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瑜非一般的兄妹情: 32
「好痛呀！！阿妹，你細力啲呀！」我再大叫道。
阿瑜一手捉緊我的小腿，不讓我縮走，低著頭咬唇，這個表情使我都奇怪起來。望見這種表情，我都不敢再胡亂呼叫了，令環境忽然安靜起來，安靜得令人有點不自在……
「阿哥，下次…唔好再咁啦…我唔想你咁…」阿瑜幽幽地道，而且還帶著一點奇怪的表情。
「吓？」我一時弄不清阿瑜的意思。
「無嘢啦～」阿瑜呼了一口氣，然後又道「得啦搞掂啦～」
「終於搞掂啦～真係痛到隻腳好似唔係我咁呀～」我緩緩地把腳從阿瑜的大腿上放下來。
「一日要搽兩三次，咁先會好得快咖！」阿瑜應道。
「吓？兩三次？媽呀！救命呀！」我苦叫後，便躺臥在床上。
而阿瑜洗過手後，亦都馬上回到房間躺在床上，今日我倆都累透了，一個拼命的比賽，一個拼命的處理社務，側頭一望睡在旁邊的阿瑜，隨著陸運會的結束，我想阿瑜理應能放鬆不少了。
「係咪覺得鬆一口氣呢？」我開口問道。
「嗯？」阿瑜一臉疑惑，那明亮的眼睛掙得大大的。
「陸運會呀～仲於捱過咗啦～」我應道，本以為阿瑜一定會展出輕鬆的笑容，可是阿瑜並沒有，而且還鎖起眉頭，一臉憂愁，於是我便連忙問道「阿妹，做咩咁嘅樣呀？」
「文謙呀…」阿瑜突然往自己的頭髮亂抓一通，顯出煩惱的表情。
阿瑜不提起的話，我都真的把他忘了……今日阿瑜算是間接拒絕了他的表白，而且還直接被我帶走了，今後他們還有其他社務需要合作，阿瑜應該在怕他們以後相見時會尷尬起來吧。
「ER…你又唔洗咁驚嘅…」我想了一想又道「我今日咪話你唔比咁早拍拖嘅，其實又唔算直接拒絕佢嘅，不過阿妹你對人有無感覺先？」
「緊…緊係無啦！我真當佢係一個好好嘅朋友咋！」阿瑜羞著應道，突然又問上一句「但係又有咩關係呀？」
其實沒什麼關係的，只是我想知道才問問罷了，使我再心安一些。
「ER…如果你怕遲下會尷尬嘅，你咪WTAPP 佢同解釋你屋企人依家真係唔比拍拖，反正你又無講過你對佢係點，咪咁樣拖住佢先囉。」我自己對感情事其實都是一曉不通，所以想出的辦法自然不會是最好的。
「吓…但係咁會唔會唔係咁好呀？」阿瑜應道。
「點會呀，咁你真係唔比拍拖，阿媽都係咁講嘅，都唔算呃佢姐～再唔係如果佢唔信嘅，咪叫佢問下我地阿媽囉～哈哈～」我最尾開了一個玩笑。
「頂！好衰呀你！」阿瑜被我逗笑了。
「一於係咁啦，唔係到時你地搞社啲嘢個陣面阻阻就惡頂啦～」我認真地說道。
「好啦好啦～」阿瑜拿起手機，開啟WTAPP輸入對話，但鄭文謙並沒有回應，相信他已經睡了。
「咁…咁如果佢追問我，咁點算呀？」阿瑜放下手機，本已閉目的她突然掙開眼睛問道。
「總之就『拖』字訣啦！唔好直接答佢，帶佢遊花園，話想處理埋啲社務個啲囉～唔想老尷唯有係咁咖啦～」我抓一抓脖子應道。
「得唔得咖……」阿瑜滿臉困惑。
「得咖啦～唔好諗咁多啦，睇吓佢聽日點應你仲好啦。快啲訓啦～」我伸手將阿瑜抱入懷中。
而阿瑜亦沒有再回應我，凝視著我然後緩緩地閉上眼睛。總覺得今晚阿瑜的身子好像特別溫熱，而且臉上還帶著微紅，她到底怎麼了……
陸運會正式完結的第二日是假期，我和阿瑜當然都待在家中休息，而鄭文謙在清早就回應了阿瑜，內容大約就是不打緊，體諒阿瑜家教嚴，又為突然的表白道歉……這個娘娘腔的忍耐力真好，若果是我被人當眾這般拒絕，恐怕我再也不想再面對她了。
「拿～你睇吓，人地都無在意啦，阿妹你唔洗驚啦～」我一直躺在旁邊看著阿瑜和鄭文謙的WTAPP對話。
「好彩姐～」阿瑜鬆一口氣道。
