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不對》: 第二章──重口味
第二章──重口味
去之前我返屋企準備好一件紫色老西、喇叭長褲、豹紋太陽眼鏡同梳番個蛋撻頭，之後用單車托住部大音響騎到去周家門前嘅街道。
總有一日，周家喱班少艾總會有一個俾我感動到！
除咗痴漢之外，其餘玉子、大佬同麒麟都喺一邊睇住我，準備笑我。算，佢哋唔識嘢，我唔怪佢哋，因為喱啲叫男人的浪漫。
為咗一個女仔你可以去到幾盡？
我可以好盡。
我放開咗部大音響，然後放咗張奕迅隻碟入去，播住《重口味》喱首歌，成條街道頓時間俾音樂包圍住，我就好有節奏咁un身un勢，右手一邊啪手指。
「我唔係想笑你，但係你套look真係好柒！哈哈哈…！」原本話會同我一齊跳嘅痴漢竟然突然走佬。
「喱啲叫經典！」我說。堅持自己原則，跳落去，直到周家嘅美人肯開窗望我一眼。
「其實不必 醫學根據 我有的病 我會醫病 我會攞諾貝爾獎～」
我開始跟住歌詞咁唱，完全進入咗忘我狀態。
好，終於到我show time嘅位。
「每次 殺不死你 殺不死你 也醫好你～切記 要爭口氣 要爭口氣 你不要死～」
喱一句副歌再配上我喺屋企無聊都會做幾百次嘅雙手切菜動作，一定感動到佢哋出嚟，型到爆啊。
「邊個啊…夜晚晚……」、「屌！好撚嘈呀！」、「咁夜邊個仲開到咁大聲，我喱家出嚟斬撚死你！！！」
睇嚟已經民怨四起，但係周家嘅班女仲係不為所動……佢哋真係聽唔到我真摰嘅歌聲？
「阿牛，我哋唔想一陣間俾人斬撚死！我哋走先！」玉子拋下這一句，便和痴漢等人一起逃去。
「…」我聽到周家屋企有腳步移動嘅聲音。
要嚟啦要嚟啦……
最後，周家嘅窗戶果然打開咗，一個女仔好溫柔咁對住我微笑。
係樂兒！周家嘅大小姐！我同痴漢偷睇同研究咗佢哋周家嘅族譜已經好多年！
「好好聽啊，阿牛。」樂兒依舊保持微笑。
「咁你落嚟吧！my公主，就好似羅密歐與茱麗葉嘅故事一樣動人！」我伸出一隻手向佢。
突然間樂兒成個人跪低，取以代之佢身後嚟咗周家另一個女兒……佢叫Happy！
「佢死啦！」佢拎住成一大桶冰水，由上而下咁潑嚟我身上！
「…！」一瞬間，我成身濕哂，凍到成個人郁都郁唔到……
「唔好再夜晚晚嘈住哂啊！阿白佢唔會再番嚟嫁啦！」樂兒大喊，然後閂窗。
「呼…」我喺個口噴出小小冰水。
之後我就好似一隻醜小鴨咁涼住成個身低頭行路，一手拎住部壞壞地嘅音響，另一隻手拎住濕淋淋嘅紫色西裝衫返屋企。
唉，點解？
點解總係冇人明白我一番苦心？如果我係個靚仔下場可能唔會係咁。
「點解我要係二世祖，唔撚係靚仔呀！！！」我仰天大喊。
「沙…沙啦啦啦啦啦啦啦啦──！」連個天都要落雨。
「啊！」我再好似鄭嘉穎咁大叫一聲。
「轟隆隆──！」連雷都打埋。
成二十一、二十二歲人啦！隨咗佢之外，我連一個女仔隻手都未拖過，點解呀！！！！！！！！
寂寞無語的冷雨夜，讓我想起了她。
一個在很早以前，就離開我的女生……
阿白。
就當我好down咁低番頭，我望到前面企住一個女仔，佢同我一樣成隻落湯雞咁淋緊雨，唔同嘅係佢等緊車仔檔阿叔整麵俾佢。
「阿叔得未啊……落緊雨啦。」係今日個條女，kawai。
唔係啊……佢今日食撚哂我啲飯菜都未夠飽要出嚟車仔檔食嘢！？
「喂…你喺到嘅…？」佢指住遠處嘅我。
雖然冒住大雨，但係佢仲望得清係我。
「我……見咁好天咪出嚟行下。」我強擠個笑容出嚟，然後行過去指番住佢：「咦…咁你又點啊？」
「我？…我出嚟買定早餐囉…。」佢都尷尬咁笑出嚟。
「喔…乜咁啱啊。」我唏噓咁笑一笑。
「哈哈，係囉…」
「……」
「……」
「哇…原來落咁大雨嫁喇，咁啱順路，一齊返去啦，反正同路。」我放個件濕淋淋嘅西裝到佢頭上，等件西裝可以幫佢擋下雨，我都算細心。
