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 ──Hamlet

 
夜來冷風颯颯,一陣寒意入體。
 
「天下雖大,仍不及傷感之大。」 呀汰突然從我身後出現。
 
「夜風雖冷,仍不及空虛之冷。」 我答道。
 
「決定同佢講啦?」
 




「沒錯。」
 
「咁我就功成身退,睇著你地的確有趣。」
 
「都未知結果係點。」
 
「結果有咩關係,重要嘅係你幸福過,努力過。」
 
「果然係傲慢,笑傲江湖般嘅生活,可惜我唔係。」
 




「唯有祝君好運。」
 
「再見。」
 
每一次跟他說話,都會有所得著。我跟他,從小便認識,我們同一所幼稚園,同一所小學,現在同一所中學。自小,他便是站在頂端觀看著,傲視著。一個鶴立雞群的人,身邊有很多人,但他並沒理睬,慢慢被冠上怪人之列。我也很驚訝他的幫忙,正所謂大恩不言謝,所以我也不多說了。
 
我再次獨自站在寒風颯颯下的操場,嘗試再組識整件事,是妳忙,忙得見我的時間也沒有,但卻跟willy外出進餐,是這樣嗎?還是有其他解釋?我正忘卻的想著,聽見腳步聲漸近,我下意識的向後望。
 
「傻瓜,點解你係度嘅?」妳問道。
 




「等妳囉。」
 
「都叫你唔駛等嫁啦,等到咁夜。」妳痛惜的道。
 
「咁有人送妳會好啲嘅。」我不自在的說。
 
「嗯。」
 
「咁走得未呀?」
 
「得嫁啦。」
 
「嗯,行啦。」
 
「晚會搞成點呀?」




 
「都幾好呀,訂食物個度搞掂,佈置方面就仲跟緊,抽獎禮物呢……」
 
妳一口氣的報告工作現況,我看著妳興致勃勃的說,雖然我沒有細聽,但我亦沒有打斷妳。我在想,我究竟要怎樣開口,直接點,還是迂迴點,亦或者算了?
 
不能不能,不問的話就會變成了心中的一根刺。短時間的安寧,會蘊釀成更猛烈的爆發。天呀!我該怎樣做,As they said, 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 這一道選擇題,自古已經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或許是我不作聲的在發呆,妳終於察覺了我的不快,停下了妳的presentation.
 
「你做咩呆哂咁,諗緊咩呀?」
 
「你又知我諗緊野。」
 
「呀福爾摩斯先生,我係你女朋友呀,雖然推理能力唔夠你,但都夠了解你嘅,我點會唔知呀。」
 




「嗯,都係嘅。」
 
「咁你可以講我知未。係咪關於willy?」
 
「嗯。」
 
我知妳在等我開口,但縱使我心中問題萬千,卻不知該怎開口。於是,我們便在妳樓下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了。還記得那天的月亮很大,很清,我們坐在樹下的長椅,望著八月十二的月亮。
 
比十一多了一點,比十五少了一點,但還帶有點圓的感覺。
 
「妳同willy 好似好番啲喎。」
 
「係呀,我同佢好似冇以前咁疆。」
 
「好事嚟嘅,多個朋友。但係我都係唔太鐘意他。」




 
「點解呢?」
 
「佢俾我個感覺係好複雜。」
 
「佢個人?」
 
「嗯。」
 
「點會,佢係個啲直話直說嘅人嚟嫁。」
 
「係咩,我同佢傾過一次計,覺得唔係,我覺得佢計算好多。」
 
「係咩,你幾時同佢傾過呀?」
 




「er…星期二lunch 嘅時候,佢嚟想搵我入去幫手做野,但我推左。」
 
「下,佢冇同我講過。」
 
「都話佢個人複雜嫁啦,跟住我叫左佢搵呀汰。」
 
「哦,我都奇怪緊呀汰會幫手。」
 
「總之,如非必要唔好近佢咁多啦。」
 
「嘻嘻,你驚佢搶走我呀?你呷醋。」
 
「係呀係呀,你當係啦。」
 
「嘻嘻,好開心有人呷醋。」
 
「唔好笑,我講真嫁。」
 
「係啦係啦。但我同佢真係冇野嫁,俾啲信心啦。」
 
「嗯。」
 
最後,我並沒有問到我想問的,因為我真的不知怎去開口。但是,正因如此,幸福的帷幕正慢慢垂下。
 
「我肚餓呀。」 妳在說嬌嗲著。
 
「我今朝同左呀媽講左番屋企食飯呀。」
 
「噢,好呀,我上去換見衫就同你番去啦,我唔想自己一個食呀。」
 
「好,佢地應該都想見妳。」
 
「好嘢,你等我一等。」
 
我目送了妳進了大堂。我在想,為何我仍然沒有開口問妳。望著只有月亮懸掛的夜空,孤高的月亮呀,星宿在旁,為何他不被看見。其後,妳拿著一個袋,換了一身夏天的休閒服,再加上一件毛衣,很漂亮。
 