「咦，原來就快又一年啦…諗一諗依家都已經十一月中，時間又會過得咁快嘅嘅～」我望著阿瑜手機顯示的日期，突然驚覺道。
「係呀～就快又聖誕節LU～～」阿瑜神色透露出期待之意。我記得她說過最喜歡聖誕節這些西方節日，覺得很有氣氛，但可惜香港不會下雪，否則一定會更有氣氛……
「哇～仲有成個月喎，咁快就想鑿我份聖誕禮物呀！」我敲一敲阿瑜的額頭。
咦～聖誕禮物嗎…或者是個好機會，但不知還能不能找到那東西呢…
「嘿嘿～咁今年去邊好呀？」阿瑜摸著自己的額頭傻笑問道。
「去邊？其實上次愉景灣都唔錯呀～幾靚呀～不如去多次囉～」我想一想便應道。
「都好喎，啲煙花好靚呀！但係我唔想再游水啦，啲水好凍呀！」阿瑜說完還打了一個冷震。
「咁仲可以有其他嘢做嘅～不過都有排啦，仲有成個月！洗唔洗咁快諗定呀～」還是到了十二月才上網找找資料再想吧。
「哦…咁好啦～」阿瑜扁扁嘴道。
「都係快啲起身啦，食完個早餐我又要溫書啦～呢排進度又慢咗啲咁…」我更發現，原來距離四月的文憑試只餘下不足半年了，已經沒有時間可以再給我蹉跎了。
但我稍為大動作移動我的腿時，一陣劇痛的電流直衝上大腦，險差令我又呼叫出來。沒想到睡了一晚後，痛楚竟然更甚……
「做咩呀阿哥？隻腳…仲係好痛呀？」阿瑜見我全身顫了一下便問道。
「好似仲痛過琴日咁囉～」我咬牙切齒地道。
「咁就岩咖啦～搽多兩日鐵打酒就無咁痛咖啦～阿媽之前都係咁嘅～」阿瑜磨拳擦掌又道「今日要搽夠三次呀話你知～」
「媽呀！」我不禁仰天苦叫。
這一天過得沒什麼特別，我差不多一整天的時間都光在溫習上，而阿瑜又開始練習唱歌了，好像說是為明年的歌唱比賽作準備……即使如此，阿瑜並沒有忘記要替我塗鐵打酒，我還是逃不出阿瑜的魔掌……
而到了翌日，鐵打酒的功效才開始發現出來，我的腿好像真的沒那麼痛了，但走起路來還是有點拐著的。於是，回校路上，阿瑜一直都扶著我走，而同校生們都投以奇異的目光，我想應該是那天陸運會表白的事已經傳遍整個校園吧…只是不知道他們又會添上什麼不實的內容罷了，而且在這之前，我肯定回校後我又會被她煩著吧……
「喂！哈哈～」阿瑜一路扶著我到我所屬的班房才自行離去，當我回到自己的座位時，阿怡已經急不及待伸手從後掐著我的肩膊偷笑。
「又點呀怡姐～」我早已猜到阿怡會這樣的了，所以早作心理準備。
「真係估你唔到囉～英雄救美，係人海中救出自己心愛嘅妹妹～」阿怡竟描述成只有漫畫才會出現的畫面。
「亂講啲咩呀你～睇漫畫睇上腦啦你～」我無奈地道，不過我知道說這樣程度的話，她是不會生氣的。
「唔係我講咖～其他人都係咁講咖～」阿怡用輕佻的語氣道。
「吓！？邊個講咖？」我急忙轉身，驚訝地問道，難道整個校園都流傳著這樣的話嗎……
「唔知呢～」阿怡見我滿臉緊張之色，於是更閉口不說，掩嘴偷笑。
我望見她的表情，便知道我著了她的道兒，這種漫畫風的傳言，根本不像那班「八婆」的風格……
於是我語帶著少許怒氣道：「你好無聊呀～」
「你到底幾時先表白姐？」阿怡繼續逗著我玩道。
阿怡無意地戳中我的內心的決定，使我有點心虛地道：「咩…咩…咩表白呀！？痴線！！！」
「你唔講人地永遠都唔會知咖～嘿嘿嘿～」阿怡仍然用著兒戲的語氣道。
「知咩姐，痴線！就算真係呀，仲講出嚟咩！？」
「咁你收埋係心入面都無用咖啦，兩兄妹點可以有嘢收收埋埋咖。而且我諗阿瑜都實係好中意你咖姐～」阿怡說完又興奮地笑起來。
「頂！你講到我真係妹控咁囉～痴線！」我轉身向前，不再跟阿怡說話。
老實說，如果我心底不是個妹控的話，那麼阿怡的行為就真的很煩人。可是，阿怡的說話其實有意無意都對我起了鼓勵的作用，推動我去面對自己的感情。本來深知這道禁忌之線絕對不可以輕易越過，但在阿怡這幾個月的洗腦式攻勢下，好像就能在我意識中沖淡這道界線……即使她所說的其實只不過是為了滿足個人的癖好而已。
