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阿爸不在家,我跟阿媽說起了昨天的情況。 

「英琦有冇同妳講咩,阿媽?」 

「冇,我送到佢落去時就有的士,我地冇傾偈。」 

「嗯…」我不知如何說下去,隨便發個音來混過那對話便算。 

「純,係唔係好大壓力?」阿媽突然問我 





「小小…」從小到大,我最願意跟阿媽說我的心底話。 

「做男人就係咁,又要娶老婆又要養家,所以你見我好多時都就你阿爸,唔同佢鬧交。」 

「我唔係覺得要結婚有壓力…」我欲言又止,阿媽洞悉意思,看著我等待我的下一句。 

「我係覺得,英琦可能唔啱我。」 

「你地一齊咁多年,而家先覺得唔啱?」 





「就係一齊咁多年,有好多時都覺得忍下就冇所謂。但慢慢愈積愈多,就知道好多事都要解決。」 

「阿媽都知道佢屋企人係難頂,我都有同你阿爸講,唔可以成日咁鬧你,始終都係自己個仔最重要。」阿媽的安慰,永遠是最窩心。 

「我冇怪阿爸,咁多年嚟阿哥都唔喺屋企住,我就差唔多日日都畀阿爸鬧。阿爸成日鬧我踢波搵食搵唔到錢,其實我知道佢肉痛我,驚我第時照顧唔到自己;佢又鬧我對英琦要好啲,同人地個女拍得拖就要好好地對人。」 

「係呀,佢成日都提住呢啲事,其實佢只不過係錫你。」

「但阿爸唔記得咗,其實我鐘意踢波係細細個佢成日帶我去球場。仲記得嗰時阿哥都有份去,我地三個人可以玩幾個鐘踢到周身大汗。有時踢完波阿爸會買可樂畀我同阿哥,阿爸會教我地,自己想做嘅事就去做,唔好將將就就,因為生活係我地自己。」 





「你阿爸後生成日都咁講,你阿公咪一樣覺我佢做電影冇出息,成日話佢揸住支燈搵食,邊有出息。就連退休,都係因為佢唔肯將就,唔想是但搵個拍檔就去接人嘅戲,驚俾人話呃飯食。」 

阿媽在回憶阿爸從前的種種,我們兩母子像在重塑一個往日的阿爸出來。 

「放心啦阿媽,我會同阿哥再商量多一次,等阿爸退休都退得安安樂樂。」 

「望係咁望啦,佢呢排冇工開,日日神咁早就走咗出街,有時打電話畀佢問佢喺邊,佢又唔肯講。」 

「可能自己周圍行呢,總之我地畀夠生活費阿爸,佢想做咩就做咩我地唔好嘈佢。」 

退休這問題我會跟哥盡快解決,每個月多賺幾千塊來讓阿爸安安穩穩地養老,這應該是最好的辦法。 

跟阿媽聊天後,我又回到自己的房間上網。東看西看之後,最後還是唐爾墨的Facebook,重新再聽那首Hero一次。 

我邊聽邊翻閱她的Facebook,這位感覺就是與眾不同的女子,她的日常到底是怎麼樣的。 





我在她其中一張三年前的照片上讚好了一下之後,電腦的右下角突破跳出一個私訊對話的框框。 

是她, 

唐爾墨:『你好得閒咩?做咩喺度掘蕃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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