「我地返嚟啦。」 妳對著我媽說。
 
「上左嚟啦,你地坐陣先。」
 
「Auntie, 駛唔駛幫手呀。」
 
「得嫁啦,等食得嫁啦。」
 
所以,我們便進了房,妳翻了翻我的書櫃。
 
「傻妹,搵咩呀?」我突然從後抱著妳。
 
「你仲唔換衫?」妳嚇一嚇的道。
 
「噢。」我作勢就要脫上衣。而妳嚇的袋也抱著跑了……妳的袋拿來拿去不累的嗎?
 
我換上了休閒服,我看著米蘭昆德拉的相遇這本評論集,好像有點不同。但又說不出,手指在上面滑了一下,幾下敲門聲把我拉回現實。
 
「呀單,換完未呀?」
 
「嗯。」 我開著門的說。
 
「拿,我個袋呀,幫我擺好啦。」 妳把袋給我,我一接上,沉了一下。
 
「嘩,妳帶左成個屋企呀?」
 
「好啦,出去幫auntie手啦。」
 
離開卧房之後,個傻妹真的二話不說主動走進廚房, 娘親得知淇淇又跟她一起燒菜做飯因而大喜,要知道只要傻妹來臨,娘親的廚藝便會變到十分了得,本應又是一個大飽口福的機會,但妳們二人卻總在廚房小聲談論著,令我有點不好的預感。因為淇淇的突然到來,所以娘親沒有太多的餸,終於是比較接近家常便飯。但是,妳還是樂於在此。看到妳的高興,令我不禁的在想你獨個兒自己生活,令你喜歡家的感覺。是因果嗎?
 
飯後,娘親也是跟淇淇談得興高彩烈。看到這時,一家融洽的相處,心裡泛起了一絲的感觸。沒有多餘的感覺,只覺得很完美,很滿足。
 
突然,娘親拿了多一套睡眠的被褥給我。
 
「做咩呀?」
 
「嘻嘻,我今晚會係度瞓。」 妳說
 
「下?」 極級驚訝的看著這兩個女人。
 
「係呀,淇淇同我講左嫁啦。上次都話ok嫁啦。但你話要番學之嘛。」娘親跟我說
 
「係呀,嘻嘻。」
 
「咁好啦。」
 
我說畢,妳便高高興興的進房了。原來,妳那個沉重的袋是為了在我屋企宿營的用具。說真的,我不得不配服妳的用心,只為了多一點時間可以相處。人生在世,有什麼好得過一方面父母親促使你跟女朋友同住,一方面女朋友用心的準備跟你同住。只要你一開口,萬事皆能進行。但我還是有點擔心,擔心心中的那根刺,會推倒一切。
 
其後,看著妳拿著衣服,進入了浴室。我便將被舖拿出廳的梳化,還在書櫃拿走了一本書,我有一個習慣,睡前一定會看多頁書。因為這會給我一些時間去吾日三省吾身,看著眼中下的1Q84,勾起了當中的一句話:「人的生命雖然本質上是孤獨的東西,卻不是孤立的存在。它總是在某個地方與別的生命相連。」這一句精闢的話,總括了我們的開始,所以,我便拿了這本。
 
「咦,你做咩搬哂啲野出嚟呀?」 妳一面擦乾自己的頭髮,一面跟我說。
 
我走過去,摸一摸妳的頭,然後說。
 
「我都說了,女人還是有一點矜持比較好。」
 
「嘻嘻,所以你就俾我佔領左個睡房。」
 
「嗯。」
 
「但我頭未乾,幫我吹頭啦。」
 
我坐左梳化上,妳坐左梳化旁的地下。我幫你吹著頭。妳休閒的一面享受著,一面玩著電話。
 
「呀單呀,我真係好開心有一種屋企嘅感覺,好多謝你呀。」
 
「My pleasure.」
 
「嘻嘻,都係福爾摩斯最好。你真係唔入去同我瞓?」
 
「唔好啦。」
 
「咁我瞓啦。」 然而,妳進了我的睡房去。
 
此是,一聲清脆的電話鈴聲響起。我看了看,是妳的電話,當我正要拿給妳時,一個熟悉的名字映入眼簾,並帶著以下的訊息
 
Willy:我啲野搞掂哂,你記得你約左我嫁可?我好期待聽日同你出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