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話我太大食…》: 七
七. 《誰為了生活 不變》
「面試?」我和叮叮在教學大樓的學生飯堂裡,相對而坐的吃著廉價兩餸飯。
十二點半,正好是下課時間,飯堂裡都擠滿了人。
「對呀,之前我們申請春季遊學團,妳忘了啊?」叮叮嘴裡都是飯菜,口齒不清的說。
「喔,對啊。真的忘了。」我恍然大悟。
兩個月前,跟阿弘的感情煩惱讓我非常難過,難過得想要逃跑。
那時候正好學校辦的春季交流團在接受申請,我就拉著叮叮跟我一起報名了。
我壓根兒把這件事給忘了。
「所以啊,我是申請去阿姆斯特丹的,這星期六早上就可以去面試囉。」叮叮興奮的說著。
「我好像是申請去柏林的…」我說,「是不是在學校電郵裡有通知?」
「嗯,妳快看看。」叮叮說著,啜飲了一口凍奶茶。
我掏出手機,打開早已被各種郵件塞滿了的學校電子郵箱,搜尋著相關的電郵。
「啊,有了!」我找到一封標題寫著春季遊學團面試通知的電郵,連忙將它打開。
「星期六…早上十點…教學大樓七零一室!」我閱讀著電郵。
「比我要早一個小時啊!」叮叮說,「妳那邊有多少名額?」
「我看看…」我滑動著手機屏幕,「五個喔。妳呢?」
「我是三個…」叮叮托著頭,「如果可以去就好了,我還沒去過歐洲呢。」
「嗯…是去三個星期是吧?」我問。
「嗯,就是復活節假期那段時間呀。」叮叮漫應著。
「妳不怕子洋寂寞喔?」我問,子洋跟叮叮總是愛得痴纏,幾乎每天都見面。
而我跟阿弘,就大約一個星期見兩次。而且阿弘通常都是很疲累,見面不久就睡了。
其實我真的很羨慕叮叮。
「怕甚麼,才三個星期,」叮叮理所當然的說,「而且只要有電腦,在天涯海角都能見面啦。」
「也是啦。」我和應著。
如果我也去了遊學團,不知道阿弘多久才會跟我聯繫?
德國和香港時差好像九個小時,那就是跟阿弘的作息時間顛倒了。
我醒著的時候他睡覺,他醒著的時候我睡覺,大概會是這樣吧。
「怎樣,小游,妳還想去柏林嗎?」叮叮問我。
我心裡掙扎著,我怕三個星期的時間會讓我跟阿弘的感情變得生疏,更怕阿弘這段時間真的不會抽時間找我,令我更加覺得他不需要我。
同時,我又很想試試,到底我在阿弘心中有多重要。
這陣子跟男孩的糾纏,跟阿弘的磨擦,已經讓我很累了。我想逃走一下。
「…我想去。面試有甚麼要準備的嗎?」我眼神堅定的看著叮叮問。
「…對了,阿弘,我想參加學校的春季遊學團,你說好不好?」我問電話另一頭的阿弘。
「去哪裡喔?」阿弘剛剛下班回到家裡,正在床上跟我聊電話。
「德國柏林。三個星期。」我答道。
「甚麼時候出發?」
「三月二十二至四月十三…復活節假期的時候。」我答道。
「妳想去嗎?」阿弘問。
「是挺想的,沒去過歐洲嘛。以前讀歷史的時候就對德國很感興趣了。」我答道。沒有說出我其實是想要逃避香港的煩心事才想出走。
「那…」阿弘頓了頓,「妳想去就去吧。也是個好機會見識多點。」阿弘的聲音開始變輕,聽得出來他開始有睡意了。
「你不會不捨得我嗎?」我的心沉了沉。
