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之靈》: 第九十一回 真相
『二十一年前。』
面具男那道充滿著莊嚴氣息的聲線在我們在場所有人的腦海中徘徊,短短五個字已足以懾人心神,吸引在場眾人的目光。雖然他的出場方式和背後的巨大翅膀亦是吸睛的緣故之一,但那人所帶來的神秘感,自是不言而喻。
而當豪哥聽到面具男的說話後,面上唰地一白,像是聽見了甚麼可怕的事情一樣,頓時呆若木雞,說不出話來。
『還記得二十一年前你幹了些什麼事嗎?』
面具男在看見豪哥如斯反應後,便接著說下去了。
『夠啦,等我自己講。』
豪哥沒等面具男再次開口,他突然微微轉身看著我,眼中盡是歉意,然後他雙膝跪下,以一個誠懇的目光看著我。我馬上嚇得走前半步,欲把豪哥攙扶起來。可是豪哥隨即擺了擺手,不讓我有扶起他的機會。
『源,對唔住。』
『我對你講左一個大話,一個好大既大話。』
豪哥到底在說些甚麼?他說他對我說了一個謊言,到底指的是甚麼?
『二十一年前,你既父母其實係因我而死。』
豪哥此言一出,在場眾人嘩然。而一些過往曾經和我有交集的人,包括啊風、啊雪、啊霆等人更是以一個擔心以及訝異的目光看著我,彷彿擔心著我會接受不了豪哥即將道出來的事實。
然而豪哥口中說的話著實驚人,不論是「純白羽翼」的人們,還是墮落天使他們那一邊的人,都不禁放下了戰鬥的心情,靜心看著豪哥說話。
『當時既我,仲係一個年少氣盛既後生仔。』
『而係我十七歲嗰一年,我已經係一個中等七階既天使。』
『本來無父無母既我,只可以四處流浪,今日唔知聽日事。』
『但就係某一日,你既父母從天而降,拯救左我呢個無用既細路。』
豪哥這時候臉上出現了一陣幸福的感覺,就像是回味著過去那些動人的時光,只是這些時光已再也回不去了。但我聽到這裡,還是不明白為什麼豪哥要殺掉我的父母。
『樂臣同思婷佢兩個,就好似我既再生父母一樣,每日都好悉心照顧我,甚至將佢地間屋空出一個位比我同佢地住。』
『而當時既你,仲係一個訓緊嬰兒床,未識講野的細路仔。』
豪哥臉上那幸福表情漸漸減退,開始化為淡淡哀傷。
『你仲記唔記得...?』
我在腦海中拼命嘗試回想豪哥口中所說的那些片段,可是任我想破頭腦卻也沒想到半點來,可能是我當時的年紀太輕了吧?然後我向豪哥輕輕搖了頭,接著雙目堅定的看著豪哥,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當時我地既感情甚至乎好到樂臣同思婷都當我做親生仔,而且我都當左你做我既細佬一樣,我地之間既感情可以話係唔會輸比真正既家庭。』
『樂臣同思婷有一個夢想,就係可以集合世上所有天使變做一個群體,天使之間互相合作,不分你我咁生活。』
『於是佢地就創立左「純白羽翼」,一間表面上普普通通既公司,實際上其實係天使既聚集地。』
『嗰陣我同樂臣佢地為左「純白羽翼」,成日周圍去尋找其他天使既下落。亦因此先令到「純白羽翼」既規模越黎越大,天使亦都隨住我地既努力而變得更多。』
豪哥稍稍喘了口氣,然後繼續說下去。
『但係我地係尋找其他天使既過程之中,有時候會遇到一啲不懷好意既天使,亦因為咁我地好多時都要同佢地戰鬥。』
『終於係一次既戰鬥之中,我成功突破左變為高等天使。亦係嗰個時候,我領悟到嗰一招,「萬物之母」。』
「萬物之母」嗎...?我還記得豪哥曾經向我提及過,他長久而來只是使出過三次這禁忌的技能。第二次是他在墮落天使的基地戰鬥時,向著那個黑衣人所使出,從而令到那個黑衣人被他所抹去,從世上永遠消失。第三次則是他對著「無」使用,可是卻被「無」獨有的「空」屬性能量所擋下來了。
而第一次,他卻從來沒有向我提及過,亦好像沒有打算向我提及。
『上一次我都係大地之內同你講過,「萬物之母」呢一招,可以令我化身為大地,同一時間亦可以令其他人化為大地。』
『然而上次你地可以出返黎,係因為我將呢招既細節做左少少調整,令你地只係短暫時間之內化為大地。但大多數時間,我都只係會用呢招黎將敵人抹去。』
『樂臣一路以黎都好唔想我用嗰一招,因為畢竟我每次用盡全力使出黎之後,都會減少我十年既壽命。皆因我化身為大地再將他人抹去,會令到身處大地之內既我,被大地抽取生命力,所以先會有減壽呢個副作用。』
『樂臣佢真係好好...』
『為左唔比我用嗰一招,佢同思婷兩個人一路以黎都好努力保護我。係每一次既戰鬥之中,佢地兩個都會以我為中心作出最大限度既保護,免去左好多危險。』
豪哥說著說著,他臉上那哀傷的神色越發濃厚,看起來快要說到重要關頭了。
『終於有一次,係我地尋找其他天使既行動裡面,我地無意之中闖入左一個墮落天使既巢穴。而嗰一次,當場足足有一百個墮落天使係到,而樂臣同思婷為左面對數量咁多既敵人已經分身不暇,何況係要係戰亂之中保護我呢?』
『於是我亦脫離左佢地既保護範圍,走出左佢地既視線範圍以外戰鬥。』
『當時既我雖然已經係高等天使,但係眾多天使既圍攻之下,我地係以一敵三十以上既情況當然勝算唔高。因此當我地出現左節節敗退既情況時,我亦顧唔到咁多,要對敵人使出嗰一招。』
『但係,當我闔上雙眼之後,再次睜開眼,見到既唔係敵人,而係樂臣同思婷。』
『佢地為左要我一世都記住呢個教訓,不惜用生命作為代價,希望我唔好再用嗰一招。而係佢地死之前,要我好好照顧當時仲係一個嬰兒既你。』
『雖然我真係當左你係我細佬,但係每當我諗到你長大之後無父無母,都係由我一手造成既時候,我就覺得無面目對住你。』
『所以我當時搵左一個背景幾好既男人,將你交左比佢,而你成長過程中所有既費用都會由我支出,為既就係比你最好既生活。』
『但係當你漸漸長大成人之後,可能嗰個男人已經對你厭倦左,某一日我地搵唔到佢,佢亦從此消失。於是我地搵左另一個同佢好似樣既人,代替佢既角色去照顧你。嗰陣既你年紀仲細,可能未分得清佢地既外貌,所以據代替嗰個男人既人所講,你都無發現到啲咩異樣。』
縱使豪哥口中這樣說,但當時的我其實感應得到照顧我的那個叔叔給我的感覺轉變了。只是年紀尚輕的我又怎會懂得說出來呢?因此當時的我又不疑有詐,就這樣一直和那個代替品生活著。
『但直到最近,世界各地既神器都開始出現左啲唔同既反應。深知不妙既我覺得都係時候要令你醒覺,自己保護自己。』
豪哥一直說一直說,把他一直以來所做的事我娓娓道來。
聽到最後,我心中只是泛起了點點的異樣感覺,僅是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沒有對豪哥有甚麼特別的憎恨。
『對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