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魂師系列二：鬼回家: 12.天才

12.天才
我答道：「當興致高時，身體的能量也運行得順暢，不必用力就可以運作自如，所以也不會太辛苦。」
張家利覺得很有趣：「喂，你教我怎樣運用能量啦。」
醫生與護士聽到，都表現得很有興趣。我卻道：「這是長時間鍛煉的成果，若果要成功，估計要放棄工作，訓練幾年才行。」
醫生與護士聽到要放棄工作，自然知道沒有可能。張家利向費南迪斯望去，只見他點點頭，表示同意我的話。沒想到這個人，竟然說：「好，我就跟你幾年，你去那裡我就去那裡，要學識為止。」
我無言了。
費南迪斯見我不出聲，竟然問：「你不是有老婆吧?」
我沒好氣：「沒有，但你知道我們的工作性質，這樣不太方便......」
費南迪斯拍一拍我肩膀：「這就沒問題了，你呀，是時候找一個助手，就讓他當實習生吧。你不是說道術已沒甚麼傳人了嗎?現在有人來學，你就不要拒絕了。」
我想得頭也側了，雖然他說的都是事實，但總覺得有點問題：「但道術不是要學就會，不是一學就懂，要看天份的。不可能人人都學有所成，更多的是花了很多時間，但卻沒有成果。」




張家利這個人想學東西，嘴巴卻尖得釘死人：「你不要以己度人，我沒有你這麼老，有的是青春，時間就是本錢。」
幸好我也不弱：「只怕你花光了本錢，到頭來甚麼也學不到。」
費南迪斯見我們鬥嘴，毫不猶豫站在張家利一邊：「你這樣就不對了，還沒開始學，怎知道行不行?學了一年半載再說也未遲。」
我還想推卻，醫生突然說：「這樣好啊，我看就這樣辦吧，李先生，你要好好教她。」
張家利機靈無比，立時向我鞠躬，大叫一聲：「師父!」
就這樣，我被他們「霸王硬上弓」，開始了「被拜師」的生涯。
等等!拜師和「有老婆」有關係嗎?

這句話是後來想起的，當時也來不及細想，只是覺得很無奈。
費南迪斯說要送張家利一份賀禮，即場就教她如何運氣。世界各地的「神功」、「法術」、「巫術」、「仙法」、「特異功能」，其實都異曲同功，費南迪斯教她運氣（他的說法是「暢順運用能量」），我在旁看着，也無不可。




運氣首先要感覺到氣，也就是感覺到身體的能量。這一關已不易過，因為這種能量捉不到、摸不着。醫生和護士最初還很有興趣的看着，但過了幾分鐘，張家利像是木頭一樣坐着不動，情況也有點悶了，所以我告訴他們，可以先去做自己的事情。
有些人花三五七年才能感受到氣息流動，單單坐着幾十分鐘，根本沒可能做到。
我也不能忍受她這樣坐幾年，道：「想像天地自然之氣，在你腳底、頭頂開始流過全身。」
費南迪斯沒說甚麼，只是點點頭。
其實運氣就是自然的力量，大自然順住這種力量而建立及運行，「歲月日時，皆自此立，更相為用。」以現代科學來說，就是宙宇中的某些能量，包括宇宙本身、日月與地球能量，影響自然界活動。當人和自然相感應，就可以化自然的能量為己用。
當中不只是氣候，也和地理有關。「在天則為氣，寒暑燥濕風；在地則成形，金木水火土。」可見這種能量，製造了各種物質，在天體物理學角度來說，這就是大爆炸的能量，殘餘能量也就是現今測量到的宇宙背景輻射。
不過，無論是宇宙背景輻射，還是其他能量，要人腦接收得到，都不是光坐着就可以的事情，每個人的腦袋結構大體相同，但存在很多微小差異，而且腦部開發程度也因人而異，所以有些人幾歲就是天才，但亦有人一生蠢鈍如豬。
就算張家利是天才，也沒有可能一學就會，我看費南迪斯還要教一段時日。

「感覺到了。」




甚麼?
「我感覺到有一股能量，從山那邊湧過來，那股能量還有規律的。」張家利手指敲着，模仿那能量的規律。
這下子不得了，她竟然一學就會?我和費南迪斯甚麼也沒說，立即打坐。過了幾分鐘，我感覺到她所說的那股能量，但能量不強，不是江河一般湧過來，而是似山間涓涓流水。
這次就很令人驚奇了，醫生和護士放下手上工作，走過來望着。我們兩人分別在張家利旁邊面對面打坐，三個人除了張家利的手指頭點在打拍子，其餘地方都一動不動，就似三個高僧在修行一樣。
費南迪斯只是一句：「我也感覺到。」我「嗯」的一聲就當回答。
隔了幾分鐘，他問：「很弱。」「是。很弱。」「在移動。」「正確來說，向這邊移動。」
我們兩人一人一句，忽然張家利插嘴：「不是很弱，是很強，只不過遠了一點，你們感覺不到?」
費南迪斯答：「只感到很弱的能量，在很遠的地方，不確定位置。」
我放鬆下來，宣佈：「張家利，你合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