「傻瓜,才三個星期,妳又不是永遠不回來。」阿弘看得很開,似乎是真的不介意。
「那你會想念我就打給我嗎?因為我一定會很想念你的…」我追問道。
「…」阿弘那邊卻沒有聲音。
「…」我把手機的音量調到最大。
「呼…呼…」清晰的鼻息傳來,原來阿弘已經睡著了。
我苦笑,靜靜按下手機的通話結束鍵。
我打開那封通知面試的電郵,準備星期六面試的事宜。
「小游,小游,面試怎麼樣了?」我甫走出面試室,就見到穿著白色連身裙,看來非常端莊有氣質的叮叮。
「感覺還好啦,我想應該沒甚麼問題。」我說,「好像要等到這星期末才有通知。」
「那,他們都問些甚麼啊?」叮叮拉著我走到一旁,著急的問我。
「就問妳為什麼想去那裡呀,有甚麼地方特別想去,還有希望在這遊學團學到甚麼之類的…」我思索著。
「當然是因為想去玩啦!」叮叮想當然的說,「可惡,又要裝作很有深度的樣子來回答。」
「可能就是考妳裝模作樣的能力。」我失笑,的確,最大的理由當然是想去玩呀。
「啊,我還是先去準備面試了,妳會回宿舍吧?」叮叮看看手錶,快到她面試的時間了。
「我今晚在阿弘那邊,」我說,「明天宿舍見吧。」
「好吧,那拜拜。」叮叮說著,邊向我揮手說拜拜。
「拜拜,加油喔。」我為她打氣道。
「阿弘,我快到總站了。」我在巴士上致電阿弘。
「嗯,我有點累,妳自己上來好嗎。」阿弘沒精打采的說。
「好吧。待會見。」我掛上電話。
頃刻,巴士已停泊在屋村巴士總站,我跟著車上的乘客下車。
我緩緩走到阿弘家所在的那棟看起來有點殘舊的大廈,逕自走進電梯大堂。
保安員大概也認得我了,沒有說甚麼就給我開門。
我走進電梯裡,看著樓層的數字慢慢閃動,直到十二樓。
我走到門前,剛按響門鐘,就聽見一陣可愛的喵喵聲和爪子刮著木門的聲音。
「張飛,先別擋著啦。」阿弘拉開木門,黑白色的胖胖小貓正在鐵閘前興奮的跳著。
「張飛~你好嗎~」我走進屋子裡,蹲下來逗小貓玩。
「喵~」張飛用牠毛茸茸的臉擦著我的腿,我伸手摸摸牠的頭。
「肥張飛,你別阻住小游啦。」阿弘一把抱起胖胖的張飛,張飛四腳朝天,一臉無辜的看著我。
我在玄關脫下鞋子,看向廚房。
「小游,妳來啦?」阿弘的媽媽正在廚房裡忙著。
「是啊,姨姨妳好。」我禮貌的說著,邊走到廚房裡去,姨姨正在煲湯。
「哇,煲甚麼湯啊?」我雙眼發光,最喜歡的就是喝湯了。
「普通青紅蘿蔔煲豬骨啦。」姨姨邊攪動著鍋子說,「妳看妳,都快流口水了。」
「是啊,我最喜歡喝湯了嘛。」我吐吐舌頭。
「好啦,湯煲好了我會找妳。妳去陪陪阿弘吧。」姨姨識趣的說。
「那我就乖乖等喝妳的靚湯囉。」我笑著說。
阿弘的媽媽對我很好,每次我上來吃飯,她總是會弄三餸一湯,很豐富。
雖然她跟阿弘偶爾會因金錢問題有點爭執,但看得出來她是很疼這兒子的。
而她也把我當作未來媳婦般看待。
「張飛,來,我們去找阿弘玩囉。」我到客廳裡抱起正在搔癢的張飛。
張飛是隻身上有黑色虎紋的小胖貓,嘴巴下面有片黑色的毛,驟看就像牠正張著嘴巴為甚麼吃驚似的,讓牠看起來總是很傻氣。
