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間,劉SIR你地唔好出聲住,甚至唔好咁快拎本書出黎。」
  「吓?教授你講笑炸?咁我同天哥坐係到做咩呀?」
  「陳仔你就同劉SIR在旁留意汪震既變化,必要時你地先加插兩句。」
  「咁樣啊......天哥,你點睇?」
 
  「劉SIR?你.....係咪聽緊?」
  「喂喂!天哥!」
 
  2015年10月17日,下午3點27分。新界屯門,小欖精神病治療中心。




 
  事隔一日之後,我即係同上頭申請,要求之前牽涉在內既熊教授,以協助
調查理由及汪震前心理導師,連同陳仔再度返黎小欖。
 
  「哦?」只係,我腦海除左案件之外,亦比另一件事纏繞緊:「哦......照教
授意思啦!」
  又係前往羈留室既途中,陰暗既光影同風扇雜音,再次勾起我心內潛藏既
不安。唔同既係,呢次既不安,唔單係為左公事,而係真正為左自己既私事。
 
  已經過左幾多年呢?




  一年?三年?抑或已經接近五年?
 
  回想起我正式當差,知道可以跟著自己從小既志願除暴安良,我個一刻真
係想當興奮。
  正義,呢個詞彙,我就好像為左佢以出世。
  自小抱打不平,係中學時伸張公義,為左校內矩條同同學勢成水火。
  到加入警隊,去到深入警界,再知道內部當中有所謂既黑白,我內心亦冇
半點退縮。
  因為,我知道呢個世上需要正義,亦有好似我一樣忠直,公義既人民。
  呢種人,當然比世人當作白痴。如果世界上冇呢種白痴,我劉孝天願意做




第一!
 
  因為正義,我唔想睇到無辜既人落淚。
  當下,若因為正義,忽略左某人,反令自己想流下男兒淚。
 
  失落與憔悴既樣,就成為眼前呢位「易容師」既鏡子。
  「汪震,你仲記唔記得我?」熊教授同汪震一枱之隔,但臉帶笑容,感覺
比人親切。
  「你係......熊......教授。」汪震一字一句咁講,雙眼亦開始從遊離狀態,集
中返坐係對面既我地。
  「係啊,汪震你依家感覺如何?」
  「好攰......好想......訓教......但......岩先......訓醒......」講到呢到,汪震眼神又
唔知咩事遊走左。
 
  「點解你要係到訓教?你冇野想做咩?」教授繼續以傾計形式問佢。




  「有咩......做?」
  「打波,食飯,或者好似依家咁,同人傾計囉!」
  「唔......好攰,唔想郁。」汪震雙眼又望左我地一下,之後合埋左。
  「咁樣靜態D既活動,你又岩唔岩?比如......睇書?」
 
  「睇書?」汪震慢慢掹開雙眼,又合返埋:「唔睇。」
  「咩原因?可唔可以話我知?太悶?太煩?抑或你已經睇過你覺得最好睇既
書,所以依家你唔再有興趣,睇其他既書?」
  汪震冇再任何回應,只係繼續瞇埋眼,好似真係訓著左咁。
 
  「喂!教授,唔掂啵!」陳仔靠近教授耳邊,細細聲咁講。
  教授亦同樣冇出聲,只係一直望著汪震。
  而我,唔知點解相信教授當下既反應,跟著一樣咩都冇做,留意著汪震。
 
  「唔......好悶。」過左成分鐘,汪震終於出聲。




  我見咁既情況,向教授打個眼色,準備拎本書出黎。點知,教授按著我,
搖搖頭示意等多一陣。
 
  「咁......你覺得......咩書先係......吸引?」教授再坐前一D,語調慢慢調整到
跟汪震咁樣。
  「知識......一D......唔常既知識......」
  「可唔可以......舉個例子?」
  「唔記得......書名......太長......」瞇著眼既汪震,抬高頭,咬緊牙關咁思索。
  「咁個本書,有冇咩特別記認?比如......書皮顏色?」
 
  講到呢到,唔洗教授提示,我都知可以準備拎橙皮書出黎。
  只係等,汪震既下一句話。
 
  「紅色......」
 




  咩話?
 
  「啊......好似唔係......黃色?定係......」
  快D記起啊!好重要架!
 
  「係黃色......只係染左『紅水』之後,佢就變左橙色。」
  咩意思啊?咩紅水?
 
  「天哥......」陳仔又細細聲咁叫:「之前鑑證報告有講,書上面係有不明血
跡,不過......」
  不過,我地掛著查缺頁既事,忽略所謂既血跡係染蓋左成本書皮!
  但咁就奇怪,就算唔跟鑑證,我地冇理由睇唔出。因為僅僅係書皮染血,
滴血不沾書既內頁,我地先冇留意到?
 
  唔理咁多啦!本書係時候拎出黎!




 
  「汪震。」我將個本被染成橙皮既厚書放係枱上:「你之前所睇既書,係咪
呢一本?」
 

  霍霍霍......
 

  呢一次,汪震冇即時尖叫。
  只係,明明岩先眼都掹唔大既佢,忽然掹大雙眼,又望實本書。
 
  下一秒,佢兩個眼球瞬間轉上黎,凝視著我。
 

  「嗯嘿嘿......」
  令人毛骨悚然既笑話,慢慢徘徊整個羈留室。


 
  「嘿哈哈哈哈!
  笑聲愈黎愈大,回音循環轟入我耳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刺耳既聲線,加上光暗既交錯,勾起密室中既回憶。


 
  然後,所有人都快係回音中崩潰。
  在理智崩塌之前,有人已將眼前瘋子壓低。
 
  再下一秒,瘋子比人壓係枱上既同時,笑聲亦剎那間停止。
  最後,大家只聽到一句說話,一句令耐人尋味既說話:
 
  「點解,你又比呢本書我?」
 
  恐怖?唔係,在場既人冇一個覺得恐怖。
  只有我。
 
  因為佢呢一句說話,係望著我講。
  個一對死神既眼睛,眼都唔斬咁望實我。
 
  同時,將在場所有人既視線......都一一集中係我身上!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