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rgerKing與綿綿冰》: 分組
終於把要唱的都唱了,要彈的都彈了。看一看時鍾,都已經是中午一點了。
「啊~~~~~~好肚餓啊!!!!」大聲妹一邊說,一邊捉住阿達的手咬。
「啊~~~~~~~~~~~~~~~~~~~~~~~~~~~~~」阿達痛得眼淚都出來了,卻沒有反抗。
呵!真有效率。
「得喇得喇!分組食野啦,好痛呀!!」
吓?分組?
野人和肥龜一聽到分組就一左一右的跟著小龍女獻殷勤
而阿達居然已經和大聲妹牽著手，一跳一跳地離開了。
誰知阿達走了兩步就回頭，說：「係喎，提提大家依家開始就自由活動，你番屋企都無所謂嫁喇。」最後一句明顯是跟我講的。
太！好！了！！
拿拿林食個杯麵番屋企訓教！
好，就這樣決定。
我伸一伸懶腰，不為意地看了樂宜一眼。她也正好看著我，我跟她的目光接上了。又是一絲電流，我再也控制不到不斷湧出的回憶，任由它佔據我的意識......
「一直以來，你嘅世界落雨我都會係你身邊，咁我呢？我嘅世界雷電交加嘅時候你係邊度？」
「......」
「你有無諗過我呀，你可唔可以代入我既處境，幫下我呀？」
「......」我無幫你諗？依家就代入太多，日日都諗住你同嗰條仆街。
「你搞到我好難受呀。」
「......」難受的是誰。
「你講下野啦好無？」
「做咩要同你講，你又唔係我邊個。」語氣冷靜得連我自己都覺得可怕。
......
「好......等左你九年，結果我都唔係你邊個。」
「隆」
等侯多時的雨，終於都落下了。
「你，真係個衰人。」她徐徐道出。
她轉身離開，獨自面對殘酷的世界。
而我，在失去她的雨傘後。
終於聽見下雨的聲音。
淚水在眼眶打轉，我連忙裝作打呵欠，然後將淚水擦走。
開什麼玩笑，我多久沒哭過了。
回到現實，房間裡的人早已走得七七八八了。
只剩下呆坐的我與正離開的樂宜。
咦？沒人找她吃飯嗎？
「你有無諗過我呀，你可唔可以代入我既處境，幫下我呀？」
「你，真係個衰人。」
頂!
雙腿不受控制地向她走去。
搞什麼，我不是想睡覺的嗎？
「樂宜！」
她回頭，看著我。
「不如......一齊食野？」我揚起雙眉說。
她注視著我，眉目間流露著不能形容的欣喜。
「好呀！」
「咁......食咩？」
「食Burger King啦！」
什麼？
「Bur...Burger King?」
「係呀，我無食過。快啲啦好肚餓呀!」
吓？無食過？
說完，就走出了BAND房。
我當然只有苦笑的份。
看著她的背影,有種很久違的感覺。
怦怦
......
雖說每個男人都想找個肯陪你食M記的女人，可現在是Burger king呀！
怦怦
......
不會不會，因為在急步，心跳才會加速。
怦怦
心跳再一次否定我。
......
不會不會，想太多。
不過真的好暖
嘻嘻
就這樣，我們到了Burger King。
我看著餐牌，最便宜的餐也要三十元。
但跟女生吃飯，總不能叫最便宜的吧？而且約她的是我，請她食飯也很應該吧，又不是什麼貴價貨。
想到這，我的錢包又隱隱作痛......
「你食咩呀？請你食啦。」花多眼亂，問人意見最實際。
「諗唔到呀......樣樣都想食，不如每樣叫啲啦！」
吓
看著她天真的模樣，不像是故意貪便宜的港女。
「但係你食得曬咩？」
「應該得掛，食唔曬咪你執手尾囉。」接著就一跳一跳的走著說：「我去搵位喇！」
呵呵......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貴價貨。
最後我買了真的把餐牌上的每個包都買了，還有兩杯新地，兩杯可樂，一包薯條
那服務員驚訝的表情至今我還歷歷在目。
「哇！」正在玩手機的樂宜果然被我嚇到了。「你做咩呀？」
「樣樣試啲嘛！食唔曬咪我執手尾囉。」我學她的語氣講。
「噗痴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無咁好笑呀......」我沒好氣。
這時的她，和剛認識時那容易緊張，臉紅的她，根本是兩個人。
顯得.....更加可愛。
「好喇唔笑喇....咁你諗住點樣食曬佢呀唔哦哈哈哈哈哈......」
「我點知姐，哈......」果然笑聲是會傳染的。
她看著桌上驚人份量的食物，終於止住了笑聲，拿起其中一個，咬了兩口就放在我面前。再拿起第二個，又咬了兩口。
「咁我咪要食你口水尾？」我笑說。
「係嫁喇，鬼叫你個傻仔買咁多。況且......」她愈說愈小聲。
「你食足一世仲好。」
「里戈麼哇(你講咩話)?」我已經被一堆食物塞滿了嘴，話也講不清，聽到的也只有咀嚼的聲音。
「無野呀傻仔！食啦！」說完，她就將一個魚柳包塞進我剛騰出一點空位的嘴裡。
「係喎，做乜你會搬左出黎住嘅？」她雙手托著頭問。
我都看得出神了......
