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係啩！我間房幅牆有個窿》: Chapter 08
一覺醒來，天色暗暗的，正下著毛毛細雨。我向牆身瞥了一眼，光滑如鏡。
大概晚上是一個關鍵因素吧，今晚.....會下雨嗎?
這時我看見一張紙條在洞口位置的下方，我拿起一看，原來是水靈寫給我的。
「喂大叔，頭先個窿無端端唔見咗，跟住我就即刻睇吓窗出面，原來停咗雨。跟住過咗半個鐘之後又落返，個窿又即刻出現，我諗你估啱咗，真係同落雨有關。我見到個窿出現返有叫過你，但你無應我，你係咪瞓咗? 所以我而家寫張字條比你，我都唔知塞過去之後你收唔收到，希望收到啦。仲有你未教我點同啲同學講呀>_<！希望今晚都落雨啦，係咁。死妹釘」
還大叔前大叔後......算起來她跟我同年呢！下次一定要提醒她。
按她所說，看來真的是跟下雨有關，而且時間要在晚上，至於是晚上哪段時間開始，就有待觀察了。
這個時候我也沒有甚麼可以做的，唯一就是等待到晚上，還有就是祈求晚上一定要下雨吧！
我趁這個時候回想一下十二年前的我在幹些甚麼，還有那時候的香港又發生了甚麼事。
二零零三年......那時我十六歲，中五，應屆會考生......對了！我還記得那時候去考試要戴著口罩呢！想起來都覺得很辛苦......那麼，水靈她應該也是會考生吧? 但看她的樣子一點也不緊張，而且第一次見到她還是在看電影，她是成績太好還是已經放棄了呢?
電話突然傳來聲響，是阿樂發來的whatsapp。
「記得今晚約咗七點，最遲嗰個請食飯呀」
對了，我都差點忘了晚上約了他們，還好阿樂提醒了我，不然我鐵定失約了。
下午時分我在網絡上尋找一些有關穿越時間空間的資料看看，但都是一些老生常談，沒有找到甚麼可以用作參考的。
這時候我在想，我應該是發現這個「洞」的第一個人吧?
想到這裏我不禁有點沾沾自喜。
要公佈出去嗎? 但一旦公佈了大概就會惹來一大堆新聞記者和科學家，還有政府人員，我鐵定不能獨自研究它了，還是收於心底吧。對了！也要叫水靈不要說出去。嗯......她應該沒有說吧，因為從二零零三年到現在我都沒有聽過有這樣的事，那就代表她沒有說出去了。
時間很快就到了傍晚，我正前往約會地點。
下車後走著走著，霍然看到前方有一個熟悉的倩影。
咦? 那個不正是Carmen? 她的面容看起來很憂愁似的。
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她表現出內心感受的樣子。之前她一直都冷若冰霜，而且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我差點以為她是小龍女轉世呢。
我正考慮要不要上前打個招呼，她已經上了的士呼嘯而去了。
噢！我的小龍女要回古墓了，我這個楊過唯有先找鵰兄消磨時間吧。
一說曹操，曹操就到，鵰兄的電話來了。
「喂恒仔你到未呀? 差你同達仔咋！」阿樂在電話中大叫。
「嚟啦嚟啦，轉個彎就到。」
阿樂笑道﹕「其實我都係提一提你啫，記得最後嗰個要請食飯呀！」
糟糕！我忘記了！
我連忙掛掉電話，三步并作兩步跑去。在路經剛才Carmen走出來的地方時不忘瞄一下。
安老院? 看她的神情，難道她有親人住在這裏?
我沒有深究下去，繼續專心的趕路。
跟他們聚會過後已經十時多，雖然剛才的聚會很愉快，但我看著天空，心情卻很頹喪。
天文台不是說今晚會下雨嗎? 怎麼水也沒有一滴? 今晚大概不能看到那個洞吧......
我回到家中，洗過澡後在玩電腦，卻突然聽到水靈的聲音。
「大叔，你喺唔喺度呀? 」
咦? 難道下雨了?
我連忙把頭伸出窗外，還是萬里無雲，絞潔的月亮正懸掛在夜空中。難道是水靈那邊下雨了?
