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 我說我會記得妳 第二次 我說我會約定妳》: 痛在剎那間釋放
在中六暑假，我跟Tyler去了交流團，所以基本上我與小S她們根本上是零接觸。後來，暑假末段又要準備中學文憑試(DSE)，已經沒有時間聚會了。我向Tyler講述有關小S的事情，他也是個不錯的傾訴對象來的，我一路而來十分感謝他的幫忙。
中六生涯不外乎補習、複習和溫習，很枯燥乏味。我的那間中學多得校長的「德政」，要合乎中六並且嚴守綱紀才能外出吃飯。雖然我在學校會議提出幾次動議，但實在太可惜，被多次否決。只好踏上中六才吃一餐安樂茶飯，捨棄校內的「垃圾飯」。
平日我總是外賣回來吃的，有時會連群結隊用膳。但今天的我實在冒了一額冷汗，我迫於無奈地欺騙同學，自己偷偷地外出吃飯。因為我從窗外看到小S站在校門，當時的我唯有不慌不忙地說了一個合理的謊話，就衝出校門。為免惹來麻煩，我一手抓著小S的手，向她示意奔跑，她一臉不解就跟著跑。她還穿著高跟鞋，委屈她了。最後，我們跑至商場內的西餐廳。
小S：做咩咁急跑既？
我：係呀！因......為......時間太少，想見多你幾眼！(我喘著氣！)
小S：嗯......係咩！人地本來想比驚喜你添，點知你一手就捉住我啦！
我：無所謂啦！叫野食先！
小S：好啊！
小S：我幫落糖吖！
我：唔該你！你仲記得我口味？
小S：係呀！
沒想到連小小的習慣，小S都一一記得，的確十分窩心。回到學校，Tyler問我，為什麼跑得這麼快，我輕輕回答就算了，以免節外生枝吧！
在上學Last Day當天，我們一大班人連同班主任去了吃晚飯。途中，班主任大讚班上一位女同學的賢良淑德，我竟然受這些言語迷惑，以為自己愛上她。到頭來，原來幻覺多過事實。不過，身為一位中學生有多些幻覺，都是好事。因為在中學生涯中，絕對要尋找生命中的留白，否則會後悔一生。年華老去時回首一下，就知道可貴之處何在了。
今年，學校提早了Study Leave，約一月中已經放假，我亦要籌備DSE了。二月十四日是情人節，亦是大年初一，小S約了我去看電影。當天，我實在太累了，不小心地睡著，但是小S與平時不同，今天的她向我踩了一記高跟鞋，可能是怒我在戲院睡著吧！不過，我很少見她這樣，唯有考完DSE後再找她解釋一下吧！
DSE是長期戰爭，可叫做中學生涯的最後之戰，打完這場戰爭後，我跟小S她們又聚了一聚。今天，說起的話題可算是掀起我心裡的疑問......
Ashley：今日，有個男仔送咗朵金花比Stephanie啊！
Janice：(一言不發)
Katherine：(望向Ashley皺眉)
小S：我......啊！
我：(眺向小S！)
究竟我有沒有介意過有人送金花給小S呢？我答不出，但不多不少有點兒不喜歡。但我們從來都沒有表明關係，根本不算是什麼情侶，為何不快呢？或許是我太過著緊她，所以有一種難以解釋的愛。
她們走後，剩下我和小S......
我：朵金花幾靚啊，好有心思！
小S：我同個男仔冇關係嫁......冇關係嫁......
我：其實你冇必要同我解釋嫁！
小S：唔得啊，我要講清楚啊！我唔想你誤會啊！
我：嗯......
小S：仲有三個月我要走啦，聽埋我最後解釋啦！我以後都唔會番黎嫁啦！
我：下！
小S：......(已被哭聲掩蓋......)
我當時很錯愕，就像小S請求我與她同住一樣，不同的是有一剎那的心酸，如刀割一般。她說的走是什麼意思？我不敢去想，亦不想去想，因為我認為這個答案完全沒有意義。相信大家都會明白，離別是人生必經的事，不能去強求什麼，但在於我們的關係上，我有十萬個捨不得的理由。
突然小S衝進自己的房間，鎖上房門，雖然我在門後，但見到的卻是一道緊閉的牆壁。我的眼淚自然地奪眶而出，聲音變得沙啞，回想起痛苦的經歷。
我：小S，開門啦！小S，開門啦！
小S：你比我靜一靜吖！比我好過啲！(她嚎啕大哭！)
我就這樣離開了，周遭空氣充斥心酸的感覺，使人難以呼吸，我還未接受這個不爭的事實，我只想保持這種親密關係，永遠做她背後的男人。
這幾天很靜，感覺總是力不從心，連做事也提不起勁，不知小S現在做什麼呢？她已經沒找我許多天了，有沒有因為空虛寂寞而痛哭呢？我通通都想知道，可惜無論在言語、行動上，她都故意避開我。這時，收到阿Jan的訊息，約我見面。
Janice：你知道咗小S要走既事拿？
我：係啊！
Janice：依兩日佢都係時代廣場同太古城溜冰場呆坐，如果可以既話，你去睇下佢吖！我知道佢好需要你嫁！(她眼泛淚光......)
