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瑜非一般的兄妹情: 16
接下來的日子,我差不多天天都和周芷彤在校留到七八時才歸家,而出奇地阿瑜竟然沒有過問什麼,我亦當然也沒有把吳SIR的事情告訴她,免得因我考不成四十分,而令她又要多失望一次。
「個電子圖係咁樣畫呀~」周芷彤在放學的時候為我作私人補課。
「乜咁難咖!哩啲又係乜嚟咖!?」我痛苦地按著腦袋苦叫。
「其實只要你畫多幾次就明咖啦~」周芷彤還是很有耐性地教導我,而且再畫一次電子圖作示範。
周芷彤和我本就是都在這一班補底班讀書,以為她的知識應該高極有限,但沒想到她好像每一個課題都了解得挺清晰的。
於是,我又再忍不住在她正在畫電子圖的時候問道:「其實你咁勁,點解仲會係哩一班嘅?」
但她聽到這條問題後,竟把手中的筆弄跌到地上,我馬上彎低身幫她執筆。
「呯~」我倆的頭對撞了一下,原來她亦同時想彎身執筆……
「好痛呀~」我倆同時說出同一句說話,而且還同時用手撫著撞到的額頭。
「哈哈~」我們見到對方的行為都同時笑起來,所有事情同步得令我們尷尬了一下,場面又靜下來了。
「ER…你仲未答我喎~」我把原先的話題拉回來。
「答…答咩?」
「咪點解你明明咁勁都會入咗嚟哩班囉~」
「嗯……遲吓可能你就會知,依家唔講得住,溫書先啦~」
這傢夥…太有神秘感了吧。不過算了,反正一早就知道她就是這樣的人,於是我再沒有糾纏在這個問題之中,繼續沉淪遼闊的書海之中。
在考MOCK前,我一直堅持著每天溫習化學,就算回到家中都仍然書不離手,這就連阿瑜都感到驚奇……而到了MOCK當日,同樣地每一科都是亂做亂撞,除了化學卷外。這是我十年來第一次打開試卷,是知道問題是在問什麼的…那種感覺就像一直閉堵著的血管突然通了,又或者像便秘數十天後終於排出糞便一樣,總之就是身心舒暢。
完成了最後一個化學MOCK,接下來的只能聽天由命,只希望不要最後落得個三十八九的飲恨成績就好了……
「你考成點呢?」完卷後,周芷彤比我還要緊張地主動問道。
「還可以啦…我都唔知考唔考到四十分。」我擔心地道。
「應該得嘅~」周芷彤應道。
突然鴻哥從後背拍我膊頭說道:「喂~哩排成日見你溫書喎,做咩呀?想入大學識囡囡呀?」
「關咩事呀~」我無奈地應道,而周芷彤見鴻哥走過來跟我說話,便默默地走開。
「點會唔關事呀,大學有得玩淫賤OCAMP喎!諗到都覺得正!」鴻哥說完還加上淫笑了一聲。
「係喎,真係好撚正喎,屌你老尾~」我說了一句笑後,又認真地道「我溫書都唔係為哩啲囉不過,我都係迫不得已咖咋~」
此時,我發現鴻哥面上又有幾道傷痕,便指著他的臉問道:「你又搞咩嚟呀?」
「屌!同你一樣,迫不得已……」鴻哥無奈地應道。
「屌你,抄我講嘢!」我用手掌向鴻哥面上的傷痕一拍。
「好撚痛呀!!!」這聲浪嚇得差不多整層走廊的人都靜了下來。
既然我都已經盡力了,再想下去也是徒勞……鴻哥這個朋友,有時無意之下都幫了我不少,至少他剛剛已經幫我抒解不少情緒。
我回到家中,感覺就像得以解放,馬上衝入房間開電腦,久別重逢必得先玩一場信長。同樣十分難得地,阿瑜見到我打機,竟然沒有對我嘮叨,而且……
「阿哥~食得飯啦~唔好玩啦~快啲出嚟啦~」阿瑜一邊端出飯菜一邊叫道。
我步出房間往飯桌上一看,驚喜地道:「哇!!點解今日咁好送嘅!??」
「阿哥溫書溫到咁辛苦,難得考完緊係要食好啲啦~」阿瑜滿臉笑容道。
「我好滾動呀!!」我假裝哭腔道。
「唔好玩啦~快啲食啦~」
於是,我倆起筷後又開始聊天了……
「阿哥,你知唔知我過埋複賽啦~」阿妹歡喜地說道,笑得連雙眼都瞇成一條線。