所以我決定了，在這個平安夜，跟阿瑜說明心意……或者若果失敗的話，我就專心一意拼入大學，然後搬進宿舍逃避阿瑜，直至自己能沖淡這一份變質的感覺……現在的我實在不能再逃避自己的感覺了，即使冒著被阿瑜當成變態的風險……
自從我暗暗立下決心後，數日來放學後，瞞著阿瑜四處尋找那樣東西，我想如果她收到那一份聖誕禮物，她一定會很高興吧。
而踏入十二月頭的某一天午膳，我如常的和阿瑜在小食部用膳，而阿瑜對聖誕節的事件已經開始有點按耐不住了……
「阿哥，平安夜個日係咪到去愉景灣呀？咁聖誕節個一日去邊好呀？仲有呀！禮物呢禮物呢？」阿瑜雙手抱著一包熱朱奶，一口氣說出數條問題。
「哇！阿妹，你一口氣問咁多嘢，點答你呀？」我腦袋慢慢消化阿瑜所問的問題，慢慢一一解答「平安夜，係呀～我上網睇過啦，我地可以遲少少到個到，之後好似話去愉景灣北個面可以BOOK馬車坐，之後又有白色教堂，聽人講好靚咖！」
「白色教堂呀？」阿瑜吸了一口手中的熱飲，然後望了我一眼馬上又低頭避開我的視線。
「好唔好呀？之後照樣睇星星等放煙花～」我接著道。
「好呀～」阿瑜一口答應，然後又伸出她的小手掌問道「咁聖誕節呢？禮物呀～嘿嘿～」
「依家聖誕節啦咩？咁快要禮物～」我極快地拍了阿瑜的手掌一下，吃痛的她馬上縮回小手。
「咩喎～咁去邊都講得掛～」阿瑜撇嘴道。
「我諗住個晚同你就周圍睇燈飾呀～」我應道。不過我心想可以過了平安夜那一天，妳可能不會再想和我外出了……
「都好喎，可以周圍影相！！」阿瑜興奮地道。
此時，鄭文謙又在我眼前出現，但今次沒有像平時走過來主動和阿瑜說話，而是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後轉身離走。以前可以從他的眼神中感覺到他對我反感，現在就能感覺到是討厭，甚至是憎恨……畢竟當日拉走阿瑜的人是我，自然把一切的罪名全放到我身上。
「係呢，你同佢點呀？」我想起鄭文謙表白的事，便向阿瑜問最新的情況如何。
「邊個佢呀？」阿瑜剛才沒有看見鄭文謙，所以不知道我說的是誰。
「鄭文謙呀！」
「哦！」阿瑜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然後又道「好似無乜嘢咁囉，我都唔知呀…要到一月尾先再有社際活動…」
「咁呀…咁都好嘅，可能過一排佢就咩都唔記得哂呢～到時先一齊做嘢可能仲好啲」我安慰道。
「希望啦……」阿瑜應道。
「不過話說呢，哩幾日天氣真係凍得好快……」我的手冰得有點僵了。
「咁咪好囉，凍先有節日氣氛呀～唔知會唔會落雪呢？」阿瑜說道。
「點可能呀，香港都唔會落雪嘅～想睇雪嘅淨係得出國哩個辦法咖咋～」我理性地應道。
「吓…咁好啦～阿哥，到時大個咗你要帶我去外國睇雪！」阿瑜對觀雪有著強烈的渴望。
「大個先算啦～」我都不肯定長大後，我們的家境會否轉好過來，所以都不敢隨意答應她。
「唔得呀～一定要呀～」阿瑜竟然嬌嗲起來……
「好…好啦～」我的耳根都馬上軟了，我根本受不住這套，只好苦笑應道。
「勾手指尾！」阿瑜伸出手指尾道。
「唔洗啦掛～」
「快啲！！」阿瑜瞪了我一眼，迫使我一定要我跟她勾手指尾……
「勾勾勾～就快夠鐘啦，快啲食埋好返上去啦～」我望一望手錶後說道。
「知道～」阿瑜應道，吃過飯後我們便回到各自的課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