張飛是阿弘領養回來的,聽說牠本身還有三個貓咪兄弟,名稱都是三國人物。
每次望見張飛傻傻的樣子,就覺得牠和張飛這個霸氣的名字真的完全不相配啊。
「喵~」張飛在我懷中撒著嬌,我抱著牠走進阿弘房間裡。
阿弘在我跟姨姨說話時已經早就回房裡了,他正全神貫注的盯著電腦屏幕。
在打遊戲呢。
「張飛,來陪我玩吧。」我抱著張飛,一把坐到床上去。
阿弘還是自顧自的在打遊戲,眼神專注的望著螢幕上被他斬殺著的怪獸。
唉,又是這樣。
平日見面的時候,大多是阿弘下班了回家的時間,其實沒怎麼相處他就去睡了。
然後放假的時候,我就會過來陪他,他則坐在一角打遊戲。
阿弘打遊戲的時候不會怎麼說話,隨時可以沉默一整個下午。
我就只好跟張飛玩,或是玩手機直到他有空理會我。
和阿弘在一起,心情總是那麼跌宕。
有時候,會覺得他疼我疼得不行了,覺得自己實在要求得太多。
但在覺得被他忽略,明明他就在身旁,但心裡還是覺得無比寂寞的時候,就會感得徬徨失措。
我不懂得判斷,到底自己在阿弘心目中有多重要。
「喵~」張飛磨躇著我的手背,我憐愛的幫牠搓肚子,牠發出舒服的呼嚕聲。
我凝神望著張飛享受著被按摩的表情,腦子開始想著不著邊際的事情。
如果我是一隻貓咪,如果我只要賴在阿弘身邊就好,甚麼也不渴求,那該多好。
所以啊,問題會不會其實是我太不容易滿足了呢?
啊,這也是阿弘常常掛在口邊的話。
他總是說我不會知足。說我想從他身上得到太多。
我真的不知道,甚麼才是知足。
在感情關係裡,存在知足嗎?怎麼在我聽來,知足這詞語那麼礙耳?
懶得付出,所以說自己知足,所以說對方也應該知足。
感覺就像,有個強盜搶了你的銀包,然後給你十塊錢坐車,再跟你說:「我還給你坐車錢,你還要求甚麼?你應該要懂得知足。」
也或許,只是單純的,我和阿弘的拍拖方式太不合而已。
我以為靠相處和耐心,這些都是可以克服的問題。
「…阿弘啊,」我百無聊賴的倚在床邊,輕聲喚阿弘。
「嗯?」阿弘還是看著電腦。
「其實,我假日過來會不會打擾到你?」我問,現在才下午四點,我無聊的時間還長著呢。
「不會呀,妳在我身邊就好。」阿弘說。
妳在我身邊就好這句說話聽來好像很甜蜜,但我感覺就像跟放在他床頭的模型沒甚麼分別。就是放在家裡,喜歡就看著,沒空時就放著不理會。
我就像阿弘放在家裡的擺設一樣。
「但是,我很悶喔。」我扁著嘴巴說,儘管阿弘沒有在看我。
「…辛苦工作了一個星期,我想好好放鬆一下打遊戲都不可以嗎。」阿弘的語氣透著不滿。
我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又刺激到阿弘了。我其實不是想吵架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放棄,不想再挑起爭端。
我最害怕見到阿弘衝我生氣的樣子。
「妳有沒有想過,我將我工作以外的時間,全都給妳了?」阿弘說。
「我知道…只是…」我感到有口難言,陪伴,不是你人在這裡就等於有在陪伴啊。
真的是我不懂得感受阿弘的付出嗎?
