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爛Gag女友: 終結是人生的另一個新開始
自敏兒離開後, 靠著Skype, 我還可以與她面對面聯繫. 起初的時候, 可能大家都還未習慣, 每晚都會以Skype在電腦視像對話. 但過了大約半年, 大家的學業和工作也開始忙起來, 所以對話次數由一天一次變成一星期一至兩次.
敏兒離開後我所加入的大行是間需要經常要回內地工作, 有上班時間, 沒下班時間的公司. 記得第一天上班的情況.
我: 你好, 我叫阿月
Senior頭看著螢幕, 沒有看我.
Senior: 搵個位坐下啦, 等陣先同你講要做d乜啦
足足呆等了一小時.
Senior: 阿月呀呵? 你幫我將地下呢棟野影印晒之後分類入番晒d file度啦.
我呆呆看著這一棟高度及至我半身的文件.
我: 呢棟? 我想問通常同事做完要幾耐倒架?
Senior: 吾……快手既話, 一日半倒啦
我: 咁……幾時要呀?
Senior: 聽朝
看到這堆文件, 我看見了我往後的日子. 雖然刻板, 無聊, 但為了敏兒, 我照做.
到後日回家時, 我和敏兒以Skype對話.
敏兒: 點解琴晚唔見你既?
我: 係呀, 而家份工好金呀, 琴晚影印, filing做通宵呀
敏兒不忍我身苦, 有點愁容
敏兒: 陰公啦
我: ok 啦, 我而家要博殺, 等妳返泥丫麻
這些影印工作只是負責了大約一個月, Senior覺得我的工作表現穩妥, 總能把工作在限期前完成, 所以放心給我做其他的工作.
Senior: 阿月, 你有無回鄉卡呀?
我: 有呀
Senior: 岩啦, 陣間copy俾我, 我地聽日要同幾個同事飛山東做野呀.
終於得到上級的肯定, 我的心中是興奮的.
我: 山東呀? 咁果度天氣係點架?
Senior: 吾……而家, 大約零下6,7度倒啦
我: 吓!!!!!!!!!我無羽絨喎
Senior笑笑的拍拍我膞頭.
Senior: 咁啦, 你呢個月泥晚晚做到咁夜都辛苦啦, 今日放半日假去買褸, 執行李, 聽日機場等啦, 時間我晏d話你知
我: 好呀
我下午離開公司後就去買了一件羽絨, 然後回家.
看見阿媽.
阿媽: 咦, 你唔係番工咩? 做咩咁早返泥既?
我: 係呀, 我聽日要去山東, 可能去兩三個星期先返, 而家返泥執行李先
阿媽感到十分驚訝.
阿媽: 山東? 之前無聽你講既?
我: 我都係岩岩先知咋
阿媽: 咁你要小心d啦, 果邊好凍個喎, 帶多d衫呀
我: 我羽絨都買埋啦, 妳放心啦
在家裏, 我開動公司的手提電腦, 安裝Skype, 希望到步後可以繼續和敏兒保持聯絡.
出發前, 我在Skype留了一句message給敏兒, 說我會明天出發到山東工作, 到步會打電話給她報個平安.
結果, 一到步, 我連續工作了48小時才有休息的時間. 我在酒店房間太攰, 不想開電腦用Skype, 所以直接用自己的電話打給敏兒.
我: 喂, 敏兒呀, 我終於得閒打俾妳啦
敏兒說話很大聲, 很急.
敏兒: 你嚇死我啦, 等左你兩日都唔打俾我, 我以為你係大陸出左事, 打去俾你媽咪佢又話唔知, 睇新聞又無你消息喎
我用筋疲力竭, 微弱的聲音回覆敏兒
我: 對唔住呀, 我應承妳, 以後幾忙都會打個電話俾妳先架啦
敏兒: 阿月~~ 你抖下先啦快d, 小心身體呀
我: 嗯~~
我睡著了, 直至同事叫醒我工作.
自此以後, 我有個習慣, 就是無論去到那裡工作, 一下飛機就立即致電敏兒報平安, 然後才致電給阿媽. 哈哈, 不孝子, 有女大過天.
這種生活持續了三年, 在內地工作的三年, 見盡光怪陸離.
工作上, 內地同事即使做錯事, 來個”斷正”, 仍會有海量的藉口來辯護, 說到沒有藉口就會說 ”你們這些香港人, 不懂國情”, 這句是我聽得最多的.
生活上, 為了工作上的利益, 試過有內地的女同事到我房間想色誘我, 幸好我心中對敏兒很堅定, 不為所動.
聽說有初出茅廬的男同事中招後要被迫和身懷他骨肉的內地女同事結婚, 悲劇. 老實說, 我是有點懷疑那個骨肉的來歷, 但我始終沒有對同事說出口.
