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可否回來？為我灌注力氣，從絕處起來。塵寰上試打一仗⋯⋯: 第六章　愈想愈無謂

　「所謂『疫症』，政府至今從沒有向外公佈詳情。其他地區的人也難以知道內情，因為一來疫症爆發的時候，該區域將會完全封鎖；二來沒有生於疫症區域的人在事後出現在媒體面前。」

　「所以一般認為此症是傳播性高、死亡率高的未知疾病，但對於如何治療、預防，甚至是生還率，政府丁點信息都沒有透露出來。這次的區域6據說是第三次爆發的地方，前兩次的區域1、2現今都幾乎成為死城。」

　「當然實際情況是如何也是無從得知，畢竟這兩個區域都與我們相隔一個大海。除非獲得准許，否則現在根本不能涉足半步。」

　「只是坦白說，我也是今早才得知消息，在此之前完全沒有察覺有甚麼異常狀況。若果要硬說一點，就是人變得暴躁、焦慮起來。當然，我不會視之為一個症狀，因為這不過是都市病的一種。」

　葉汶夼不但開始解說自己的看法，甚至利用投影設備將世界地圖映照出來。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跟同學上了一節地理課。雖然看似是很簡單的地理位置常識，但對於在座的學生而言，此刻的心情就好比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牛頓發現了萬有引力一樣，是非言語所能形容。畢竟他們在此之前可沒有人教導相關的知識。





　所以就連平常的滋事份子，這刻亦乖乖的專注聆聽，半點雜音也不敢發出，深怕會打斷老師的演說。

　「看樣子，你們對於這個課題有不少興趣。好吧，這樣就先來一個常識課。」葉汶夼隨手把旁邊的椅子拉過來，然後背向學生們坐下：「別以為我看不到就可以亂來，記住這一點。」隨後利用手上的搖控器映出紅點，指著地圖最左上的一片陸地。

　「整個世界被政府規劃為12個區域，從這裡依次落去，就是區域1、2、3、4、5、6。」一路上由上至下左至右的順序移動，直到去到地圖的中心點才停了下來，「接著是我們所身處的地區，沒錯，就是這個世界最中心的地方。」

　「你們可能會有一個疑問，各個區域的界線是如何劃分？為什麼各個區域的人們不能夠自由往來？這一切都起源於一段歷史。」

　正當班內眾人引頸以待期待著答案，葉汶夼卻忽然關起螢幕，轉身過來：「話說離得太遠，這跟你們暫時沒有太大關係，往後有機會我們才繼續說吧。」此番言語令到在座各人不禁張嘴發呆，可是又不敢發作聲音，場面的惹笑實令葉夼汶也有點想發笑的衝動。





　「別這樣吧，我們才相識第一天。如無意外，往後絕對有時間跟你們繼續講話。」

　這時晉懿卻一反常態主動舉手發問，獲得首肯後便開始說話：「那麼按老師的見解，『帶病』跟『疫症』的關係是？」

　這時葉汶夼又行到了眾人的視線中心點，掃視了每一個人的臉孔後才笑言：「我好像沒有說過兩者是有所關聯，對吧？」晉懿聞言立時臉色一沉，老師似是察覺出他的表情變化，又朝著他的方向說著：「病，有很多種。你的生理、心理，乃至精神、靈魂，都可能染病。之所以說不想你們帶病上堂，純粹是為了你們身體健康著想，千萬不要胡思亂想。」

　「當然，若果你的病是藥物不能控制的，歡迎你來找我。我願意為你們尋求康復的方法。」在停頓一會後，似乎沒有其他學生有問題想說。葉汶夼這才看一看手錶，然後整頓桌面上的文件，開始正式的課題。

　「你真的沒有問題吧？」待下課鐘聲響起後，舜遙立刻慰問身旁的晉懿。客觀來說，其實晉懿本身沒有呈現病患的狀況，但主觀來說，他近來的表現實在有些微不同。這才是令人憂心的地方，畢竟心病難以看穿。





　「有甚麼問題？」晉懿反而更加疑惑的看著他們，心裡大概想著自己似有問題嗎？

　「真的，一、你從前怎會發問問題；二、課堂睡覺亦不是你會做的事；三、你散發出來的氣息著實有點不同，縱使依舊少說話，但至少以前給我的感覺是帶點陽光氣息。」紫倩一邊數著手指一邊解說。

　「哦，是嗎？」縱使志峰跟宇凌已在交頭接耳，但晉懿倒是聽得入神，卻在不懂回話後作出一個看似敷衍的回答，直令紫倩「哼」了一聲後別頭過去。雖然不知是不滿晉懿還是宇凌，反正兩人都心感不妙。

　「先不管這些，為什麼老師會忽然變成有事回鄉？他明明⋯⋯」志峰這下倒是舒緩了尷尬的氣氛，只是問題的沈重性教人呼吸也變得困難。

　然而舜遙聽後卻取出一張紙，繼而左手托著下巴，右手握筆在白紙上寫上了一個接一個的腦圖，層層相扣，大致組織了事情的脈絡。

　直到舜遙停筆後，志峰才一副醒悟的樣子驚訝著：「原來如此，這樣老師消失的原因就不會惹人懷疑。」

　「但為什麼需要隱瞞？」宇凌仍然專注於紙上的文字。

　「估計是不想讓人聯想起疫症。」晉懿似是回憶剛才的葉汶夼的說話。





　「或者只不過是不想影響我們學習的心情。」舜遙放下手上的原子筆，看著眾人笑說。

　「其實我們能否先離開這裡？或者不要再提及這件事？我恐怕再說下去會有甚麼事情發生⋯⋯」紫倩忍不住焦慮，當下打斷他們的討論。這時，眾人才發現班上的同學離開的已有不少，剩餘的目光卻有意無意的看著自己這邊的方向。