「妳就讓我靜靜的放鬆一下吧?」阿弘盡量平靜的說,「妳可以用我那部平板看漫畫。」
「…嗯。那我不吵你了。」我垂下眼睛,心裡卻有說不出的委屈。
張飛好像察覺到了甚麼似的,也過來我身邊。
牠蜷縮著胖胖的身體,躺在我身旁陪著我。
我望向窗外灰灰濛濛的天空,安靜的沒有再說甚麼。
「喂,可以出來吃飯喇。」晚上七時左右,姨姨敲著阿弘的房門嚷著。
「知道了。」阿弘朗聲應著。
「來,出去吃飯了。」阿弘擱下滑鼠,向坐在床上的我說。
「…好。」我漫應著,緩慢的動身下床。
「不要再不開心了,好不好?」阿弘突然捧著我的臉,溫柔的說。
我的眼淚驀地湧出來了。我真的太易哭了。
阿弘啊,我真的不知道,應該對你有怎麼樣的心情。
「我已經盡力了,我真的好累。妳就當是陪我休息,好嗎?」阿弘繼續說著,伸手幫我拭掉淚水。
「…嗯。」我猛地點頭。「我會靜靜的陪你。」
「那我們出去吃飯吧?今晚媽好像煲了湯。」阿弘擦擦我的臉,牽起我的手,走到飯廳去。
「快坐下,湯都要涼了。」甫出飯廳,就看見姨姨正在為我們舀湯。
「哇,好豐富!」我看著滿桌的飯菜,讚嘆的道。
冬菇蒸肉餅,蒜蓉粉絲蒸帶子,欖菜炒四季豆,還有青紅蘿蔔湯。
都是我喜歡吃的菜。
「還不是一般家常菜,」姨姨這樣說著,卻笑得很燦爛。「來,先喝湯吧。」
「謝謝姨姨。」我禮貌的接過湯碗,碗裡正散發著熱騰騰的香氣。
「媽妳真偏心,都做小游愛吃的菜。」阿弘裝作不滿的說,邊坐到我對面。
「哪有,誰叫你家用就給那麼多,不然我可以再買你喜歡的菜呀。」姨姨說。
我心頭一緊,糟糕了。
姨姨就是這樣,說話總是太坦率,不太懂得照顧人感受。
或者她這樣說是開玩笑,但我肯定阿弘聽了會非常不好受。
「…妳這樣說甚麼意思?我已經把大部分收入給妳,自己要節衣縮食了。」阿弘真的生氣了,他用力的把筷子摔在餐桌上。
餐桌上的氣氛急轉直下。
「你發甚麼脾氣呀,我說說而已。」姨姨說著,邊把一隻帶子夾到阿弘碗中。「快點吃啦。」
阿弘板著一張臉,一言不發的吃著飯。
我不知所措,不知道在這樣的場合應該有怎樣的表現。
「不用怕,小游,」姨姨也為我夾著菜,「他就是這樣子的。」
「啊,不,不要緊的…」我連忙說,「我不客氣了。」
「我是怎樣子?」阿弘聞言果然沒有罷休,他冷冷的問。
「哎呀,你就不要這樣嚇壞小游啦。」姨姨說,邊著我繼續吃飯不要管。
「是妳自己先說我給妳的錢不夠,還怪我發脾氣?妳有知道我上班多辛苦嗎?」阿弘再按捺不住了。
「那我的買菜錢也是真的不夠呀!你看隔壁王太的新女婿在做督察,月入四萬多,還有裝修企理的宿舍可以住,王太現在的生活過得可舒適啦!」姨姨也不甘示弱。
糟了,阿弘最討厭被人拿來比較,還有被人用錢壓。
「對呀,妳兒子就是那麼不濟。為了那丁點薪金已經沒了半條人命。」阿弘說著,「妳想要的那種生活,我恐怕無法給妳。」
「難得放假在家休息,為什麼妳就要給我壓力?」阿弘擱下碗筷,「我不吃了。抱歉。」
阿弘逕自走回房間了,呯一聲關掉了房門。
留下不知所措的我,怔怔的坐著不動。
「唉,這孩子。」姨姨嘆口氣,「來,小游,先別管他。不要浪費了我做菜一番心血。」
「我…」我遲疑,「我都不知道應該怎樣做了…」
「沒事的,妳先吃完再去找他吧。」姨姨說,「我去拿個飯盒把飯菜打包,讓他餓了可以再吃。」
姨姨說畢就動身去廚房。
我望著姨姨的背影,明明他們都互相疼愛對方,但嘴巴裡卻只能吐出傷害對方的言語。
阿弘難得不用辛苦工作的日子,回到家裡,卻被我埋怨,又被媽媽抱怨賺錢不夠。
也難怪他那麼生氣。
我轉過頭望向正泰然自若的吃著貓糧的張飛。
我們剛才緊張的氣氛,為了生活而奔波的煩惱,統統都跟張飛沒有關係呢。
張飛啊,你知道我們人類生存有多痛苦嗎?