在內地餐廳, 穿開浪褲, 席上吃飯的小男孩, 突然走到飯桌旁邊蹲下大解, 然後若無其事的坐回自己位繼續用餐, 其他食客也當作理所當然的繼續用膳.
客戶把我們捉去吃全虫宴, 蠶蛹, 蝎子, 蜜蜂, 蚱蜢, 想起都噁心.
還有野味, 一隻隻死不暝目的兔仔頭, 穿山甲, 果子狸,
最糟的是喝烈酒, 什麼江河王, 瀘洲老窖……五十多度的還只算是普通濃度.
好色的客戶總愛帶我們去那些卡啦OK, 因為可以用公款之餘又可以自己享受. 我們同事最不愛去他們的卡啦OK, 既要給小姐灌酒之餘, 又要應付客氣的客人提供的小姐打包到我們房間.
有次到卡啦OK後一個人回到酒店房間, 醉得半死. 我在房間正和敏兒Skype對話. 我這半死半醉的狀態, 敏兒每次見到也有點不忍, 但她也早已習慣了.
我: 咦, 門口有人拍門喎, 妳等陣先呀
敏兒: 嗯
我一看防盜鏡, 是剛才卡啦OK灌我喝酒的小姐, 我知一定是客人攪鬼. 她們通常是沒收錢不會走, 我唯有拿一百圓給她打發她走.
我上了防盜鎖一開門, 小姐見到我.
小姐: 帥哥你好, 我是陳總叫我來找你的
我: 我明白, 但不用了, 我很累, 想休息
小姐: 不行, 陳總吩咐過我要好好的服待你呀
我: 真的不用了
爭拗了一會, 我唯有出最後武器, 把我手上的一百圓給她, 又再破財了.
我: 這裡的錢妳就拿去吃點夜宵吧, 陳總方面我懂怎樣跟她說了
小姐笑笑後走了.
我坐回電腦前和敏兒繼續對話.
到第二天吃早餐時才知到原來其他男同事昨晚都有小姐拍門, 雖然大家都說沒有接受服務, 但事實我不清楚. 我們先夾好”口供”, 一會陳總問起時要說有使用過服務.
到公司見到陳總後.
陳總: 幾位, 昨晚盡興吧
我們: 很好呀, 不錯
陳總: 那就好, 她們幾位都是卡啦OK內最漂亮的
我們: 當然當然, 她們都很好.
這種高壓力, 多麻煩的工作環境, 只要你捱得過, 死不了, 升職可以很快.
我用了三年時間就己經是Supervisor, 而由於每天的工作基本上都是不斷的套用考牌的考試內容, 我用了兩年時間己經把考試完成.
到了第三年, 除了工作外, 我每天都在想一年後如何給敏兒一個驚喜去接她.
我希望去學小提琴, 練習王菲的<我願意>, 到時候在她面前奏出.
我買了一本篠崎小提琴教材, 由最初每天工作時都拿著鉛筆練習握琴弓, 到練A線空絃, D線空絃, G線空絃, E線空絃. 練指法, 換把, 揉弘, 學了一年時間. 由於每天工餘時間不多, 我都在下班後, 凌晨時份用弱音器自己練習. 很多時我會把小提琴一同帶到內地, 獨自躲在酒店房練習.
而敏兒, 聽她說, 其實她到日本後一年已經完成了一級日本語考試. 我們也很高興, 她的夢想終於成真.
考試完成後, 她受一家日本企業聘用, 公司安排她在日本總部受訓兩年後回到香港分公司工作.
敏兒這幾年在日本的生活其實也不好過.
第一年, 既要學習, 又要兼職. 每天早上八時上課, 下課後到餐廳兼職做待應, 直至晚上十二時才下班.
其後兩年, 在日本公司工作. 因為日本人的拚博文化, 她的工作壓力很大. 在視像中也看到她日漸消瘦, 我有點於心不忍. 但這是她的夢想, 我鼓勵她堅持到最後.
我們都為著約定一直堅忍努力下去.
現在是十一月, 三年約定己到, 我和公司拿了三年來儲下的兩個月大假, 開始為這個重要時刻做準備.
我走到旺角創興”馬鏢”, 訂了一隻獅子鑽戒, 戒指款式很簡約, 上面配有一粒鑽石, 相信襯上敏兒手上會很脫俗清麗.
我到了銀行中心預訂了來回日本一個月的機票, 希望完成後可以和敏兒在日本遊玩一會, 和她一起向這個她居住了三年的城巿道別.
萬事俱備, 要處理最後的事情是我的牌照. 現在我已經有了足夠的三年經驗, 考試早已全部通過, 下月中便可以拿到牌照.