「真係咖!食住個勢,贏埋個決賽佢啦!」我一說到這裡,本以為阿瑜又會說想我在下台看她比賽。
「知道~咁阿哥今日考成點呀?」阿瑜竟然沒有說……不過回想一下,好像由我開始發奮溫書開始,她便沒有再提過什麼想我比賽時在場的事。
「不過不失啦~」我淡淡地道「阿妹,到底點解你整嘅咕嚕肉可以咁好食嘅,好食到停唔到口~」
「中意咪食多啲囉!」阿瑜夾了一塊咕嚕肉到我的飯碗內。
「你都食舊啦~」我又夾了一塊咕嚕肉到阿瑜的飯碗內。
「哎呀~咁樣不如自己夾比自己啦~哈哈!」阿瑜望著我倆碗中的咕嚕肉笑道。
「好似又係喎~」我亦笑道。
「不過…我覺得阿哥夾比我嘅…會好食啲…」阿瑜低頭一邊咬著那塊咕嚕肉一邊輕聲道。
「係咩~哈哈」我笑著應道。我心裡閃過一絲暖意,覺得光是跟阿瑜吃一噸飯,都已經有很幸福的感覺。
有時候…我都分不清楚對著阿瑜的感覺到底是什麼了…想知但又害怕去了解……
而翌日,所有科目的試卷便會派發,戰戰兢兢地在吳SIR手中接過試卷,見到吳SIR愛笑不笑的樣子,根本無法從他的神情猜出我的成績……
「點…點呀…」周芷彤似乎比我還要緊要,為了可能就是要我答應她的那件事吧……
「唔知呀…」我顫聲道「等我甩甩佢先…」
我從試卷的一角慢慢揭起,分數的個位數字漸漸揭曉…是個「九」字。他媽的,不會是真的給我一個三十九分吧!!我再慢慢往前推進,我緊張得手心冒汗,就連我身後的周芷彤,都同樣緊張得把頭伸前來,凝視著我試卷上的分數。
見到了!是個「五」字!!!他媽的,我竟然有五十九分啊!這分數真是完全出乎意料之外!我興奮得大叫了出來。
「阿仔,都話咗你肯勤力啲就得咖啦~」吳SIR此刻在衷心微笑道,原來剛才他是故意要我緊張一番的才在派卷時收起笑容。
「多謝你呀!好彩有你咋!」我還興奮得轉身跟周芷彤道。
周芷彤先呆一呆,然後紅著臉低頭,而我同時亦低頭一望,才發現原來我興奮得捉住了她的雙手。對上一次捉她的手已經是長洲旅行那時的事了,現在的觸感和當時的其實無差,但分別在於當時我倆是本住遊戲的心態而捉,而今次卻是出於本意……
周芷彤沒有即時縮開手,反而一直紅著臉低頭默不作聲,而我察覺到附近男同學仇視的目光,才意識到自己要把手撤回。
「唔…唔好意思呀…我興奮得濟添…」我尷尬地道,我竟然摸著她的手,摸得忘記要縮手……
「唔…緊要…」周芷彤仍然是怕怕羞羞的。
「係…係喎…你之前話應承你嘅事…」我仍記得我的承諾。
「遲啲先講啦…」周芷彤面上更紅。
可能發生這些尷尬的事,她都不想再繼續聊下去了,所以我亦趕緊轉個頭來,喘了一口大氣冷靜自己。現在我達到了吳SIR的要求,又就是說我可以在下台支持阿瑜第一次的歌唱比賽了。
「喂屌!你食撚咗春藥呀!咁勁嘅!」一放小息時,鴻哥便將我拉向一旁道。
「可能你會覺得我囂,但係我同你講,其實溫書真係唔難~」剛剛取得不俗成績的我,意氣風發。
「知你掂啦~唉,我就搞唔掂啦,我可能要drop一課……」鴻哥心情有點低落地道。
「吓!?你要drop科!?」我驚訝地道,因為若果他要退修一科的話,就表示下一年中六,我便不能再和鴻哥一班了。
「我都無計,啲老師迫鳩我,一係drop,一係留級……」鴻哥無奈地道。
雖然只是認識鴻哥兩年,但這兩年來,我跟他是玩得最密的,雖然有時會互相取笑對方,但大家都視對方為兄弟。可能你會覺得又不是要生離死別,用不著低落吧…但其實分班上課後就表示大家會有不同的圈子,少了相處的時間,甚至話題都會不同了,結果就令友誼生疏……
「咁緊係drop科啦,留級仲衰,乜人都唔識。」其實兩條路,都會令我倆友誼生疏。
「都係嘅~到時唔同班,唔好即刻唔識人呀~」鴻哥說笑道。