我想起阿弘整個下午疲憊的樣子,想起自己當初愛上的就是阿弘熱愛工作而散發的那股自信。
直到今天,阿弘整個人的熱情﹑自信和生活,已經被那份工作統統磨蝕掉了。
回想起當日,我跟阿弘的相識,就是在大學校園裡面。
那陣子英文系正在辦活動週,我被同系的朋友邀來當助手,協助籌辦了一個畢業講座。
那天的講座主要是跟同學們介紹市場推廣的工作,我負責在現場監察和佈置場地,而講者是在一家廣告公司裡負責市場推廣的職員。
這個男生的短髮僅及耳際,眼睛透著自信的神采,穿著整齊的西裝。
這個人看起來神采飛揚,他生動而流俐的談吐令在場的聽眾,包括我,都被他吸引住了。
這個自信的男人就是阿弘。
那個時候的阿弘,才剛入職三個月,即使已經常常加班工作,他還是對那份工作很有熱誠。
他覺得這份工作令他很有滿足感,他也對自己的未來很有理想,常常說要拼搏。
那時候,我真的覺得這樣的阿弘很吸引。
「…今天謝謝你前來呢。」講座結束後,我跟阿弘握手。
「我才該謝謝你們給我機會呢。」阿弘回握我的手,「希望他們不嫌我悶。」他打趣說。
「才不會,你說得很精彩!」我誠懇的說。
「謝謝。」阿弘有點不好意思的笑著,「那我先走了。」他拿起公事包。
「嗯,再見。」我禮貌的笑著跟他道別。
「再見。」阿弘也笑著說。
我以為跟這個人只是一面之緣,所以即使覺得他很吸引,也沒有甚麼行動。
不過那天在回家的路上,我卻再一次碰到了他。
我甫進入西鐵車廂,首先吸引我注意力的,是在面前那列座位上,正睡得正香的西裝男人。
我失笑,那不是剛剛那個英姿颯颯的男生嗎。
現在已經快要晚上九點了,他大概是完成講座以後又回公司工作了吧。所以才這麼累。
我靜靜的坐到他身旁的座位上,心裡卻呯呯的跳著。
這樣的巧遇,讓我更加心動。
「下一站,屯門…」西鐵的廣播女聲還是依舊沉悶。
已經要到總站了,雖然身旁的男生還是睡得正香,但我也要把他叫醒了。
「喂…到總站了哦。」我輕輕的推他肩膀。
「嗯…?」他驀然醒轉,睡眼惺忪的看看車廂裡,又看看我。
「謝謝…」他看向我,「咦,是妳啊?」他看來也認得我。
「對啊,」我笑著,「我在柯士甸已經上車了,不過你已經睡得很甜。」
「啊,真不好意思,」阿弘搔搔頭,「今天工作太累了。」
「不要緊啦,對了,你也住屯門?」我問他。
「是呀,所以才不怕睡過站呢。」他笑的時候酒窩很深,讓我覺得好可愛。
「是啊…」我也笑著和應,卻忽然緊張得不知道該說甚麼。
一陣尷尬的沈默過後,他再度開口。
「對了,妳想不想去吃甜品?」他開口邀約我。
「好啊。」我心花怒放的答應。
九個月霎眼間就過去了呢。
阿弘從頭到尾一直都很照顧我,除了性生活,我知道其實他是很疼我的。
而我呢?
我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了他。
他在家裡在公司裡,也承受著累人的壓力,現在還有來自我的壓力。
可能我是心虛,才把他愈逼愈緊吧。
將阿弘的自信眼神謀殺了的,除了工作,我也是其中一個兇手。
…或者,我應該還阿弘他的笑容了吧。
早在第一次應男孩的約時,我就應該離開阿弘。
同時貪戀兩個人,只是我自私。
我以為只要不讓阿弘知道,我就不會傷害他。
但他還是被我傷害得遍體鱗傷了。
或者離開他,就是我最應該做的選擇。
一個讓你傷心的戀人大概就跟一份讓你痛苦的工作一樣吧。
你需要它,所以不能說走就走,即使它令你多麼絕望。
但我實在不忍心讓阿弘再承受更多了。
他是那麼的努力,他值得擁有一個比我更好的人。
一個至起碼,不會捨得背叛他的人。
這才是真正的為他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