　「原來我們圍圈圈已經圍了十多分鐘，真是不得了。」志峰看著左手的手臂驚呼著。

　待舜遙、晉懿都朝門口行走後，宇凌這才拍一拍志峰：「看來下次生日我們得要送你一隻錶。」

　志峰帶點驚恐的看著宇凌背面淒慘說道：「送鐘？意頭會否不太好⋯⋯」

　「走吧！」

　「遵命⋯⋯」





　作為區內少數的大專院校，這所學校在設計上也花了不少花思。從半空中俯瞰著會發現學校猶如一座巨型的十字架，巍然屹立在區內較北的地方。因為整棟學府是橫向發展，所以樓層也相對較少，第一層是職員工作間、操場、小食部、溫室等等；第二層是各類音樂室、運動室、舞蹈室、醫療室等等；第三層則是各個班房，全校共分為三級，以一、二、三劃分，在滿三年後將會畢業迎接新的旅程；而位於十字架的頂端位置剛劃分為師生宿舍，同樣分為三層。

　「對了，原來不知不覺已經第三年。」宇凌雙手扣著放在後頸，「你們有甚麼打算？」

　「打算，是指畢業嗎？我其實很想環遊世界，可惜這該死的『疫症』將最近我們的6區封鎖了！」志峰愈說愈激動，這感覺實在難以形容，如果說接下來他嘴巴噴出火焰大概也不是奇怪的事。

　「我希望能夠朝著醫生的目標前進，至少讓自己能夠為解決『疫症』出一份力。」紫倩合十雙手滿有期盼的說著。

　「如果是我⋯⋯」晉懿欲言又止，深深呼吸過後才繼續說話：「我想看清楚這個世界。或許與志峰所言，旅遊吧。」舜遙聞言會心一笑，回應著：「旅遊確是不錯的選擇，但前提是金錢的考慮⋯⋯我想還是先找份優差才想享受的事吧。」

　「對了，畢業後三個月，政府便會停止發出金額與我們⋯⋯還好有儲蓄的習慣。」宇凌說到一半忽然笑了。志峰卻立時白眼，張開嘴晚驚呼著：「別玩我吧？你們倆口子的拍拖消費不用錢的嗎？」
　「當然有，有問題嗎？」這下倒讓紫倩倍感疑惑。

　「當然有，除非你們是分開付款。但未免有點兒那個⋯⋯」不知是受了甚麼刺激，志峰再度激動起來。





　「我倒覺得沒甚麼大不了，畢竟我們都只是學生。」舜遙同樣也眉頭一皺，不明所以。

　「大哥你都⋯⋯這是對女方的表示，表示願意照顧她啊！」志峰走到眾人面前，攤開雙手說道。隨後又手舞足蹈繼續說話：「俗語有云，男主外女主內嘛⋯⋯」

　「甚麼年代⋯⋯剛坐時光機回來嗎？」晉懿忽然不屑的打斷志峰的說話。

　「你⋯你這，太沒禮貌！」當下志峰不斷踏地，頭顱幾乎也冒出煙霧，「算了算了，待你們長大後便會明白。」餘下眾人當即面面相覷，宇凌更是帶著狡猾的笑容搭著對方的肩膀：「朋友，你是否有甚麼不快的經歷，不如分享出來讓我們開心開心吧。」

　「閉嘴！老子怎會告訴你為什麼失戀！」志峰毫不客氣地撥開宇凌的手腎。

　「咦咦，你不是暗戀葉芯儀嗎？何時開始了，還失戀？」宇凌沒有被對方的反應所嚇倒，反而從後方撓著他的脖子。

　「要你管！」志峰再次甩開對方的手，然後撓起雙手，不再與他們有眼神接觸，「你們這群無知的少年，會明白戀愛嗎？」
　
　「據說葉芯儀和周子傲在一起了。」這時候晉懿忽然用平淡的語調插上一嘴。





　「你⋯⋯」志峰回頭正想發牢騷的時候，卻止住了嘴巴，呆呆的看著眾人身後。舜遙等人見狀也停下腳步向後觀望，赫然發現有不少火光隱約出現在北面。

　「那個地方是第6區的邊界，看來『疫症』並不是開玩笑的玩意。」舜遙苦笑著。

　「難不成是喪屍變異？」志峰思索了數秒鐘後，得出了這樣的結論，結果又換來被紫倩的一記拳頭：「志峰，很簡單的一句話。你覺得喪屍會否游泳和飛行？」

　「這⋯⋯」似乎志峰已經意識到問題所在。

　「我們暫且放下這件事吧，再不快點飯店便會關閉。」舜遙雖然對剛才出現的火光有點在意，但當下還是覺得再站在這裡也沒有甚麼作為，唯有結束這樣的話題。各人都同意先吃飯後思考的方案，唯獨晉懿臉色似是有點難看。

　「作病了嗎？」紫倩是第一個察覺對方的不妥。

　「沒事，只是頭有點痛。」晉懿苦笑回應，然後揚手示意對方不用擔心。

　「別勉強自己。」紫倩拋下這句話後，便趕緊跟上宇凌等人的腳步。待紫倩遠離自己後，晉懿忽然吐出一口血出來，看著地上的血水，晉懿似乎沒有太大感覺，只是苦笑著自言自語，然後提步趕上眾人的步伐。

　拜託，安靜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