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琦看到我,然後是毫不猶豫的走過來。我看著她,仍然是一腔怒火,但已經不想再吵下去了。

「妳今日應該好滿意,李英琦。」我不會示弱,我不會再像從前一般,被她或是她的家人任由魚肉。

「我冇打算要搞到你咁。」李英琦聳聳肩,再淡淡的說:「我本來只係想探下世伯伯母。」

「我唔想同妳嘈,所有事我都知道,宜家得我地兩個,妳唔使再擺呢個樣出嚟。」我看著面前這個女人,一個跟我有八年感情的女人,誰說世上的感情都是堅固?

李英琦沒有答話,我們倆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良久,她才像存夠勇氣一般,把視線再接回我的臉上:

「係,係我叫二哥,搵記者影你。」

「妳終於肯認。」我冷笑。

「我仲計好時間,約你出嚟就係俾記者影相。我仲發癲癲到自己都上埋鏡,同你一齊俾人影呢場馬騮戲。」

「妳知唔知自己做緊咩?」我的怒火又因為李英琦的說話而重燃。





「係我問你,你知唔知自己做緊咩?到底你係幾時唔愛我?到底你係幾時想同我分開?」李英琦向我質問,公園內的人都開始發現我們正在爭執。

「唔重要。」我口說不重要,其實是理虧。

「唐爾墨一出現,你個心就好似一支箭咁飛咗去。由我喺旺角撞到你地兩個食晚飯開始,你知唔知我徬徨咗幾多晚?」

「嗰時我地仲未喺一齊。」

「呢樣就真係唔重要,戴哲純。





你覺得我唔好,冇問題,我都知自己性格唔會人見人愛。我都知你會有可能同我分開,因為四年前嘅事。但係你可唔可以唔好走得咁快咁急,走到小小尊嚴都唔留俾我呀?」

李英琦沒有哭,雙眼也沒有一絲眼淚。她一直很倔強很倔強的看著我,我在她眼中看到恨意,也像看到她口中所說曾經所受過的煎熬。

「我係同妳分開,先同阿墨一齊,信唔信隨得妳。」我把自己的想法繼續表述,但理據已薄弱得連自己也不敢太大聲。

「你幾時有同我正式分手?你係同我鬧咗交就當我地分咗手,你冇通知過我。我每晚都喊,我唔識處理…呢八年就算我有犯錯,就算我地之間有問題,我都係好依賴你。我完全冇諗過,冇咗你我嘅世界會點。

二哥見到我咁嘅樣,係佢教我搵記者影你。我要將你嘅生活搞亂,將你嘅事業都搞亂。只有咁,我先會覺得自己冇輸到俾你。

我就係咁樣,我就係要咁樣先拎得返自己嘅尊嚴呀戴哲純。」

我看著李英琦雙手一直的抖,她已開始儘量把自己的嗓門壓低,不想大家出醜。

我腦內有一百個藉口可以辯駁,但我說不出口。我慢慢想起自己的處理是如何的草率,我的一意孤行有多麼的鋒利。就像李英琦所說,就算我要離開她,總可以有一個更好的方法。





我沉重的呼吸著,鼻子覺得好酸。

「喺你屋企時,我冇諗到你會知道係我搵記者影你。我唔認係因為,我唔想世伯伯母難過。我同佢地相處八年,我唔知點解今晚你地會搞成咁,但我覺得無論係世伯定係伯母,佢地都好錫你,唔會想傷害你。

就係因為佢錫你,所以咁多年嚟佢地先咁錫我,我唔想佢地知道我用呢種手段。我見到伯母發咁大脾氣,同埋你走咗之後佢喊咗好耐。今晚嘅事,唔多唔少我都應該負責。」

說到阿媽的事,李英琦終於流下眼淚。以前,我經常將她在阿爸阿媽面前的表現當成是虛偽,從來沒有想過,她跟阿爸阿媽早早就建立了屬於自己的感情。我不愛到她的家作客,但她這八年來卻常常陪著阿媽到處去玩。

到了今天,我依然知道自己已經不愛她。但我不能抹殺,她的確為了我,做過很多很多的事。

「我唔想再嘈,我宜家先知,最痛苦唔係我覺得自己冇咗尊嚴;而係見到你今晚屋企所發生嘅事。我冇本事令所有事還原,我只可以揀,以後都唔好再俾你呢個人影響到我生活,跟住令我去影響你嘅世界。」

我知道李英琦下一句說話大概是什麼,我們再也忍不住,眼眶都慢慢的泛紅了。





「戴哲純,八年感情完喇,我地分手啦,再見。」

李英琦說完,我們都轉身離去,沒有再看到對方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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