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師奶好大頭蝦,哩個係係人都知。 


當阿澄帶住我去跑步時,如果遇見陳師奶,佢第一句會係:「跑步呀?」 


其後,佢就會摸一摸佢個褲袋,然後大叫:「哎呀,死啦,我帶漏咗帶銀包。」再急急腳衝返屋企。 


係呀,佢勁無記性。 






其實佢無記性都唔太關我事,畢竟都係佢屋企嘅野啫。 


問題係,佢成日叫錯我個名。 


「阿初,你今日幾精神啵。」 






初你個頭,我叫阿波呀。 


個名係阿澄幫我改架,唔畀你亂改。


我係極力反對佢叫錯我個名,不過每次佢都當我熱情,咁就算。 






去到後來我都廢事理佢。 


陳師奶無記性嘅記錄,最勁可以去到唔記得接個女放學。 


你都咪話唔誇張。 


不過,即使係咁,陳師奶都算係一個好人黎嘅。 


只係佢之後做咗件事,都影響幾深。 






「阿波。你有無諗過結婚呀?」 


我仲記得嗰日,食完飯之後,阿澄係間房度問我哩個問題。 


「無呀。」


其實問我都係哂事,我對啲狗女都無興趣。 


我只可以話:「我淨係想陪住你咋。」係佢身邊挨住佢。 






阿澄好似聽得明咁,笑笑口講:「你越黎越識講野啦。」 


「係咩,可能為咗哄你掛。」 


「有人話要畀你陪一世咩?」 


「就算你唔畀我陪,我都要死纏住你。」 


佢最後無再講咩,只係笑住咁望住我。 






其實我覺得咁樣都已經好幸福。 


我係講真。 


如果問我,幸福係咩,我會答,陪係阿澄身邊,因為佢係我中意嘅主人。 


嗰晚我地照舊睇戲,照舊食宵夜,照舊佢又掩住我隻眼,唔畀我睇啲恐怖野。 


一切都好照舊。 






佢都好照舊睇睇下訓著咗,好安心咁訓。 



然後,嗰晚陳帥奶屋企火燭......


我地狗仔唔識生火,所以一直都覺得,生火係人類嘅專利。 


有咗火,人類就可以將啲肉煮熟,又可以照明,又可以取暖同埋趕退啲野獸。 


火真係好厲害。 


不過,雖然火咁厲害,但佢係殺人方面都好鬼厲害。 


可以將一個人殺死。 


本來,我都覺得咁多人類住埋一齊,唔同於以前分開一個個山洞,其實一個火燭咪好大件事? 