不過喱家嘅佢同今朝好唔同，喱家佢紮起咗中長嘅內捲髮變做馬尾，然後戴咗副眼鏡，踢拖咁行出嚟。
同今朝個look完全係兩回事嚟。
「唔該哂……」kawai佢好假咁笑咗笑。
我哋一路行，一路都冇同過對方講嘢。雖然唔太識佢，喱種感覺好怪，但係夜晚一路上有個女性陪伴嘅感覺好舒服。
同男仔唔同，同女仔一齊喺夜晚行，心情總係會帶啲感性。
直至行到去我哋間屋，我哋兩個終於停低。
「我…喱邊。」佢指住自己租個間屋。
「我喱邊。」我寬容笑咗一笑，轉身走入自己間屋。
「喂阿牛，你件西裝啊。」
「你幫洗埋佢。」我冇轉身，就咁走番入自己間屋。
成個場面好型，好感性。
可能係因為我諗起阿白。
我換好衫之後就成個人訓咗喺張床到，一訓就訓到聽朝，一睡番就突然間覺得自己琴日做嘅嘢真係好柒，點解我會做得出，同講得出個句──「你幫我洗埋佢」。
夜晚果然係人類容易發癲嘅時間。
新嘅一天，打開個窗之後又係望到藍天白雲嘅好一天，我唔應該諗啲傷心嘢。
原本只係打算開窗吸下新鮮空氣，點知原來kawai喺對面屋都打開咗個窗，望緊條街同個天。
我同佢不經意咁對上咗一眼，雖然有啲尷尬，但係我都一樣伸出一隻手同佢打招呼。
然後kawai佢做個手勢，好似講我件西裝嘅嘢……
「我幫你洗好咗啦！」佢對我大喊。
「唔該哂！」我大聲答。
睇唔出喱個kawai佢真係會幫我洗。
望咗一陣景之後，我走去問老媽子老豆到底幾時番，
「老媽子，老豆幾時番啊？」
「唔知啊，你老豆習慣一去無回頭嘅～」
「記住今日要幫你老豆去收租啊。」
「得啦得啦～喱啲事easy job。」
出去屋企之後我伸一伸懶腰。
唔…今日星期日咁好天，最啱就係收租，破壞班友哋美好嘅一天。
每逄月尾，我都會奉老媽子之命，去老豆旗下租俾人嘅物業到收租，如果交唔出就會用盡一切方法迫到佢交為止。
第一位係盲公陳，細個就幫我算命嘅一位老嘢，成日話我一生人注定受兩次情傷嘅老嘢，好嘢又唔見佢講下。
因為盲公陳係盲，所以我直接開佢一樓嘅窗爬入去，走到坐緊梳化面前嘅佢，
「盲公陳！收租囉！又一個月囉！」我說。
「哇！你…你嚇死人咩…我一把…年紀架啦。」盲公陳嚇到縮咗一縮。
「唔好扯開話題，收租。」我伸出隻手。
「牛仔…等公公我幫你算下命啦……」盲公陳開始捉住我隻手。
「喂…！你咪呀！又嚟…！？咪啊！十成十你今次又話我會受情傷啦！一世孤獨啊嘛！？」
「等我摸下先……」盲公陳摸住我隻手，開始分析：「你嘅心上人開始出現，要把握良機。」
「你條友……竟然為咗唔交租咁難得講一次好嘢俾我！？」
「唔係啊，我認真架…我天職係算命師，絕無謊言…！咳咳……」
「哇……咁你咪即係為咗唔交租而破一次界講大話！？」
「你個後生仔咩都唔識…！咳…！以前周慧敏都搵過我算命啊！」
「你再講大話小心個天收你呀！」
「我係算命……！咳咳咳！」
「得喇得喇，冷靜先，一陣間喱到搞出人命，個租價就會跌嫁啦。」我輕掃盲公陳背脊。
「我由細睇到你大……」
「盲公陳，喱個係原則嘅問題，我同我老媽子都要食飯架。」
「我知～不過…！」
「唔好不過啦，等我搵吓你啲錢喺邊啦～」我走入盲公陳間房，開始翻找佢櫃同床下底。
果然俾我喺床下底見到個月餅盒，一打開果然同TVB公式一樣放住啲珍貴嘢──錢！
「哇……你條友，收埋咁鬼多錢。」我拎咗佢其中六千租金。
「你冇陰公呀！連阿伯錢都搶！」盲公陳一邊喊一邊打我。
「喂，你住屋，我收錢好正常姐，我要去第二間屋收租啦～走走走。」我拍拍盲公陳背脊安撫下佢。
離開咗盲公陳間屋之後，我去到輝叔屋企，佢係一個做廚嘅中年麻甩佬，平時最鐘意賭馬。
「輝叔，我嚟收租啊。」我敲門。
「我沖涼啊！下次先啦！」輝叔講完之後真係走咗去開熱水爐準備沖涼。
「你條友……」我走番去自己間屋嘅地下電房，搵到輝叔個電標之後一野扯落嚟！
「哇呀！想凍死我咩！」輝叔大喊聲喱到都聽到。
