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媽的問題,壓根兒就沒有答案。

「阿媽,宜家未搵到阿爸,如果我地講個真相俾阿哥知,到我地搵到阿爸時,妳點同阿爸交代?子俊叔叔最後都係要死,但阿爸同我地仲有大把日子。」

「但子俊佢…」阿媽欲言又止,但我明白,我永遠不能夠理解她跟子俊叔叔的一段感情。

「我聽日先比賽,我今晚試下出嚟搵妳先再講。」

「但你唔係唔可以外出咩?俾人知道會唔會影響到你呀純?」





「我會想辦法,總之阿媽妳唔好亂嚟。」

掛線後,我趕到球隊的操練。比賽前的一天,操練多以養氣為主,令我們在隔天的比賽中可以有更好的表現。

完課後,我把陳七拉到一旁,把眼前的問題統統都告訴他。

「你今晚想出去?俾教練知道好大獲喎阿純。」阿七反應頗大,當然他一向知道紀律的界線在那。

「我點都要出去,所以今晚想你幫我睇住。如果有人搵我,你就話我唔舒服喺房瞓緊覺。」





「好啦好啦,你睇時間返嚟呀,真係小心啲呀,聽日就比賽。」

「我知喇。」

夜晚,當所有人都回到酒店準備休息時,我已偷偷出發去找墨。這幾天她有一路給我發訊息,但…還是沒有找到阿爸的消息。我有問過她用什麼方法,但她一直沒有說。

我跟她約定在信德碼頭等候,到步後,我才知道向松朗也在場。

「純,我都想搵你,等多十五分鐘,我地應該有世伯最新線索。」墨口中的「我們」,我不知道是指我跟她,還是她跟向松朗。





十分鐘後,墨接到一個電話,然後拿出紙筆,邊聊邊寫下一止數目字。三分鐘後,她把那張紙遞到我面前說:

「阿朗班兄弟用世伯電話號碼,查到佢通話紀錄。呢幾個就係佢經常會打嘅號碼,你睇下係唔係你啲親戚電話嚟。」

「多謝。」我向墨微笑,墨有點不自然的點點頭。

旁邊的向松朗木無表情的看著我倆,氣氛尷尬到一個盡頭的情況下,我選擇走到一旁給阿媽一個電話。我把阿爸的電話紀錄內曾經聯絡號碼都交給阿媽,過了一會之後,阿媽在阿爸的手寫電話薄中,找到了號碼的主人是誰。

「純,你阿爸打過好多次電話俾權叔。」

「權叔…咁其他號碼呢?」

「其他有幾個…我唔記得係邊個,但睇電話薄入面個名,應該係舊同事嚟。」

「咁我去搵權叔先,阿媽我一陣再打電話俾妳。」





我想走到墨的面前道謝,但剛轉身之時,我看到向松朗的手,正在牽著墨。

「純,唔好衝動。」「它」來了,每次都非常的準時

「我冇事,放心。」我從容,眼前從來未有過的冷靜

「我搵到阿爸曾經聯過咩人,多謝。」

「咁你快啲去搵世伯先。」

「嗯……聽日就要比賽,好多事都要有一個解決,我先可以安心比賽,安心做自己想做嘅嘢。」

我拉著墨的手,將兩張明天比賽的門票交到她手上:
「如果有時間,聽日就入場支持下香港隊。」





「但世伯兩張飛仲喺我度,你要拎返嘛?」

「好,我自己處理返。」

該說的話都說完,就連我自己也覺得應該走的時候,我選擇多做一件事。我看著向松朗,伸出我的右手:

「之前嘅事,對唔住。」

這句話,我說來有點委曲,感覺就像我為了自己曾經搶走墨而向他道歉,好像把我跟墨的感情說成從來都沒有被認同過一樣。但,向松朗最後也願意在阿爸這件事情上面拉我一把,無論是自願與否也好,他就是做了這件事。

他給我一個大方,離開前我也不想太小氣。

「希望你快啲搵到你爸爸。」向松朗也伸出手,世紀破冰終於都出現





「我祝你地,幸福快樂。」

說完,我轉身便走。如果問我的心有沒有痛的感覺,我有;但如果你問我,痛的感覺在那裡而來,我不知道。

人生路上人來人往,所有的人和事情,都有聚散之時。該來時就要珍惜,好好經營;弄壞了不能再留在身邊的話,就不要勉強。

感覺不對的事就不要做,我開始明白,「不將就」的真正味道。

不放棄、
不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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