的確係。 


無人話畀我地知。 


原來火係可以燒得咁勁,咁快。 


嗰晚,陳師奶好似唔記得煲緊野唔記得熄火。 


咁佢個屋企就燒到乜都無哂。 


由於我地屋企都叫同陳師奶一家有啲交情,所以佢地成家人都暫時過咗黎住住先。 


當然仲有Diana。 


Diana似乎被場火嚇親,無哂平時嗰種公主傲氣,反而係落魄樣。


「阿波,我好驚呀。」 


「唔需要驚。都無事啦。」我安慰佢。 


「會唔會仲有火架?」 


「唔會架啦。」 


係陳生住係我地屋企期間,都算幾打擾,因為無啦啦多咗幾個人。 


不過咁,仲要其實佢地都幾唔客氣同幾嘈。 


阿澄知我唔中意嘈,所以就會成日帶咗我落街跑步。 


然後我地係跑步期間,撞到一個人。 


黑框眼鏡男。 


最初阿澄見到佢時,個樣好似無乜野咁,但我感覺到佢內心其實好唔平靜。 


因為佢隻手好不自覺咁震緊。 


「你黎做乜野?」 


眼鏡男無講啲乜,淨係行前話:「我係度等咗你好耐啦。」 


「無人知你係度等。」 


「大約一個鐘左右啦。」佢好似無聽到阿澄講野咁。 


「你黎做乜?」阿澄又問。


「黎搵你。」 


「我無野同你講。」 


「但我有。可唔可以聽下我講。」 


阿澄最初個態度好堅定咁想拒絕。 


「畀幾分鐘我呀。」個男仔個態度好似哀求咁。 


「阿波,你係度等我,唔好行開。」 


佢地行遠咗一個地方傾,唔知講咩,我淨係見到阿澄由最初好冷淡,到望住個男仔,到眼濕濕,到喊,到個男仔攬住佢。 


一切好似天氣咁,由陽光變天陰,一切都變得好快。 


點解阿澄會原諒佢嘅。 


我唔明白個男仔究竟講咗乜野。 


我決定行近佢地,然後淨係聽到阿澄話:「咁我買枝水畀你。」跟住轉身就見到我話:「咦,阿波你過咗黎嘅?你陪住佢先,我好快返。」就跑走咗。 


我啤住個男仔,我總係覺得佢係唔知做咗啲咩,或者施咗咩魔法畀阿澄。 


「望咩啫你。」佢對住我講。 


「所以話,我最憎狗。」然後佢電話響起。


「喂?bb呀?無呀,我同緊朋友一齊呀,係呀,好快打返畀你,乖,錫錫。」 


吓? 


雖然我無讀過書,不過憑我多年睇師奶劇嘅經驗,哩啲好明顯係出軌! 


佢又想呃阿澄! 


我一時太嬲,然後對住佢係咁吠,佢就係咁鬧:「你嘈乜呀衰狗!」 


「你呃阿澄呀而家!」 


我忍唔住衝去咬佢,然後突然阿澄大叫:「阿波!停手呀!」 


「你做乜咬人架阿波!?」 


「阿澄,係佢對你唔住先架,唔好信佢呀,佢呃你架!」 


「係囉,可能佢唔中意我啦。」個男仔加把口。 


你仲嘈! 


我又想上前咬佢,然後阿澄阻住咗:「你又黎,你咁唔知錯,就唔好再認我做主人!」 


「咁又唔洗嘅,可能我地太好,佢唔開心主人同其他人咁親密啫。」佢講完之後,將隻手搭去阿澄肩膀。 


你個衰人又黎!? 


我嬲得仔,一野就咬咗落去佢隻腳,佢痛到係咁叫,然後阿澄拉開我:「你以後唔好返黎啦!走啦你!」
佢喊住咁講。 


我...... 



「走啦你,我無資格做你主人。」 


........ 



其實...... 



我好想講,但我...... 




我跑走咗。 



我係街度流連咗唔知幾耐,去到好夜好夜先返屋企附近。 



我有諗,阿澄會唔會係咁搵我。 


係無聊等待期間,我望個屋企,然後我發現屋企有啲唔委。 


好似有啲火咁。 


屋企火燭? 


或者無人知道,到底陳師奶可以重蹈覆轍幾多次,或者點解佢咁堅持要煲野。
不過佢就係煲咗,然後又唔記得熄火,就訓咗。 


哩個我後來得知。 


我即刻窗爬上屋企,好彩門窗無鎖,我一入到去,就有少少窒息嘅感覺。 


當我察覺到哩種感覺時,先驚覺大件事。 


因為啲煙已經去到飄哂成間屋嘅程度。 


果然,有無數煙由廚房嗰度飄緊出黎,仲係洪洪烈火,好似開咗好多燈咁光。 


而且我仲感覺到一股好強嘅熱力。 


最弊嘅就係,我睇到啲火已經慢慢咁燒緊出黎,想係廚房衝出客廳。 


而門口就正正係廚房隔離。 


即係再遲啲就好可能走唔到? 


我走去客廳不停大叫,係咁吠,希望叫醒啲人。 


其實陳生一家人就係客廳訓,但佢地唔知做乜,燒到咁都仲唔醒。 


「喂醒啦醒啦!」 


我係咪叫黎叫去佢地都唔醒,痴線。 


然後......


「做咩呀?」Diana無啦啦醒咗,終於有狗肯醒實在太好。 


「做咩?火燭呀戴安娜!」 


「吓?」佢個吓真係完美反映一個無知少女嘅真實反映。 


「咁點算?」 


「快啲叫醒哂佢地先啦。」 


我腦海突然閃過阿澄,係啵!阿澄仲未醒架! 


我叫Diana叫醒陳生一家人,我就衝返入房搵阿澄。 


阿澄,我黎緊架啦! 


入到房,發現阿澄雖然仲訓緊,但已經皺起哂眉。 


哩個時候,我發現雖然火未燒到,但啲煙真係越黎越多,突然對我更加辛苦,完全好似無空氣咁。 


「阿澄,醒下啦!」 


我唔理三七二十一,就跳上張床度叫佢。 


「阿澄醒啦。」 


跳咗幾下,阿澄終於張開眼。 


「阿波?你終於返咗黎!?」佢攬住我。 


而家唔係講哩啲嘅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