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歌短故事: 如水

我們的緣份離不開考試。
因考試而相遇，亦因考試而再遇。

那次還在我讀中五，我在我經常去的Cafe碰見了他。
他經常向我問字，問我那條題目有沒有做錯。
有時我們會互相對對方的MC，有時我們會互相談天。
漸漸地，我們成為朋友。
加對方的Facebook作朋友，問對方的電話號碼。
有時我們會在電話中談論那份試卷，在WhatsApp中談論那條題目。
我們的關係還是維持在試卷、考試方面，還未達到男女朋友的關係。





直至兩個半月後，他向我表白。
那時候的我，還未明白愛情是什麼。
那時候我們還是很幼稚，還是很天真。
那次，他不花半句我就答應了。
我還要用很幼稚的態度答他。
現在回想起，還是覺得自己很愚蠢。

還記得那次在自修室，我們下了一個很幼稚的諾言。
「你第時想做啲咩？」他問我。




「我第時想考夠5**做律師，咁你呢？」
「咦你同我一樣喎！我第時都係想做律師喎！」
「又會咁啱嘅！不如我哋第時考完張證書之後，一齊開間律師行啦！」
「啦你話架！咁就一言為定！」
與其說是諾言，那只不過是我們的痴心之語。
我們還曾說過了一起成家立室，養兒育女。
⋯那時候我還真是對他癡心一片呢。

我們的關係漸漸變得親密起來，我們逢有空都會出外逛街。
我們每晚都會談電話，有些還一起出外吃宵夜。




我們還一起到過迪士尼，還吃了那個貴得很的大餐。
種種，都是與他好的回憶。

但後來，他跟我一起的時間卻漸漸縮短。
我們越來越少逛街，越來越少吃午餐。
我們晚上越來越少談電話，吃宵夜。
甚至就連我們一起溫習的機會也越來越少。
每次我問他為什麼不一起，他不是答我學校有活動，就是答我老師要補課。
初時我還是相信，但這藉口漸漸變得麻木。
我漸漸覺得他開始放棄了我，尋找別個。
就想他開始對我生厭，要再尋找其他。

果然有一天，我在商場看見了他。
看見了他跟另一位比我可愛的女生一起逛街。
我忍不住要跟着他們，一探究竟。




看着他們有講有笑，一起走進了店內，我卻沒有再跟他們。
那個時候我在想，我這個行為，就像我是他們的第三者。
既然他想要自由，我就給他自由。
但是，為什麼要用謊言來逃避我？
為什麼不直接跟我分手？

那天，我想了一整晚。
而那一整晚我都在哭，不知為何哭了。
我一直在想，我一直在哭。
越想越不明白，越哭越淒厲。
是我不夠好？還是我不夠了解他？
究竟是他錯，還是我的錯？
為什麼我當初這麼幼稚？為什麼我當初答應了他？
究竟應該等他跟我分手，還是應該明天一早了斷？
就在那晚，我為他哭了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我決定聽⋯⋯聽日要同佢⋯分手。」我哭着說。

就在第二日，我在那Cafe跟他約見。
即使遲到，他還是出席了。
「點啊？今日咁急住我出嚟做咩啊？係咪有啲乜嘢事？」
「點解約左你咁耐你都唔出嚟？」我直入主題。
「因為我學校有好多活動搞啊，而且晏啲老師又要我補課，我都冇乜時間。」
「咁你尋日呢？尋日星期六喎，平時你都好得閑架？」
「唔係啊，尋日我同我D親戚上咗佢屋企食飯啦。」
「係親戚？」
「真係呀！我冇呃你呀！我舅公仲叫我食多啲⋯⋯」
「食多啲Starbucks呀嘛！你尋晚不知同佢幾開心！」
「咩Starbucks啊？我唔係好明你講乜。」
「算啦，講多無謂。既然你咁想要自由，不如我地分手啦。」
「我哋好好地，無啦啦分乜嘢手呀？」




「你唔使扮無知啊⋯你都唔想我講到咁白架。」
他終於醒覺，頓然無言。
「從此之後我哋再冇關係，大家唔好再搵大家。」
「對唔住囉！我都冇諗過會變成咁！可唔可以俾個機會我重新嚟過？」
「你明知問完之後個結果都一樣架啦，無謂再糾纏落去。」
「但係我哋都有曾經開心過架！你話係咪？」
「有啲嘢只在乎曾經擁有，即使你再強求我都唔會再有⋯⋯」
「但係⋯⋯」
「我哋再見啦。」
於是，我背着他離開了Cafe，再也不會回來。
之後，他用盡一切方法找我。
到我家門口拍門道歉，在那電話中不斷留言。
當然，我沒有理會他。

就在今日，我看見他就坐在我的前面，他卻沒有發現我。




考試中他一直看着那份卷，卻沒有做。
明明那幾條我都教過他，我都笑過他。
他依舊看着那份卷發呆，眼神卻帶幾分悲傷。

「考試時間尚餘五分鐘。」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pB3Ih4_1N7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