我：阿Jan，好多謝你！
當天，我亦找了Tyler傾訴心事，我倆互相傾訴各自的感情煩惱。他說兼職中認識的女孩和一位在交流團的女生，我卻說小S即將離開的事實，明顯地我們兩人都心煩意亂。
Tyler：你就好啦！有個對你咁好又咁癡情既小S......
我：嗯！我的確幾好彩......
Tyler：你仲唔去搵番人，等運到咩？
我：唓！你夠係啦！有口話人，冇口話自己！你又唔搵？
Tyler：唉！唔好提啦！好煩！
我：唉！小S佢應該都唔想見我！搵又有咩用啊？
Tyler：既然佢都就走，你比啲開心既回憶人啦！
我：我知點做啦.......(我一定會找到她！)
兩天後，我來到她呆坐的目的地。我在小S背後觀察，她已經呆坐在溜冰場足足兩小時，絲毫不動。突然，她在沒帶任何雨具情況之下，走出街外。這時，我知道我應該找她了。我撐著一把雨傘，走到她的身旁，她神情哀傷，面容憔悴，雙眼紅腫地看著我，跟我煮早餐的情景一模一樣。我實在很難說出任何東西，只能強忍淚水......
我：攰啦，快啲返屋企啦！
小S：點解吖！點解吖！點解你又突然出現搵我啊！點解要對我咁好啊！唔好對我咁好啊！
我：唔好喊啦，返屋企啦，會淋病嫁啦！
我們兩人步行回家，但她情緒仍然不穩，一呼一吸都連帶著哭泣聲。她躺在床上，可能太疲憊的關係，很快睡著。我隱約地聽到她說，「不要走」三隻字，我的心痛如傷口撕裂一樣。我有回想過，我認識她是不是一個嚴重的錯誤，若果我沒有誤闖她的圈子，結局又會是怎樣呢？約兩小時後，小S醒了......
我：有咩想食、想睇？
小S：食咩睇咩都唔重要，只要你願意係我喊既時候，借膊頭比我就夠啦！應承我陪我走過最後一程吖？
我：好啊！我地係依度過埋開心既日子啦，唔好再避我啦，我好擔心！
在這個暑假，我倆形影不離，一起度過餘下的時光。小S向我交代出國詳情，原來她去法國，跟外婆住一年後，打後日子就跟隨父母。今天，她相約我餐廳吃晚飯，我們雙雙走進餐廳，在一對夫婦面前坐下，我感到疑惑不解。
小S：Daddy媽咪，依位係Dennis啊！
我： A......un......tie......Uncle你好！(打一個短訊給小S，點解唔同我講聲！)
小S：(係驚喜啊！)
Auntie：你好啊！我聽堂姐講，你幫我照顧Stephanie好多，真係唔該你！
我：邊係呢，太客氣！
小S：你地慢慢傾啦！我失陪一振！
Auntie：可能我太突然，我想問下你知唔知Stephanie點解心事重重啊？我見佢唔想離開香港咁，我問過Janice佢地，佢地都唔知。
我：我都唔係太清楚啊，可能係唔捨得Janice一班朋友掛......
Auntie：咁介唔介意幫我開解下佢，又或者......支持下佢去外國啊？我諗得你同Janice可以幫到我。
我：咁我......盡量啦......
食過晚飯，我跟小S慢步大街小巷，街道上夜闌人靜，只剩下我倆的影子，互相交錯重疊，形成巨大的連理枝。我神色凝重，一路想著伯母說話的含意，為著小S的生活，我應該勸她離開，但是這些說話又怎能開口，心裡突然滲透一種莫名的忐忑。
小S：你地傾啲咩黎啊？你同我媽咪咁好傾既。
我：哦！唔係咩既，閑話家常啫！
小S：我諗佢地一定好欣賞你啫！
我：唔會掛，我都冇咩優點既！
小S：我睇到好多好多啊！不如我留係香港好唔好啊？我去法國之後，返黎香港吖？
我：(突然一問，確是好難回答，我亦未準備好！)
我：哎呀！成十二點啦！太夜啦，你要快啲返屋企啊！你好耐冇見屋企人，都係快啲陪下佢地啦！
小S：好啦，咁我地聽日再見啦！Bye Bye！
經我反覆思量，我仍未決定怎樣說服她離開香港，甚至是使她忘記這裡的一事一物。無論如何，為了她的幸福，我都應該對她狠心一次，收起留下她的自私，她應該會明白的。
小S：我今日有好多好多地方好想去啊！
我：等一等先，我要講一講啲野！
小S：做咩啊？
我：如果你可以留係香港，我當然好開心！但係你唔應該屬於依度，你有你既屋企人，佢地係你最親密既人，所以你安心咁離開依度啦，不好留戀。繼續找尋你既幸福......