「好難講,我好少同啲得一個X嘅人講嘢,個啲人太低級啦~」我同樣說笑道,而且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收皮啦~食屎仔!」鴻哥馬上施展他的「揸丁龍爪手」。
經過一番吵鬧後,我們都放下了這些隱憂……
而很快,時間就到了比賽前一晚,阿瑜在床上似乎緊張得不能入睡……
「阿妹,做咩呀?」我在床上抱著阿瑜問道。
「無呀……」
「無!?咁做咩仲唔訓呀?係咪…聽日比賽緊張呢?」其實也不難猜。
「嗯……」阿瑜應道。
「唔洗驚喎,阿哥會係心靈上支持你!」沒錯,我仍沒有告訴阿瑜說我可以出現在台下支持她,打算到時給她一個驚喜。「唉~如果阿哥可以嚟睇你就好啦~」
「唔緊要啦~」阿瑜看似沒有不高興。
「係喎,其實到底你決賽唱咩歌姐?」我竟然此刻才記起,決賽時要再唱另一首歌……
「星…星晴…」阿瑜羞了一下。
「咦!又係好啱你喎~你咁中意星星!」我覺得這首歌真的很合適她,所以說得挺激動的。
「嗯……」而阿瑜好像想著什麼的,伏在我的胸前應了一聲。
沉默了一會兒,我本以為阿瑜已經入睡了,但她忽然用雙手掐緊我的雙臂,害我突然吃痛了一下。
「阿哥…」阿瑜抬頭用沉重的聲線叫道。
「做…做咩…」我被阿瑜嚇了一嚇。
「如…如果…」阿瑜吐吐吞吞的,然後側面再說「有人同阿哥表白…你要好好考慮下。」
「吓!?」阿瑜這句是什麼意思,想不通啊…
「我訓啦,早抖阿哥。」然後阿瑜就埋頭到我胸前,不再說話了。
為什麼阿瑜要忽然說這種話呢……真的很不解。
而到了明早醒來時,我已經忘了阿瑜昨晚所說的話了……
「喂喂喂!你今日比賽呀!仲食煎炸嘢??」在吃早餐時,我見到阿瑜的早餐裡有炒蛋和煎香腸,便不禁叫道,同時亦從她的碟中夾走。
「食清淡啲!保住個靚聲呀!」我把我碟中稍為清淡的食物通通都夾給她了。
「哈哈,多謝阿哥。」阿瑜傻笑了一下。
「比心機呀!唔洗驚咖!食完就出門口啦我地。」我亦微笑應道,真想知道如果阿瑜在比賽時望見我在場,到底會有什麼反應呢。
「你唔好食到喉嚨痛就得啦~一次過食咁多煎炸嘢!」阿瑜同時亦不忘關心我。
「定啦~我百毒不侵咖!」我作出大力士的手勢,逗得阿瑜哈哈大笑。
而在回校途上,我和阿瑜看到鴻哥竟然和她的妹妹阿欣一起上學,我們同時擦一擦自己的眼睛,還以為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阿妹,你…見唔見到呀…」我驚訝地道。
「好似…見到…」就連阿瑜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後,我們再走近一點望,才肯定自己沒有認錯人。
「喂!鴻哥…點解……」他們二人轉身見到我和阿瑜,阿欣反應大得未待我把話說完,便踹了鴻哥一腳。
「哇!」鴻哥吃痛後叫道。
「…咁…咁啱撞到咋…哼!你地…唔好誤會…」然後阿欣便紅著臉自行急步走了,留下了鴻哥。
明明離遠見到他們是走在一起的,又怎可能是剛好遇見呢,而且就算真的一起上學,也用不著這等反應吧,真是奇怪。不過剛才見到阿欣把她原本帶著的耳環全都脫下,而且好像把頭髮染回黑色了…還是褪色了呢…我亦不肯定。不過她整個人的感覺好像清純多了。
我和阿瑜面對這個情況,都只能呆著,未能反應過來……
「喂,行…行啦~仲企係到做乜?」鴻哥的聲線中帶著痛楚,看來剛才的一腳應該痛得要緊,真是替他的腿可憐。
「喔~行啦~」我回神過來,便拖著阿瑜繼續回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