直到她的臉開始變紅我才發現我剛一直注視著她。
我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再指著我脹卜卜的口。
她用圓圓的眼睛看著我，又忍不住爆笑。
「噗哇哈哈哈哈，好似倉鼠呀哈哈哈哈......」
「......」我忍欲附重，終於將口中混合在一起的牛柳和魚柳吞下。她也停止了嘲笑。也許是等著我講故事，也許是她的笑點已被我吞下去了。
我喝了一口可樂，開始說出一個天才的故事。
三歲的時候，別的孩子最多也只是在玩三角鈴，而我已經在自己亂彈鋼琴了。
父母都不懂音樂，所以我的美好童年能維持更長的時間。
但要來的總要來。
十歲的時候，我去了爸爸一個比較富有的朋友家中拜年。他家裡有個純白的鋼琴，琴上坐著的是穿著一樣純白襯衣的女孩。
彈著的是天空之城。
聽她彈了一次，我就迷上了，我不知迷上的，是女孩還是鋼琴。總之那一刻，我很想坐上去和她一起彈。
誰知她真的伸出了手，說......
「一齊彈啦。」
我瞪大眼睛，難以致信的看著眼前的女孩。
「係人都知個女仔會講咩啦。」樂宜笑瞇瞇的看著我。「咁比你見番個女仔你會同佢講咩呀？」
「我都唔知呀，其實我似家對佢都無咩特別感覺，見到都唔知應該講咩，所以不如唔好見。」我漫不經心地說。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的神色暗淡了少許，但隨即又回復開朗的性格。
「喂！你個故事都未講完。」
「係喎。」
「咁我就跟左佢上去彈啦，雖然我完全無學過。
彈完之後我阿爸阿媽O曬嘴咁望住我，之後同我老豆個Friend唔知講左啲乜，之後佢又O曬嘴咁望住我。
幾日之後O曬嘴嘅係我，因為家境清貧嘅我屋企無啦啦多左部黑色名牌鋼琴，一睇就知唔係淘寶貨果種。
但佢地就迫我喪練琴練左幾年，又成日話唔好浪費我天份，一年前我終於頂唔順，咪搬左出黎住囉。」
我一口氣將事情盡量濃縮，以便吸收。
其實為什麼我會跟她講？我也不知道。
以往為免招來，「懶係野」「扮曬獨立」之類的閒話，我對此事都盡量避而不談。
到底......為什麼呢？
她聽完後，似懂非懂的點頭。然後又拿起一個包。
「咁......阿達搬番屋企住之後你諗住點算？你都唔夠錢交租嫁啦？」
「你洗唔洗咁聰明......」我嘆了一口氣，「我都唔知啊......」
「咁......」她雙轉了一圈，「黎我道住啦！」
我抬頭瞄了她一眼，繼續吃我的包。
「喂呀我講真嫁！」她鼓起臉蛋，有點生氣地說，「啱啱間Band房係我老豆開嫁。」
我再抬頭，等著她繼續說。
「咁所以，間鋪名義上係我阿叔嘅,但其實所有野都係我搞。如果你黎打工，我阿叔會出糧比你，我再免費借間房比你住。反正我屋企有間吉房。」
我注視著她，口不自覺地張口，連口裡的蕃茄都掉在地上。
「女神呀！！！！！！！！」我衝過去摟住她，餐廳的人都望了過來。
「得喇得喇，你走開啦。」她紅著臉說。
「嘻嘻~你真係好易臉紅。」
「係好易對住你面紅......」她低聲說。
「吓？」我聽得不清楚。
「無野呀傻仔。」她笑了笑，這一笑，相當迷人。
「快啲食啦！食完請你食甜品。」
「吓.........又食？」
我們......呃，我食完一枱的漢堡包後已經過了三個小時了，她帶著我回到那懂舊式大廈。
「吓......又係呢度？」
「係呀，行啦！」
拾級而上，首先映入眼簾的依然是這間陽光。
樂宜看了裡面一眼，問：「講真，今朝嗰班係咪真係你隊友黎嫁。」
「係呀......聽日10點會係學校練波添,唔信黎睇下。」雖然是事實，但面對她的則問總覺得有點心虛。
「隊友會將你抬起，你又會慘叫？」她瞇起眼看著我。
「呢個係排球隊獨有嘅儀式，叫Happy Corner，一聽就知會玩得好Happy啦。只有受歡迎嘅人先有得比抬起嫁。」好似吹得有啲大......？
她繼續瞇著眼看我：「好，最後一個問題。」
我居然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
「點解男子排球隊會有女仔！」
......
