特工，恐怕到老咗都仲要提心吊膽過每一日。」我嘆了一口氣：「只要有一隻腳踏足過入嚟，就唔洗旨意可以全身而退，特工…係一條不歸路。」
「傻啦。」霞走到我面前，安慰因為未來必然的命運而失落的我：「你仲有我。」
「你……考慮下先。」我「哼」笑一聲，說：「洗衫又唔識、煮飯又唔識、掃地又……」
霞插嘴說：「先唔係啊！我遲啲就示範一次俾你睇～！」而我只以笑相報，未來的事？誰又會料到。
真理老師預言過我會跟霞她的三哥霉終有一場大戰，往後我得知了預言的前一半的確說中了，不過預言的後一半……老師卻不曾提過。
晚上，天上的雨、風、雷好像把一切的力量都放了在今晚上，勢要把整個人間弄得翻天覆地般，雨水有黃豆般大小、風有如刀割般痛，天文台肯定已經掛出了八號風球警告，而我們能否逃離南丫島，都且看今晚了。
「連個天都要我哋賭一鋪。」霞抱著配劍，滿意地望著教堂外橫風橫雨的景象。
「八號風球…碼頭應該冇警察守，要走…今晚就係最好時機。」我躺坐到小推車上。
而霞亦騎好在單車之上，叫阿喜打開教堂的大門：「我哋要走啦。」阿喜用著不捨的眼神望住我們，但還是聽霞的命令推開了兩對大門。
於是我們的逃離南丫島計劃便正式開始，我因為開著百鬼傘在小推車上的關係，所以雨水沒有沾濕到我的傷口，但霞要在漆黑的雨夜中保持視覺良好護送我到碼頭則有點困難。
儘管背負著一個男人再加上一把重量好比啞鈴的傘子，她還能用那清瘦的雙腿踏著腳踏車送我們離開，就知道她不是蓋的。
踩了好一段路終於離近碼頭不遠，於是我們便下車使用徒步的方式過去，我們在碼頭小心翼翼地跳到去一輛深藍色的小艇上，這一跳還真不容易，因為海勢波濤洶湧，每有一個浪翻過來，停泊在碼頭岸邊的船便翻高一呎。
霞上到艇後問：「點啊？我哋搵船掌嚟撐過去坪洲！？」在大雨裡，連說話的聲量也需要特別大。
「我用電腦接閉方法先……」我走到艇的引擎前打算使用基本的偷車方法來奪艇，不過似乎啟動不著，應該說這隻艇缺少了電池：「我哋去第二架……」
如是者，走到第二隻小艇後終於能啟動得著引擎。亦因為艇上有板塊分隔前後座位，因此雨水滴在我身上混雜成的有毒液體才不致流到去霞的那邊。
任幾個浪濤打來，我們還是硬生生地吃了，又冷又濕似乎會是個難捱的一夜。我接受過特工部的環境適應訓練所以還好，但我最怕的是霞……萬一她跌到落水的話，我是真的救不了她。
連救人的能力…
我也沒有。
「你放心…我…！絕對唔會跌落海！！」霞好像洞悉到我憂心著她的眼神，於是向我派了定心丸。
不過說時遲，那時快，下一個巨浪就如洪海猛獸一般前來準備吞噬我們似的，那既高又深淵的浪壁彷彿一個巨人不讓我們衝破一樣，告訴我們挑戰大自然的下場會是怎樣……
的悲慘。
「霞…唔好驚。」我知道，她在害怕。
連一向樂天的她都愣了的望住前方的巨濤，任誰都知、都清楚這浪的可怕程度。
「時……小時…我哋…過唔過到…」霞怔了一下，然後轉頭向我問道。
「如果我話過唔到，你會點做。」我反問。
「用我人生最後依一刻……」她痛定思痛的望住我：「走過嚟錫你。」
「你唔怕？」
「反正去到最後一切都會完結。」
「你每一次總有理由令到我撐落去……」我又不禁嘆氣苦笑，我把百鬼傘拋向給她：「接住。」
「你想……」
「打開佢，頂住唔好俾個浪一下打來嚟。」我望住前方的巨浪，說：「而我，會一直控制隻艇向前。」
「咁做係九死一生……」霞想要挑戰世間一切的笑容又再回來：「不過我會陪你。」
「靠近到個浪之前我會慢駛…去到浪前就會加快馬力衝入去，到時你就打開百鬼傘。」我說好自己的計劃，假如霞抵擋不住這浪的衝擊力，就一切都是白費，因為那時我們已經在狂海中溺死了。
霞面前高森的巨浪如此大喊道：「要生一齊生，要死一齊死！」不過她連舉起百鬼傘也好像有點吃力，不過可能是腎上腺素分泌的關係力氣頓時極增了不少……雙手能舉得起百鬼傘了。
就在接近巨浪的前夕，我腦裡驀突然走出了很多走馬燈，不過我很快回神過來望清自己前方的障礙，再控制快艇直衝破前！！！
如我所料，直衝只會拎快艇翻船所以我也沒用儘一切力量去加速，直到巨浪掩過我們上方半邊天的時候，我才跟霞打個眼色然後直衝向前方的浪壁！同一時間霞亦撐開百鬼傘，力量再加上速度形成了一股不可忽視的實力，緊接再慢慢地、慢慢地直破這好比銅牆的水壁。
我們置身於巨浪之中，四面都是正在海水而且不停地發揮著水的特性，就是與自己的同體相連，把剛才我們衝破的路都快速地縫合！！可惜的是艇上的螺旋推進器已經到達最高速度不能再快，而霞亦開始無力地去握緊所持著的百鬼傘。
要完了嗎……
我們…
終歸也翻不了強大的巨浪嗎。
「啊呀呀呀──！！！！！！！！！！」突然間，一陣不甘的昂喊聲傳出在霞的口中，表達著她多麼想衝破這巨浪的憤望，無可否認…那堅定不移的眼神令我生起了一絲盼望。
要…保護她。
「啊！！！！！！！！！」我亦仰喊一聲，不顧後果地把螺旋推進器按得更深入即便是已經到達極限！！！！！
最終「砰！」的一聲，艇上的螺旋推進器斷掉了落入海中，而霞握著的百鬼傘也有數塊以特殊軟合金物料製成的傘帆因受不住海浪的衝擊斷裂跌破入到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