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情慾録第三季 靈與肉的契約 (18+): 四十二

接下來的幾天裡 Elina 居然不是為了如何懲治殺父兇手而烦恼, 而是為了 “報恩難” 這句話輾轉反側, 久久不能入眠.

由於此事牽涉到警察內部的人員, 等 Elina 康復上班後, 內務部門人員第一時間就請她上來說明情況.

“其實我一直懷疑父親的死因, 最近我託人找出父親過世前所有的體檢照片, 發現他并沒有患有心血管疾病, 因此覺得這裡面肯定有隱情. 我以前聽朋友講過冷戰時期的一些江湖軼聞, 說有種藥物可以讓目標人物突發心肌梗塞死亡. 我因此上大陸找朋友瞭解此事, 最後他們給了我一些東西, 說可以檢測出血液裡的毒素, 而且可以通過中和減低毒素的危害性, 讓中毒者多一些被救護的時間."  按照主人的吩咐, Elina 半真半假地編製着自己的故事. 其實這變造藉口欺騙別人并不是件很難地事情, 關鍵是所編造的理由中至少有一大部分是真實的事情. 以她如今這個藉口來說, Elina 所獲得的照片是真實的, 她也真的拿照片諮詢過心血管醫生, 醫生的結論也是如此, 這都是有跡可查的, 而且 Elina 去大陸是真的, 海關就有記錄, 這也是可查的.

“我覺得如果真的有人要用如此複雜的手段謀殺我的父親, 那個人一定是與父親比較親近的人, 因此我拿著這些照片挨家挨戶地尋訪, 我認為如果兇手知道我在查此事, 他們一定會有行動的, 最有可能就是採取毒殺父親的手段加害與我, 從醫學上來說心肌梗塞也可能是由什麼隱疾引發的, 父親是這樣, 女兒也可能是這樣, 不就是家族遺傳嗎.  到時我的死就可以被人以為有人在拜祭父親是悲傷過度由於隱疾導致心肌梗塞意外死亡. 我也不是想採取這種極端的手段, 但要找出殺父兇手, 這時我能想到的唯一方法. 不得不冒著生命危險而做出嘗試, 下次絕對不敢了.”



天衣無縫的解釋, 內務部的警員唯有相信此事.

“對於老鄧警官的罪行則沒有什麼異議, 人證物證俱在, 他自己也沒有否認. 至於小鄧警官呢? 老鄧警官否認, 小鄧警官也否認參與此事. 我知道他們以前對你有恩, 有陣子 Kelvin 還與你拍過拖, 當然對你來說殺害父親則肯定有讎. 我希望你能放下恩讎, 用比較客觀的態度去看待此事, 你認為小鄧警官是不是也涉案?” 

“放下恩讎.” 這句話如同雷霆一擊, Elina 忽然明白了主人那句 “報恩難” 的真正意思!

報恩不是提醒 Elina 向主人報恩, 而是提醒 Elina 在報讎的同時不要忘記老鄧警官一家對自己的好, 他們對 Elina 的照顧與提攜. 忽然明白了主人z指示的深意, 以及內心混雜着對老鄧警官恩惠的感激與殺父的讎恨, Elina 的臉龐上頓時顯露出一種複雜的表情, 是愛是恨, 是悲傷是溫煖, 真是百感交集, 恐怕連 Elina 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這時的心情.

“你想好了沒有?” 對於 Elina 這種複雜的表情, 內務部的官員并沒有感到意外, 見到 Elina 久久不能平靜, 於是用溫和的口氣給予提醒.



“我仔細地想過了, 這事應該與小鄧警官無關.” 霎那間 Elina 明白了主人所說的報恩究竟是什麼事情了, 老鄧警官對自己有恩, 但如果既要報讎, 又要報恩呢? 在 Elina 的內心裡早就認定他們父子是一夥的, 特別是在現場目睹 Kelvin 與小姐現場做愛的醜態後, 但如果報恩呢? 老譚警官肯定是法網難逃了, 但唯一的希望就是兒子能逃脫一劫! 讓其完成心願, 或許這就是報恩, 但要放過可能的殺父兇手, Elina 覺得又有點不願意, 她這是才明白什麼叫 “報讎易, 報恩難” 的道理了.  其實 Elina 對此案還有個疑問, 那就是他們父子為何要殺害看上去與他們是情同手足的父親? 殺害父親後為何又對他的女兒如此的眷顧? 為何老鄧警官閉口不談他殺害 Elina 父親的真正原因呢? 或許這裡面還有著更大的秘密. 