「我喺度呀！」我邊坐到洞旁邊看鐘，現在是00:14。
「我呢邊成晚都落雨，我啱啱沖完涼返入房就見到個窿啦。」
「你幾點開始沖涼? 」
「嗯......八點半啩，我平時都係沖9個字左右。」
那麼出現的時間就是她的20:30~21:14，在我來說就是23:30~00:14。
會是零時零分出現嗎?
這個機會很大，但現在也無法証實，反正是這段時間就好辦了，也沒必要掌握得那麼仔細。
我道﹕「個窿係夜晚8點半到9點14分出現嘅，你平時盡量呢段時間留意下幅牆啦。同埋應該係我哋是旦一邊落雨就會出現。」
「哦......喂你教埋我點樣警告我啲同學先啦，上次講講吓個窿又唔見咗......」
我將上次教她的再說一遍﹕「你話你有個表哥做醫生，話你知呢個傳染病好勁，應該好快會傳到落香港，叫佢哋盡量小心啲衞生呀，出街記得戴口罩呀咁囉。同埋你話埋淘大係高危區，可以嘅話就搬去第二度先啦。」
她的語氣有點為難﹕「但點樣解釋淘大係高危區呀? 」
我想了想﹕「你話你呢個表哥喺政府做醫療顧問嘅，佢哋有研究過香港咩地方容易爆發傳染病，淘大就係其中一個。」
「吓? 咁樣老吹得唔得㗎? 萬一佢要我解釋淘大點樣高危嘅話我點答? 」
「咁你咪話唔知囉，反正個醫療顧問係你表哥唔係你，你唔知都好正常啫！至於你啲同學信唔信呢，就要睇吓你平時嘅信譽啦。」
她的語氣充滿信心﹕「嘿！呢樣你就少擔心啦，我信譽不知幾好......」但突然語鋒一轉，她變得很忸怩﹕「不過呢...嗯......」
她怎麼了? 吞吞吐吐的?
我從洞口看過去，水露正面對著洞口，她的臉頰紅彤彤的，一臉羞澀的模樣。
我奇道﹕「搞咩呀你? 十月介菜咁嘅樣，做咩無嗱嗱發姣呀? 」
她發現我窺看她，將枕頭丟過來，老羞成怒﹕「邊個比你望過嚟呀? 以後無我批準唔準望個窿呀！」
「唓！你唔想我望咪搵嘢封住佢囉！」
她一聲悶哼之後，我就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我好奇一看，她還真的把洞口封住了。
「喂你封咗個窿仲聽唔聽到我講嘢㗎? 」看不看到她我還真不在意，我只在意能不能跟她繼續交談罷了。
「你講咩話? 」她像幪著一張綿被說話，聲音不但小，而且模糊不清。
「我話封咗個窿聽唔到你講嘢呀！」這一次我咆哮出來。
「樓下個痴線佬！再嘈我報警㗎！」
糟了！我又忘了現在已經夜深。
「妖你咁麻煩㗎！咁點算呀? 」這一次她的聲音變得清楚了，她拿走了封著洞口的東西吧。
我思索了一會兒，問道﹕「你有無紙杯呀? 」
「紙杯? 做咩呀? ......啊！我明啦！你等等，我要搵搵先。」
我也乘著這個時間找了兩隻紙杯和兩條繩來。我將繩連在杯子的底部，做成一個聽筒，一個咪高峰。
然後將繩子的另一頭穿過洞給水靈，道﹕「紅色條繩比你連落個咪度，黑色嗰條就係連落聽筒。」
她噗哧一笑﹕「仲要有咪同earphone咁pro呀? 咁我要攞多隻杯喎。」
過了一會兒，我看到有一條黃色繩子從洞裏穿過來，然後水靈的聲音就出現了﹕「喂大叔，你搵啲嘢綁實條繩，然後掛啲啷啷上去，咁搵對方嘅時候拉下條繩咪知囉！」
想不到她也頗聰明的，這樣就不用每次呼喚她，也不用再窺看過去了。我倒真怕有一次會正好看到她在換衣服，那時候也不知道是繼續看還是不看的好。
我將黃色繩子固定好，然後掛了一個小風鈴。
才剛掛好，風鈴就啷噹啷噹的響起來。
我拿起聽筒蓋著耳朵，水靈的聲音正好傳來﹕「哈哈！我哋而家好似幼稚園玩傳聲筒呀！」
我也覺得很有趣，想不到差不多三十歲了也會玩這玩意。我對著咪高峰笑道﹕「一睇你個樣就知你係低B班啦！」
她馬上笑駡﹕「你先低B呀！」頓了一頓，她又道﹕「不過唔知一陣個窿消失嘅時候會點呢? 」
說的也是，繩子會被切斷嗎? 我倒真的很好奇，但現在卻無法知道，唯有道﹕「唔知呀，聽朝咪知囉，希望唔會剪斷條繩啦，唔係次次都要整過都幾麻煩，而且個啷啷都用唔到lu。」
「嗯............喂你以後唔準突然裝過嚟呀！死人咸濕大叔！」
「你咪搵嘢遮住個窿囉，鬼得閒裝你呀！」小妹妹一個，有甚麼好看的? 偷看她還不如上Thisav?