我跑番過去佢間屋門外：「今日星期日好似電視會開馬仔喎。」
「仆街…！係喎！喱到七千，牛少你數下齊唔齊！！！」輝叔狗衝咁落嚟開門交錢。
「齊啦，下次都記住準時啊。」我說。
「係嘅，牛少。」佢微微一躬、閂門。
其實收租喱份工有時都幾辛苦，雖然有準時交租嘅有錢人，但總有一啲人會一哭二罵三上吊。特別係接下落嚟喱位──裘嬸。
「裘嬸！我又嚟收租喇！」對佢嚟講，我把聲就好似惡魔咁難聽。
原本同緊個仔天倫樂嘅佢立即西哂口臉：「可唔可以遲啲…」
「咪講笑啦～」我做出個想笑又笑唔出嘅表情。
「我真係有啲手頭緊，唔該你……通融下，如果唔係我同我個仔就冇地方住嫁啦…」
「唔關我事，話之你借錢！總之今晚之前冇錢就訓街。」
「唔好呀…」
「一喺變賣你啲嘢咪有錢囉？你隻錶呢？你屋企好似有隻勞力士嫁喎？」
「無啊！個嗰係我死鬼老公留俾我嫁！」
「求其啦！反正隻錶你都唔用架啦！」
「唔俾呀！！！」裘嬸張開兩隻手，唔俾我入屋。
「如果個個租客都好似你咁野蠻我同我老媽子仲洗食飯嘅！？」
「等陣。」一把唔屬於喱到嘅聲音出現喺我身後。
我轉頭一望，係kawai。
「你點可以強行入人哋屋企拎人啲嘢？」kawai拎住件幫我洗好嘅紫色西裝套。
「咩啊…我……我收租有咩問題。」
「仲以為漁村嘅人無咁冷漠，點知你同城市人一樣咁無情。」kawai拋件西裝去我頭上，之後就走咗。
哇，發生乜事？
我激嬲咗佢？但係明明琴晚落雨同佢嘅關係先好似變番好啲……唔通kawai佢覺得我強行收裘嬸租好撚仆街？
唔係啊…！？
唉，算。
「唉，你下次先交。」佢咁樣講一講，我的確好似有啲仆街，但係我唔會承認自己係仆街，因為比我仆街嘅仆街大有人在，佢哋係唔認自己係仆街，我點夠膽認自己做仆街？
有啲無聊嘅我喺條街隨處蕩，蕩到去一檔賣茶果嘅六婆個到。
「嚟啊嚟啊，有新鮮出爐嘅紅豆茶果。」
走到去之後我隨手拎起一個紅豆茶果，咬咗一啖。
……
「咁難食嘅…六婆what the fuc k are you doing…！？」我都係第一次食咁撚難食嘅嘢。
「牛少啊……個茶果六蚊啊。」六婆笑笑口咁講。
「痴線！你整得咁難食仲要我俾錢？」
六婆真係發心瘋，整啲黑心食品俾人仲要收人錢。
返到屋企之後，老媽子話要離開漁村幾日，所以喱個星期我可以瘋狂喺屋企睇波、打邊爐狂歡！！！
明明可以做咁快樂嘅事，唯獨偏偏個條女住緊喺個間裝修得最靚嘅屋……所以我決定迫走條女！
嘿嘿。
我落到電機糟到，搵到個間屋企個電制，之後一野拉落嚟。
「砰──」一聲，個間屋立即停電，不出一會佢果然拍我屋門。
「阿牛呀──！阿牛！」kawai把聲。
「搵我咩事呢？」我得逞咁行出去開門。
「我間屋停電啊…」
「咁我有咩可以幫到你？」我微笑。
「……可唔可以幫我整番有電。」
「唔得喎，咁危險嘅嘢……我一拉制電死自己咪仆街？」
「……求吓你啦！我好驚鬼嫁。」
「一係咁，今晚你訓我間屋，我同你交換屋用？」
「…得咩？」
「我老媽子走咗啦，換住應該冇問題。」
「好啦好啦……」
就係因為咁，我同kawai交換咗鎖匙，我搬到入咗個間屋。個一晚，我亦即刻叫玉子、痴漢、大佬同麒麟一齊嚟打邊爐。
個間屋係用意大利物料整，牆身用挪威磚頭疊成，無一樣係中國製，加上擺設係老豆自己精心佈置，所以喱間屋靚到拆天，上次入到嚟都係因為半夜偷咗條鎖匙用。
一開始我哋成班firend都只係飲下可樂、吹下水，但係都唔知咩時候，大家圍住坐，變咗好似戀愛同學會咁傾女經。
本來拎住嘅可樂，都突然間變咗拎住枝酒。
「唉，好想溝條女……點解！？點解女人要咁犯賤唔做我女朋友呀！！！我一定會好撚錫你嫁囉！！！！！！」痴漢一飲醉就變咗痴情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