“之前在私下調查此事的過程中我並沒有發現小鄧警官與此事有任何牽連, 而且這次一同上山也是老鄧警官安排的, 之前也沒有諮詢過小鄧警官的意見.” 説這話時, Elina 的內心在滴血, 如此一來大有可能因此而放生了 Kelvin, 如果他真的也牽涉在內今後會如何呢? 他會不會今後再次加害自己呢? 但報讎是報讎, 報恩是報恩, 既然有了老鄧警官為父親的死負責, 沒必要讓下一代也去揹這個包袱, 就讓他們老一輩自己去解決這件事情罷.

“你確定?”

“就算是去了法庭, 我也會如此說的.” 不論她內心的實際想法是什麼, Elina 終於下定了決心, 至於這是福是禍, 那只有時間可以證明一切. “當然, 除非警方可以找到任何新的證據.” 不論如何, 最後她還是加上了一句. 這麽說一方面也是 Elina 心有不甘, 另一方面也是為她自己留條後路.

最後由於老鄧警官一力承擔, 小鄧警官的矢口否認, 加上最大的受害人及最重要的證人 Elina 的證詞, 而且警方也無法提出任何新的證據, 老鄧警官由於謀殺罪判處無期徒刑, 而小鄧警官則被判無罪當庭釋放. 對此 Elina 很坦然, 那次與內務部會議後她就將自己的決定向主人做了詳細的彙報, 包括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 主人的回覆只有四個字, “孺子可教.” 既然主人都贊同自己的決定, Elina 還有什麼可顧慮的呢? 



判決之後, 伯母帶著 Kelvin 上門賠罪并感謝 Elina 的寬宏大量, Elina 說道, “做過沒有做過大家都心知肚明. 但我覺得上一輩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 沒有必要讓後輩去為上一輩承擔任何的責任. 除了伯父外, 我希望今後我們還是與過往一樣, 以前如何, 今後還是如何.” Elina 停頓了會繼續說道: “不論如何, 父親為了他所做的付出了性命, 伯父也為了他所做的付出了自由, 這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大家就不要再深究了. 我看, 就讓這件事情到此徹底結束罷.” 

“對這一切, 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Kelvin 痛苦地辯解道.

“我知道, 如果你要害我, 之前有那麼多機會, 你早就可以動手了, 又何必等到那時.” Elina 伸手抱住了 Kelvin 的頭, 手掌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後背. 說句實話兩人在一起時 Kelvin 的確有很多的下手的機會, 但反過來說這些年老鄧警官不也是有很多的機會嗎? “Kelvin 哥, 我倆的關係早就結束了, 但愛情不在親情在, 我希望大家今後就當這件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Elina 指的是哪件事情? 拍散拖的事情, 還是父輩之間的恩怨?

“我想辭職離開警隊, 我覺得自己無面目繼續在那裡工作.” 

“千萬不要這樣, 不是你的錯就不應該你來承擔. 離開警隊反而會讓人覺得可疑. Kelvin 哥, 今後要有人質疑你這點, 我一定第一時間出現親身向他們澄清.” 

“謝謝你, Elina.” 

“這是我應該做的. 即使是伯父, 有時間我也會去看看他, 畢竟他對我的恩情也不淺.” 知恩圖報, 這當然是美德, 這些話的另一個意思也是乘機向 Kelvin 表明在這件事上自己已經放手, 今後也不會再深入調查下去, 因此也希望他能放手, 或者是他背後的人能放手, 給彼此留一條生路, 讓大家都可以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  Elina 知道老鄧警官是個聰明人, 除非是失手意外傷害了父親, 否則肯定是父親做了什麼讓老鄧警官不得不痛下殺手的事情, 老鄧警官矢口不說, 這世界上誰也不會知道內情! 當然, 那個神出鬼沒的主人出外, 既然他們如今已經為各自的錯誤付出了代價, 對於 Elina 來說, 這就足夠了.

Elina 曾經聽過有人對一個詞語的解釋, 那個詞語就是 “捨得” 兩字, 大意是只有肯捨出才可以得到, 不放下舊日的成見, 就不會得到今後的進步. 放不下就得不到, 但放下了就一定可以得到嗎? 這點人家沒說, Elina 也搞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