我聽到她又叫我大叔，忍不住嚷道﹕「喂其實我同你同年㗎，唔該你唔好再叫我大叔啦。」
水靈「呵呵」笑道﹕「唔制，叫慣咗改唔到口喎，大叔！」
嗚......真拿她沒辦法......
「算算......你點嗌我都唔理啦......喂話時話，你頭先個樣做咩發哂姣咁呀。」
耳筒傳來她的咆哮聲﹕「你就發姣！」
明明就是一副含春的嘴臉，還要矢口否認，她的臉皮可真厚。
我無奈道﹕「係啦係啦，唔係發姣......那麼敢問姑娘因何事含羞答答呢? 」
水靈被我文縐縐的用語逗得笑了出來，但接著又嘆了一口氣。
聽她的聲音，大概是喜歡了一個男生又不敢說吧。
我直接問她﹕「你鍾意個男仔係點㗎? 同學? 」
她訝道﹕「你點知㗎? 」
「雖然我同你同年啫，但話哂我都做多你十二年人，點都識睇吓啲尾頭眼額嘅。」
她「嗯」了一聲之後，隔了好一會兒，才續道﹕「佢同我同班，但我同佢都唔熟，好少同佢傾偈......同埋佢好受其他女同學歡迎......」
「靚仔? 」這個年紀的女生大概都是從外表出發吧。
「嗯......」從她的聲音聽來，我猜測她正在點頭。她又道﹕「呀！我比旅行啲相你睇吓吖！你等等。」
片刻過後。
「得喇。」
我將眼湊到洞口，看到她指著相片其中一個男生。從照片看來，那個男生高高瘦瘦的，樣子說是帥嗎? 也算得上，感覺還很親切，應該是開朗陽光的類型吧。
「你覺得點呀? 」她的聲音很急切。
老實說男生在這個年紀大腦都長在生殖器上的(其實到我這個年紀也是，只不過有多一個大腦長在頭裏罷了)，只是看照片根本無法判斷他是個甚麼人，而且我總覺得他的笑容有點不對勁。至於為甚麼有這種感覺，我也說不上來。我唯有模稜兩可道﹕「就咁睇張相，都ok嘅，個樣幾親切吖。」
她喜道﹕「你都覺得佢好人呢，佢又nice啦，成績又好啦，運動又叻喎，仲好肯幫其他同學㗎，所以成日都有女同學圍住佢囉......」
其實我沒有說過他是好人呢......不過算了吧，聽她的語氣，她已經著了迷，我說甚麼也沒用了。不過她形容得這個男生這麼完美，他大概是其他男生的公敵吧。
「佢係咪得女仔friend㗎咋? 」
「唔係呀，佢都同好多男同學friend㗎，啲男同學當正佢係偶像。」
偶像? 不是吧? 在我的認知以來，受女同學歡迎的男生一般都會被其他男同學妒忌。要將妒忌的對象變成偶像嗎? 這個可能性應該很低。難道這個男的真有這麼大的魅力? 男男女女都能被他吸引? 還是他真的這麼完美呢? 連男生也真心佩服他?
不過既然連男同學也喜歡他，大概也是一個好人吧。
我問﹕「咁你知唔知佢有無女朋友? 」這麼一個筍盤，沒理由沒有被私有化吧?
水靈道﹕「其實佢有好多女仔埋身，但都剩係傳過緋聞，最後好似都無同過任何一個一齊。」
這麼奇怪? 有女送上門也拒人千里之外? 不合邏輯啊！難道他是hehe?