「因為佢地係女子排球隊嘅人囉！哈哈哈哈哈......」
樂宜臉一紅，說：「唔準笑呀！」
「哈哈哈哈......停唔到，哈哈哈哦唔！！」笑到一半，樂宜直接用手捂住我的嘴巴，雖然我在排球隊中不算高，但也有178cm。
大約只有165cm的樂宜要捂住我的嘴也很困難。
不過，她的手......好香。也不知是什麼花香，總之好香。
就讓她按著一會吧。
就這樣，她高舉著玉手，不夠高卻硬要捂著我，一直走了兩三分鐘。
真想抱著她。
「到喇！」說完她就放開了手，我居然感到一絲失望。
「吓？又係呢度？」我已經第二次講這句了。
「係呀。」
「你又話你老豆開Band房？」
「係呀。」
「咁你又話黎食糖水？」
「係呀。」
「咁...吓？」
「我老豆又開Band房又開糖水鋪，唔得咩？」
我望一望招牌
奇奇怪怪低調低調 店
不禁苦笑了一聲
「得~緊係得啦。」
踏進大門，樂宜轉頭跟我說。
「左轉就係Band房，右轉就係糖水鋪。」
「哇......果然係又開Band房又開糖水鋪。」
「唔係你估我講笑嫁？」她回頭笑了笑。
一轉右，居然真的是一間標準的糖水鋪。
「哇......唔係親眼見到都唔信。」我到現在還是有點半信半疑。
「點解無人既?」我問。
她指住我身旁的一張過了膠的紙。
「星期三休息呀傻仔!」
我不禁嘲笑自己。
「咁有咩食呀老闆娘。」
「嗯......你食左咁多野，唔比你食。」
一邊說，她一邊拿出一碟粉紅色的綿綿冰。
吓
「唔制呀......我要食呀！」我想我照鏡見到自己會忍不住打自己。
「得喇得喇~比你食幾啖啦。」
「好那!我去拎多隻匙羹先。」
「喂!」她突然抓住我的手,「一隻咪得囉,我唔想洗多隻匙羹。」
怦怦
......
「你話事啦老闆娘!」我笑著坐回椅子上。
她餵了我吃一口。
好甜,好柔軟。
這一刻,我就知道
我已經愛上綿綿冰了。
愛上......樂宜的綿綿冰。
「喂!洗唔洗感動到笑啊傻仔,真係好好食咩?」樂宜笑著問。
「係呀......真係好好食。」我依然止不住傻笑。
傻仔,真的沒叫錯。嘻嘻。
「好食就食多啲啦,食足成世都得。」說完她就甜甜一笑。
而我的臉居然紅了。
說真的,厚臉皮的我一生臉紅的次數用兩隻手已經數得到。
....................
幾秒的沉默
她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我我我係話,我屋企間鋪生意興隆,唔會執粒,咁你咪可以食足成世囉!哈哈......」
「哈哈......」
又是幾秒的沉默。
「喂,我要食啊!」我張開口,仿似一個飯來張口的少爺。
不過要是有樂宜餵我,打斷我的手腳每天等食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得喇......拿~」她拿著裝滿粉紅色綿綿冰的匙羹,溫柔地送到我嘴邊,當我正想一口吃掉時,她居然縮了手。
我茫然地看著她,她正帶著勝利者的眼神看著我。
我馬上彈起身,衝過去搶她的湯匙。她也拼命的保護自己的綿綿冰。
打打罵罵中,綿綿冰終於被我們吃光了。
「啊......好飽呀。」她捧著自己的肚子。
「鬼叫你唔比我食咩......」我單手抓住她的臉頰。令她做出一個o 3 o的表情。「死肥妹。」
「唔唔唔!!!」她邊掙扎邊發出些怪聲。
看著她這個樣子,真的打從心底笑了出來。
注意著她,她也注視著我。雙方用力的手都慢慢放鬆。她的臉也漸漸變紅,卻依舊沒離開我的視線。
我倆的臉不受控制地愈貼愈近,她合上眼,我已經可以感覺到她急速的心跳與呼吸。
「唔好掂我。」
「!!!」我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震了震,再慢慢退開,退到一個感受不到她心跳,也感受不到她的呼吸的地方。
樂宜張開眼,困惑地看著我。
「我......有男朋友喇。」
「吓......?你做咩唔同我講?」
「做咩要同你講?」
「......」
「我又唔係你邊個。」
頂
「哇~都夜喇,走囉!」樂宜首先解開冷場,像剛才的事沒有發生過。臉上紅暈卻依然未散。
我呆呆地跟著她走
媽的,又記起以前的事。
不過今次,好像沒以往辛苦?
「喂肥妹!」我叫住她。「送你番屋企啦,夜媽媽比人溶左都唔知咩事。」
她回頭報以一個甜笑,沒有說話,繼續走。
我們就這樣一直走,沒有人破壞這個寧靜的氣氛。
「我到喇!Byebye。」
「好啦,BYEBYE。」看著她的背影,真的好想飛奔過去抱住她。
但我當然沒這勇氣。
突然她轉頭向我大叫:「96732458,whatsapp我呀!」
「得喇,入去啦!成街都知你電話喇。」
96732458
我死也不會忘記,嘻嘻。
(電話Number係亂打嫁,如有雷同,實在係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