小S：點解吖，點解吖？你地一個二個都係咁，你又係，阿Jan又係，我最唔希望你地講依啲說話，你地就偏要講！點解唔可以比我好過啲......
我：應承我啦！你好後生，仲有好多幸福......
小S：我唔會應承你嫁，我咩都冇聽過啊！
雖然我預知到結果如此，但我從不後悔，因為我所說的話都是為她著想，我會相信總有一天，她會明白我與阿Jan好意。愛不只是強求一起的自私，而是能夠目睹她漸行漸遠的勇氣。
當天晚上，我收到小S的電話，或許她終於明白我了......
小S：今朝早好對唔住，我唔應該發你脾氣！
我：唔緊要啦！
小S：我應承你啦！多謝你凡事都為我著想！屋企人都應該係我最重要既野！
我：你明白就夠啦！
小S：我去完法國之後，就會跟番屋企人，應該都唔會有機會番黎啦！我到咗法國之後，可唔可以打比你，聽下你把聲啊？我打完一次就夠啦！
我：嗯！假若你返黎香港，都可以打比我，我今生今世都唔會轉電話，隨時搵我！
小S：我執野先啦，我都要送Daddy媽咪機啦，再見！
我：嗯，Bye Bye！
這幾天，我沒有好好地睡，或許我很念掛小S，不知道她離開我後，會吃得飽？會穿得暖？會睡得好？逛街的時候，我將她的手握得異常地緊，留戀她的香氣，凝望著她最美的側面。我才知道心裡的翻騰掙扎，就像熾熱的岩漿，很難受。
小S：望住我！
我：唔好啦！
小S：比我望多你幾眼啦！
我：我望你既時候，個心會好痛！
小S：比我望啦！你都要望下！記住我啲眼、耳、口、鼻、輪廓！
我：不如忘記仲好啦......
小S：你聽住啊！你要連口味、習慣、品味都要記住！
我：小S......
小S：記住啊！即使你唔記得我，你係我個心都有位置，即使我地以後唔會見，但你都要......記住依幾年黎既日子......
我：夠啦！我地行埋餘下既路啦！
我們五人來到機場，大家沒說了什麼，只是默默地等待時間過去。大家的心情實在難以形容，百感交集，說一句話也像搬一塊沉重的石頭。小S突然說了一句，大家只能強顏歡笑。
小S：你地笑下啦！比我睇清楚你地吖！
Ashley：小S啊......
Katherine：......
Janice：(閉上了眼睛......)
Ashley：你走咗邊個送我機啊？
小S：有Katherine同Janice......
Katherine：咁我呢？
小S：有Janice......
Janice：咁我點呀？
她們相擁而哭，歡送這段美麗的友誼，場面是落幕下的夕陽，是這麼動人。
小S：有野送比你！(她緊握著我的手！)
我：係咩啊？
小S：係第四十三份甜品，都係第一份甜品，亦係最後一份！你同阿Jan去我屋企慢慢品嚐吖！
我：好......啊！
小S：咁再見啦！記住我容貌，記住我每次整比你既蛋糕，記住我講唔出口既愛！我愛你，Dennis！
(她的深情擁抱在心裡的琴弦上勾勒起無盡的音符......)
我：我會記得妳！
小S：(點點頭)
第一次 我說我會記得妳......
目睹小S離去後，Ashley和Katherine在機場上徘徊不走，我跟Janice乘巴士回小S的家。我倆見桌上的檸檬批，我在撿起一張字條。
http://www.youtube.com/watch?v=mZPjyWPYP7s 《 Drenched – 曲婉婷 》
三年前，我們透過奇怪的偶遇而結識，當時我看到的，是一位喜歡吃蛋糕的小朋友。當年正值是父母公幹的開始，獨自生活。因為你，我能夠有特別的喜悅，不再感到孤單寂寞！
還記得桌上的檸檬批嗎？是你最欣賞的甜品，你說是世界上最簡單的美味。今早才剛剛烤起的，你嚐嚐，有沒有那份久違的味道？記得要跟阿Jan分享啊！
你跟我住在一起的兩星期，永遠是我最難忘，因為我看到體貼的你，我看到溫柔的你，我看到感性的你。
我知道你跟阿Jan的說話都是為我著想，我收到你們的好意。雖然我想你告訴我「不要走」，但你用了這個方式告訴我，我也感到前所未有的感動。原諒我當時故意迴避你的那份幼稚......
我還是、真的喜歡你！
我當時跟Janice相擁而哭，出現第一次的淚眼婆娑！
人生總是無止境的重覆，痛還有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