「佢係唔係基呀? 」
「你就基！人哋不知幾正常......我覺得佢係唔想求其揀一個，想遇到最啱先拍拖啫。」她的聲線又變得如痴如醉了。
這根本有違雄性的本能啊！正所謂「好醜都係肉，好過去自瀆」，而且他有這麼多選擇，再挑吃也總有一兩個看得上眼吧！難道他認為左手真的比真女人好嗎?
我還在沉吟著他從那天起戀上他左手的時候，水靈兇巴巴的問道﹕「喂你唔係幫我諗辦法嘅咩? 我而家都唔知可以點樣同佢講淘大係高危區，點樣先可以叫佢搬去第二度......」說到後面，她的語氣又變很擔心了。
哦，原來就是這個男的住在淘大......
「首先呢，唔該你講嘢溫柔啲，如果唔係成奎安都比你嚇走啦！」
「咩啫，我喺佢面前不知幾溫柔......」
我沒好氣﹕「咁唔該喺我面前都咁溫柔啦。」
「對住你呢個大叔點溫柔到喎。」
我忍不住道﹕「夠啦，Stop！係我呢個大叔對你唔住，令你變得咁粗魯，sorry囉。」水靈聞言「咭」一聲笑了出來。我續道﹕「你當佢普通朋友咁同佢講咪
得囉，無人叫你發哂姣咁同佢講嘢㗎。」
她咆哮﹕「都話我無發姣咯！」
「係係係......無發姣無發姣......你當佢係普通朋友咁講嘢囉，唔好臉紅怕醜就得喇。」
「嗯......我試下啦......er呢...其實我想約佢去街呀...咁應該點做呀? 」
我甚麼時候成了少女的愛情顧問? 感覺怪怪的。但我還是回答了她﹕「約去街呢，就太明顯啦。你唔係話佢成績好咩? 你咪話有嘢唔識想問佢，約佢去自修室囉......呀係喎，你今年係咪會考呀? 」
「係呀。就嚟study leave唔駛返學啦。」
「咁就啱哂啦，你約佢去自修室一齊溫書囉，溫到咁上下又可以一齊食飯，佢咁nice一定會送埋你返屋企啦。」
「就係咁簡單? 」
「咁當然要有啲計啦。溫書時，喺佢擅長嘅科目問佢多啲嘢，然後用好崇拜嘅眼光望住佢，讚佢好犀利。男人通常都會屈服喺女人崇拜嘅目光，就算個女人幾醜樣都好...嗱！我唔係話你呀！(同一時間，她悶哼了一聲)另外最重要就係，你同佢出街著得吸引啲，包保佢手到拿來！」
「點...點樣著得吸引啲呀? 」
「咁都唔明? 即係性感啲呀！」
「吓? ......」
「吓咩啫? 男人係單細胞生物，思想好簡單㗎咋，佢仲要得嗰十幾歲。」
「人哋......不知幾正人君子呀，邊似你呢個大叔咁咸濕呀！」
正人君子? 嘿！正淫君子才是吧！我才不信一個正常的少年能抵受得了少女肉體的誘惑！
「而家你係男人定我係男人吖? 」「你......」「咁佢係咪都係男人吖? 」「係......」「咁我清楚佢諗法定係你清楚啲吖? 」「............」「無嘢講喇嘛? 」
「無......」「咁就咁決定啦。你呢個月得閒就問下佢書上面嘅嘢，等之後約佢去溫書都唔會咁兀突呀嘛。」「哦...知道......」
怎麼這個洞像是為她而設的? 我可不是她的愛情顧問。而且原來現在已經快二時了，沒想到已經跟她聊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我明天還要上班呢！還是早點睡吧。
我打了一個呵欠道﹕「喂我瞓覺啦，聽朝仲要返工呀。」
她不依﹕「喂呀傾多陣先啦，你都未教我點著衫。」
我懶洋洋的道﹕「你又唔係聽日就約咗佢，駛乜咁心急啫，下次見到個窿再講啦。」
「下次都唔知幾時......」
「反正而家我同你嘅時間都係春天，夜晚容乜易會落雨，話唔定聽晚又見到呢。」
「咁又係......」
「好喇，我瞓覺啦，唔好扯條繩嘈醒我呀！」
「知啦......」
為了我的優質睡眠，我補充了一句﹕「真係有嘢想問我嘅，寫張紙仔過嚟啦，下次見到個窿答返你。晚安。」
沒等她回答過來，我就倒在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