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打開門裝冷靜,保持著一臉氣定神閒。
「咩風吹你嚟啊狗哥?」

說過話後,就轉個身獨自坐上沙發,沒有理會鬍鬚狗與他的門生。
「嘩!上校,咁好閒情逸緻啊?同老婆捉象棋啊?咁大蹝啊,你老婆出名功夫好,梗係日日都執幾擠啦,娶隻雞返嚟捉棋喎!邊有人好似你咁攪笑架!哈哈哈哈哈!」鬍鬚狗說完後自己在瘋狂大笑,其後門生們一齊陪笑。
一瞬間,房子中充滿著恥笑的笑聲。

以上校的江湖地位及身家,娶妓女做老婆必定聽過很多閒言閒語,好言相勸的有,借機暗諷的也有。但上校一向對人不錯,就是沒有人會直接的拿這事出來開玩笑,尤其這種玩笑,任每一個男人聽到也會火大。
「我同我老婆做乜關你撚事咩!狗仔,你有野就講,有屁就放!無正經野講嘅唔該你欄屍格路,我同你都無咩水好吹!」





「上校,唔洗咁躁喎。我份人係衰嘅,口直心快,有嗰句講嗰句,唔好介意。」

上校沒有回話,只是一肚氣的看著鬍鬚狗。
鬍鬚狗繼續說︰「好喇,笑就講完喇,講返正經野先。聽講你想吹雞同我講數喎。」
「係!」上校肯定地回答。

「你想講咩先,今日講埋囉。我份人好撚講道理嘅,啱聽嘅我實無問題!」

「好!我而家同你講道理。」上校將身子坐直,接著說︰「你一踏落嚟砵籣街嗰時,我就同你講過你要守返砵籣街嘅規矩。但係你就無理到,你咁做會攪死成條砵籣街架!而家好多間場嘅大哥都俾你攪到啲生意跌晒,你夾客又會嚇走啲正經人,夾中個三點水嘅兄弟可能又有交打,咁又何必呢?我哋啱啱先將砵籣街做起,俾你咁攪法,隨時會攪撚死砵籣街架。」





「屌,啲大哥唔識做生意點解唔問吓我啊?做生意唔係梗賺嘎啦,喂!而家佢哋生意跌入我數?無野吓話!最多我開班教學,教吓班大哥做生意喇!」

「你入得嚟砵籣街,就要跟返砵籣街規矩!」

「屌你老母啦!你話係就係啊!我鬍鬚狗洗撚跟你上校定嘅規矩啊?你估砵籣街你上校行撚晒啊?」

「咁無撚野傾!你走啦!」

「走?你估我會唔會俾機會你攪鳩我?」說罷,鬍鬚狗馬上亮出利器,一刀向上校的肚皮橫劈過去。上校沒料到鬍鬚狗會有此一著,上校知道早晚要跟鬍鬚狗兵戎相見,但就是想不起鬍鬚狗是那種會暗算的小人,結果這刀正中肚皮。





刀鋒很利,鬍鬚狗像是輕輕的在肚皮位置拉了一下,肚皮已經被深深割開。
中了一刀的上校瞠目結舌,繼續坐在沙發上,雙眼各下望想檢查傷口,已經發現傷口中的鮮血不停地流出來。然後那不知道是大腸還是小腸的內臟隨著傷口的鮮血一同流了出來。

「嘩哈哈哈!大佬,你把青好利喎!」旁邊一位金髮的年輕門生說。

「洗乜講,好撚貴架!」鬍鬚狗回話。

「大佬,而家做低咗哩隻野,威晒啦!砵籣街仲唔係我哋行晒?」另一位高大的門生說。

「呠你阿麼吖!正啊正啊正啊!大佬你頭先講佢老婆嗰啲野係唔係真架?」一位戴著眼鏡的門生說。
聽到這話,原本奄奄一息的上校立即抬起頭來。

「狗哥……狗哥……江湖事…禍…禍不及妻兒啊……」這時候的上校,已經沒有了任何江湖大哥應有的氣魄,只像一隻擺尾求饒的小狗。

「屌!放心喎校仔,我鬍鬚狗義薄雲天,江湖規矩點會唔識!我實會睇住阿嫂喎!我保證佢一定,一定咩嘩?大陸人最撚鍾意講嘅,性福啊!哈哈哈哈哈!我會令佢下半身好快樂架!哈哈哈哈!」





「我…屌你老母!」

「係咩?咁我都著數喎,我屌你老婆啊!哈哈哈哈!」

「鬍鬚狗……我唔撚會放過你……」

「嘩,我好撚驚啊,你點唔放過我啊?你用啲腸掉我啊?」

「我…我……」上校確實無言以對,已經是半個死人的他放出的狠話毫無殺傷力。

「的阿嫂走!」鬍鬚狗大叫一聲,門生馬上行動。
三個門生捉住華仔媽媽離開,她被帶離家門時,淚眼盈盈地看著上校。眼神中沒有半點責怪,只是一種痛心的眼神。
最後,她對上校笑了一笑,點了點頭。
「來生…再見…」上校對老婆說。




她臉上馬上出現幸福的表情。之後家門被關上,家中變得一片沈寂。
 
在櫃後的華仔,從聲音中就知道家裡發生了什麼事。
他蹲在櫃後,雙手拖著腿在默默的哭泣。
他恨自己沒能力救家人,恨自己像一個膽小鬼一樣只能瑟縮在櫃後顫抖。自己在櫃後苟且偷生,一牆之隔的父母卻已雙雙不幸。
華仔慢慢地打開櫃門,看見面前的父親,面前血流成河的父親。立即放聲痛哭。
「對唔住啊!爸!」

「傻仔……係爸對你唔住,我再照顧唔到你喇……你快啲打電話俾基叔,叫佢救媽媽……」

華仔馬上拿起父親的大哥大,打給肯德基,用最快的言語叫他救媽媽。
肯德基亦知道事態嚴重,馬上就掛了電話去行動了。
然後華仔再叫了救護車。
「爸!你頂住啊!我call咗白車,你會無事架!你仲要同我捉棋架!」
這時候上校已經面無血色,任誰看見過個樣子準會覺得沒救。




「仔…爸…頂唔住喇……你拿晒屋企嘅錢……哩埋……唔好俾人發現你係我個仔……基叔都未必保到你……唔好返學喇……一定要……生存落去……你無事……我同你媽媽…就最…最開心……」說完這句話,上校的眼睛慢慢地閉上。
「爸!爸!頂住啊!爸!應我啊!爸!」

任華仔再叫得聲嘶力竭,上校也沒有任何的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