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著了火的人衝出火場,向我們千里奔襲。 

他們雖然垂死掙扎,但大約想到我們是引發火災的原罪犯, 
自然要拉下我們一兩個來陪葬。 

金王無暇再理會我們,大聲嚷:「準備開戰啦。」 

洪爺這邊也自然作好戰鬥準備。 

當然啦,另一邊的人也是視死如歸。 





他們的憤怒在於身上的燙傷?在於腳上的火炎?在於剛才被活活燒死的親朋? 
我不知道,但他們所有人總有自己的故事。 

只是我沒時間去感嘆,因為斗大的拳頭已經迎風而至。 

我看準時機,橫身一掃,把他踢個四腳朝天。 

另一邊的林平和邵追同樣應付得輕鬆。 





當然我更留心金王與洪爺的戰況,同時看看他們現時的實力。 

只見讓單臂的金王被兩個火人圍堵,但是他步法輕盈,一閃一刀兩個轉身已經化險為夷。 
短短幾小時的生死相拼,金王的實戰經驗,配合膽識,在這個遊戲中,已經算得上首屈一指,萬夫莫敵。 

而洪爺呢? 
他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壯漢,相貌粗獷,加上一身橫練的肌肉,十足是個莽夫。 
只是他的打法並不是硬碰硬,反而粗中有細,幾個火人被他幾下左推右卸通通撃退。 

沾上火陷的人開始倒下,地下的屍體開始也招惹起星火。 





娜娜他們的屍首,最後下手的不是我們,但依然是燒得燦爛… 
「把她的遺體好好保存」這想法,我想過。 
只是我也明白是強人所難。 

邵追的利剪又將一人殺掉,厲聲道:「走啦!!!!」 

林平與我均心神領會,轉身就跑。 

只是金王察覺我們的異動,從後疾衝就是一刀。 

林平身手好,反應快,拿起鐵棍一擋,雖然擋住攻擊,但也被震退數步,虎口劇痛。 

金王的第一擊未能得手,其他敵人又向他張牙舞爪,也許他們見金王只得左手,認為比較好對付。的確是大錯特錯,不過正好為我們三人製造落跑的契機。 





說打的話,金王可能是第一,但說到落跑,我可也是在這幾小時中練出一身好功夫。 

我、邵追與林平向火場的反方向逃跑。情急之間再轉入小巷。 
這刻的的時間,大家心中有數。因為又鳴槍的時候。 

我心中祈盼這次鳴槍可以乘他們混戰,殺掉幾個狂人。只是大約是不可能,到了這一刻,我們感受到「鳴槍」已經變了例行公事,子彈比以往疏落,而且從以往最少6秒,變成4秒完事。大約這組織也猜想到此時此刻仍存活的人早不怕甚麼「鳴槍」

但是即使「鳴槍」時間縮短,這把令人討厭的廣播聲依舊出現:「一點半啦!!大家做得好!!這火燒得妙呀!!聰明!!你知道嗎,火這原素不出現的話,大概最後這遊戲並不能完成呀。大家好叻!!燒吧!!人數1,712」 

我們三個從掩護中再次爬了起來,再次存活下來… 
我與邵追疲累不已,難得有一刻稍為安全的時間,自然躺在掩護之上,深深呼一口氣。 

只是一雙腳步聲卻慢慢走遠。 
「是誰?」 





是林平。 

邵追立時翻身問:「平,你去邊呀???」 

林平回頭,用著閃爍的目光直射我們,好像把我們的內心都看穿一樣,說了一句:「剛才,邵追,你真的會下手吧,我指燒掉娜娜他們的屍體。阿臣你也差不多想法吧。」 

邵追一聽,完全呆滯。 
是的,他不能否認,他當時殘忍的想法… 
而我呢?難道我可以說我從沒這想法嗎?我撒不到這個謊。 
甚至,到最後關頭,原本決定「死也不燒」的我,可能還是會乖乖的拿起火把… 

所以,我與邵追均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林平合起雙眼,把頭別了過去:「這答案就足夠了。道不同,不相為謀。」 





火光之下,林平的身影漸漸變小,最後其身影只存在於食指與中指間的空隙,數秒之後,曾經的伙伴,終於離開了我們。 

林平之後會如何,他會生存下去嗎?我不知道。 
說實在,也許代表自己的生命沙漏計也差不多到盡頭了。 

「林平,再見了。」 
這一句說話, 
我最後選擇,藏於心底。 

現時,維園年宵場中,人數為1,521 

下一話:一個姓氏,不需名字 

位置圖: 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