回家後, 我向阿媽說.
我: 阿媽, 我下個月去日本, 玩一個月先返呀
阿媽: 哦, 去搵敏兒呀?
我: 係呀, 今次我會帶佢返泥
阿媽聽到後, 雙眼變成兩個倒轉的彎U
阿媽: 記得帶個新抱仔返泥俾我呀
我: 一定!!
現在Facebook己經流行, 我暗中在敏兒的朋友列中找了尹兒幫忙.
我和尹兒約定, 在12月25日, 聖誕節, 替我預備一束99支玫瑰花, 並且要尹兒一大早帶敏兒出街玩, 到晚上才回來.
尹兒事先用DHL寄了她們家的鎖匙給我, 有尹兒這個內應, 我這次是天時地利人和都齊備了.
在聖誕前幾天, 我和敏兒說.
我: 我呢個聖誕要去大陸做野呀, 要去偏遠地區, 用唔到Skype, 所以聖誕節唔可以陪你呀, sorry呀
敏兒: 唔緊要啦, 做野緊要
敏兒借機說了一句
敏兒: 係喎, 唔經唔覺, 我離開左香港都三年啦喎, 你個牌考到未呀?
我裝出一副無奈的”死狗”表情.
我: 對唔住呀, 個考試真係好難呀, 所以……
敏兒嘆一口氣, 低下頭
敏兒: 唔緊要, 咁你唔好俾咁大壓力自己, 輕鬆d考會好d架
12月25日, 我拿著滿夾的聖誕飾物, 帶著小提琴, 再次來到機場離境大堂.
我把月姥紅繩繫在鑽戒之上, 把我的牌照用膠紙貼在戒指盒上.
雖然這三年來, 因為公事, 經常會來到機場, 但這次的感覺是十分不同. 我在check in 後, 一個人又再走到三年前和敏兒分別的禁區之前.
站在禁區之前, 我的腦海再次呈現了三年前敏兒紅著眼和我道別, 走進禁區的情境.
我跟著眼前敏兒的殘像進了禁區.
一個人上到飛機, 同樣遇上氣流顛波. 還記起幾年前, 我遇上這種顛波嚇得捉住敏兒的手, 現在的我己經習慣了. 我在機上睡著, 等待著三年來夢寐以求的一刻.
尹兒和敏兒在同一家公司工作, 今天聖誕節, 她們都放假. 尹兒一大早就把敏兒帶到了百貨公司購物.
尹兒: 喂, 敏兒, 不如買呢件衫啦, 呢件好襯妳喎
敏兒有點悶悶不樂.
敏兒: 唔使啦, 我仲有好多衫.
尹兒: 做咩呀妳? 咁既樣既?
敏兒: 無, 今日聖誕節, 阿月要返大陸做野, 連電話都無個打俾我, 有d唔開心啫
尹兒: 唔好咁啦, 我地要化悲憤為購物慾呀麻
敏兒雙眉拉直, 看著尹兒.
敏兒: 好, 我要狂買野泥發洩.
購物過後, 敏兒經過漫畫店.
敏兒: 咦, 火影出左新一期喎, 今集潘恩出地爆天星呀, 香港應該仲未有架, 等我買番本寄俾阿月做聖誕禮物先
尹兒: Wow, 一講起阿月有人又醒神番啦
敏兒: 係吔, 點丫
她們一直行, 直至夜晚8時才回家.
敏兒: 咦, 做咩我地門口有人掛左個疾風傳鳴門公仔係度既?
尹兒裝作驚慌.
尹兒: 係喎, 唔通有賊~~~
尹兒躲在敏兒背後.
尹兒: 妳去開門先啦, 入去睇下咩事啦.
敏兒見全屋也沒有亮燈, 漆黑一片, 戰戰競競的穿過玄關的走廊去到大廳.
忽然, 漆黑的大廳閃爍著白色的聖誕燈飾, 傳來一陣陣小提琴聲<我願意>,
敏兒看到一個熟識的男人背影在拉著小提琴, 奏著這首<我願意>.
這時的敏兒, 眼中的淚水己經像缺堤般湧出來.
她走到我背後, 緊抱著我, 把頭挨在我的背上.
敏兒: 你終於泥嗱.
我放下小提琴, 慢慢轉身抱著敏兒, 輕聲的說.
我: 係呀, 我泥啦
我跪下, 打開戒指盒, 手抱著那束99支紅攻瑰遞上敏兒面前, 仰望著她.
在聖誕燈飾的白光影照下, 敏兒眼睛閃亮著淚光, 嘴巴似笑似哭的緊閉著看著我.
我: 敏兒, 嫁俾我, 以後等我泥照顧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