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恩有一個好姊妹叫陳心儀,一個生活離不開占卜星座的人,嘴巴離不開命運的人,裝飾離不開水晶的人。 


女生愛算命的程度,堪比男生愛看體育一樣。或許是人需要因為安全感的問題,對未來需要一個把握,而星座占卜那些,恰恰就是給予一種肯定,算得好可以是一個安心,算得壞可以早作預防。 


但我不相信這些,我不相信命運的。 


最初剛入學時,在我未認識徐嘉恩時,反而首先認識了她。 




「我今日都係唔返學啦,星座書話我今日唔利出街。」 


「占卜話,我今年就會遇到我嘅白馬王子。」這句話我聽了一千萬次。 


「陳心儀。」 




「做咩?」她冷淡淡地問。


「你有無聽過一個故事?從前有三個女人上咗天堂,天使同佢地講,如果你地放一個屁,就會有懲罰。 


咁一個女人聽到之後,驚到即刻放咗個屁,然後天使就帶咗個醜男黎比第一個女人,要第一個女人陪佢。 




如是者,第二個女人又唔小心放咗屁,天使又帶咗個醜男黎。 


第三個女人好小心翼翼唔放屁,忍啊忍,忽然有一日,天使突然間帶咗個靚仔過黎。 


第三個女人好開心,就問個靚仔點解,個靚仔話:呃......我都唔知,我岩岩淨係放咗個屁......」 


「九唔搭八,你究竟想講乜。」 


「無呀,我淨係諗起你個白馬王子,我覺得會好似天堂個男人......」 




「食屎啦范統!」 


我那時不太喜歡陳心儀,因為一個這麼信占卜星相的人,我覺得好奇怪。而且陳心儀打人是不留餘力,有一次,我不小心把她的筆袋扔在地上,然後我的左手手臂痛了足足三天。 


媽媽說過,近豬者赤,近麥者兜。徐嘉恩是陳心儀的好朋友,我不喜歡陳心儀,自然也認為徐嘉恩是個壞人。 


事實上,徐嘉恩入學時候,已造成一陣轟動,她被封為校花後,徐嘉恩這個名字總是在男生群提不絕口,先不計她從中一至中七皆有追求者,甚至傳聽有些單身年輕的老師亦有傾慕之意。 


其實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你能理解嗎? 




因此,我對徐嘉恩沒太大好感。因為我心裡想,她不是到處留情收兵的話,是徵召不來這麼一大群軍隊。沒軍糧誰給你當兵?當時,我對她的第一個印象,就是她一定是個水性楊花的女生。 


為此,我已經吿訴自己,也警吿自己許多次,一定不能跟她說話,不能讓她以為自己也是那群厹的一份子,不能讓她覺得所有人都會傾慕她。
結果,她在我身邊經過我會抬頭不望她; 


她在走廊的前頭走來,我就往走廊後面走去; 


她吃撈麵,我就吃魚蛋; 


她考一百分,我就考零分...... 




好吧我承認考零分是不關事。 


雖然我們是同一班,但我們之間的對話非常少,非常少。 


革命是漫長的,我仍然堅持抗戰!努力向惡勢力奮鬥,即使全世界的男人被她迷倒,我也不會! 


革命尚未成功,范統仍需努力。 


但是我們都知道,人生的途徑總是有阻礙,就像你走路走路,不小心踩中大便一樣。(什麼比喻?)
舞台劇是每年,每一個中一學都必須參與的,那一年,她是其中一個女主角,而我是幕後的工作人員,你也知道,演員綵排多少次,其實工作人員也需要,我記得當時有一幕,是全場演員的視線、燈光都集中在徐嘉恩身上,她一人獨唱一段歌。 




"Sometimes, I'm lost in misery 

You will take me all the way, I'm not afraid 

Oh, you and me, hand in hand 

To everywhere amazing" 


不得不說,除了歌很好聽之外,金黃的燈光散集在她的身上,她水盈清澈的眼睛閃爍發亮,仿佛一個從天降的天使。那一刻,她真的好漂亮,不管我多不想承認。 


我改變了想法,我相信一個唱歌這麼好聽的女生不會是壞人。 



因為一首歌? 


對。 


你問我的節操在哪裡? 



嗯,跟小朋友別談節操。咳咳,總而言之,我對她改觀了。 


這一段,被凍忌廉用了作他的故事其中一幕,到現在他還沒有版權給我。 


對,提起他,我就不得不嘆息,我身邊總是怪人多多,其中一個是凍忌廉。 


他是我的小學同學。 


小一時,我跟他便認識,而我們第一次的對話奇怪得很。


「你鍾唔鍾意玩圍棋?」小息時,他拿著一副圍棋在我枱前問我。那時,我們毫不認識對方。 


「呃......我唔太識,你教我?」圍棋我是一曉不通而且沒有興趣,不過為了交際,可以嘗試一下。 


誰料他竟然跟我說:「我都唔識玩。」 


那你拿著棋的意思是? 


「想唔想試下玩懷石料理?」他說出一個九扯不上八的玩意出來。 


「吓?」 


本來以為佢只是說笑,但原來佢早幾天看書時,知道以前的日本僧人會這樣燒熱石頭去暖胃充饑,覺得好神奇,他想嘗試一下是否可行。 


所以家裡的小朋友,書不要亂看,否則和他一樣會壞腦。 


他邀我到他的家作客,我們拿出了煎鍋,燒得紅紅的,然後放入棋子。 


「洗唔洗加得油?」他問我。 


「加油做咩?」 


「好似香口啲。」 


最後我們還真是加上了滾油,馬上傳來「滋滋」聲,看來很高溫,燒好後就用筷子把棋子夾出來。 


「準備好未?一、二、三......」我地互望。 


「喂......等等先,真係要咁?」我說。 


「有咩問題?」 


「如果我將來溝唔到女咁點算?」 


「關你溝女咩事?」 


「佢可能嫌棄我個肚穿咗窿。」 


「阿統,放心啦,唔會。」我正以為他要說什麼讚美說話時,他說:「你溝唔到女,都唔係因為呢個原因。」 


現在,我們兩個的肚臍位附近還有些淺淡的燙傷痕跡。 


我說了,他是一個古怪的人。 



損友,就是那個帶你做盡一切錯事,卻會陪你錯到最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