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可否回來?為我灌注力氣,從絕處起來。塵寰上試打一仗⋯⋯: 第一章 結束開始
「報告,發現疑似關鍵人物的蹤影!」
這是最好的時代。
現在,整個世界的人們都無分彼此,不再分國籍、種族、階級,甚至連語言也幾近一致。是的,自從那件事情發生以後,世界已變得不再一樣。倖存下來的人倘若仍然心存私利,恐怕就是跟自己的性命作對。畢竟世界已經很陌生,甚至熟悉的人也隨時形如陌路……
也許,一切不過是場夢。
只是過去和現在,哪個才是夢境……
沒有人能夠給予確實的答案,然而回想起來,卻驟然發覺原來冥冥中果真有主宰,前路的發展如何全取決一個決定,縱使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這個認知,是每一個明白原委的人都認同的事實。
或許所有的事情一早已經被計劃好了一樣……
「嗶!嗶!嗶!」
一連串的聲響將舜遙從睡夢中拉扯回來:「幹嘛!」沒有人會喜歡被打擾清夢,特別是在凌晨時份。這更加令舜遙不禁怒火中燒,只是當下一挺直身子便被窗框不斷反射的燈影吸引著,迅遙遲疑數秒後便下床朝往窗戶處觀望遠,卻發現街道滿是救援隊伍,紅藍色的燈光不斷為昏暗的房間添上光源。只是他們的目的地竟然是朝著自己所身處的學校方向而行。
「這……」舜遙已被眼前的壯觀景象嚇得嘴巴久久未能閉上,濃濃的睡意更早已經煙消雲散。就在一道又一道的強光映照臉龐後,舜遙才察覺放在櫃檯上的電話正不斷閃爍著。螢幕上的數字不斷高速的上升著,正是代表被嚇醒的不只自己一人。他立刻把電話拿起,按著自己最熟悉的《嘻哈五虎將》群組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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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峰:「突發突發,街道上忽然出現大量的警車群,而且持續增加中,不得了不得了。」
紫倩:「會不會是火警?或是有人搶劫之類,這區向來都是太平,應該不會有甚麼大事件發生吧?」
宇凌:「可能性很低,但按此規模恐怕也不是行劫如此簡單,簡直像是要應付恐怖分子一樣。」
志峰:「難不成是我們這一區開始出現疫症……今早才看見⋯⋯」
紫倩:「別拿這些開玩笑好嗎!」
宇凌:「放心吧,如果這個地區出現了首宗疫症,他們絕不會在街上大搖大擺走動,假如觸動了城鎮居民,情況可是一發不可收拾,到時將比疫症更可怕。」
志峰:「你要知道,人類總是會犯上同一個錯誤。」
……
根本就跟不上進度,算吧;舜遙苦笑一聲後慢慢放下電話,心中不免慶幸自己早已把群組設置靜音模式,否則恐怕一上床就會被吵醒。然而愈來愈接近的車群卻教自己坐立不安,更莫論是重回夢鄉。
舜遙靜靜的看著外面情況,神情卻逐漸變得凝重起來,他立時把電話的短訊內容速看一次,隨後又不斷致電著一個號碼,只是換來的都是機器人冷漠無情的聲音。就在他放棄撥號,放下電話的一剎那,鈴聲卻又隨之而來。
「喂!是大哥嗎?太好了…」電話的另一旁當等到接通後,便焦急地說話,還未到三句竟然開始哭泣起來,倒教舜遙處於狀況以外:「是紫倩嗎?發生了甚麼事情……」
「你…你應該也看到我們之間的對話,是嘛……我知道的,因為我查閱過……只是你為什麼不作回覆?我們明明詢問了好幾次你們的平安!」紫倩愈說愈激動,彷彿舜遙身處的地方剛剛下陷,家人正等待報平安一樣。
「這個…對不起。可是紫倩,現在可不是寒暄的時候……」舜遙不自覺看著房門,就像門外有甚麼在等待他一樣,無形的壓力朝著他而來,感覺著實怪異。
「我知道,所以我想跟你說……凌剛剛已出發前往學校,說是要確認你們的安危……」舜遙正想插話的時候,紫倩卻繼續道,「只是他在和我通話期間忽然掛線,隨後我再也找不到他,連上線時間也只停留在兩點正,則我們通話前的一刻。」舜遙下意識望向櫃面的手錶,顯示的時間則是兩點四十五分。
「我恐怕會有意外發生,所以…所以…」當紫倩說出第一句時,舜遙開始臉有難色,這不是怕麻煩的神情,而是紫倩的第六感一向準確。
「傻妹,以宇凌的能耐會有甚麼事難倒他。放心吧,萬一有甚麼事,我亦會平安把他帶回來向你道歉。」待舜遙再三確認紫倩的請求後,紫倩才甘願收線。在看著通話結束的畫面出現以後,舜遙不禁呼出一口氣,畢竟哄騙女孩從不是自己拿手的事情。然而,未及平靜下來,舜遙又隱約聽見門後傳出的怪異聲音,當下不再敢浪費時間,立時奪門而出,追隨著聲音的來源。
咯噔咯噔…咯噔咯噔
「沿途竟然一個人也看不見,到底發生甚麼事……」自踏出宿舍房門以後,除了外面的警報聲以外,幾乎甚麼也聽不到。令舜堯最為訝異的是,宿舍與學校範圍竟然絲毫不見任何人的蹤影。
三樓、二樓、一樓,還是一片死寂。
可以確認宿舍根本沒有他人的行蹤,學校閘門在深夜時份更已關上,根本不能離開,更別說沒有離開的因由。而且舍內的人不見還好說,畢竟深夜出門是觸犯校規,但為什麼連門口的看更亦不知所終?
剎那間,心裡面有種莫名的感覺正侵入他的內心,既不安又熟悉。對了,這種情境像是夢內曾經出現過的事情,這種怪異的夢境不知何時開始纏繞至今。正當舜遙思索該往哪個方向前進的時候,忽然看見一道人影在旁邊掠過。
舜遙心中暗叫不妙,事情看來往最壞的方向進行著。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得不提步追趕。只是很奇怪,走廊出現的腳步聲不像只有自己一人。聲音忽遠忽近,不慌不忙,感覺就像跟自己並肩而行,致使他在奔跑途中亦下意識往自己腳下一望。
「……」
除了自己雙腿,甚麼也沒有。舜遙不禁鬆一口氣,看來一向意志堅定的他亦有心怯的時候。
輾轉之間已經來到屬於他們的班房門前,心中卻忽然有股寒意泛起。直教舜遙的手僵硬起來,連轉動門柄的力量都失去。在停滯數秒以後,他的手開始發力扭轉門柄,慢慢的步入自己的課室。
一張張整齊的桌椅絲毫沒有特別的異樣,可是舜遙仍然一臉錯愕的看著眼前的景像,喃喃自語:「一模一樣……」 昏暗的班房藉著月色才得以窺見課室的擺設,然而儘管視野不太清晰,但舜遙還是按著感覺走到了教師桌的前方,停了下來。或許是自己早有猜想,或許是憑藉夢中的經歷,此刻他的心中只想著一件事情:就在自己的上方,有著自己渴望看見的人,正被垂吊在風扇之上。
紅藍色的燈光此刻卻不合時的靠近,配合月亮柔和的光線,營造出來的氣氛竟然如此陰沉。但幸虧這道怪異的光線,才能把那名身材高大的人清晰呈現出來。憑藉手臂上的傷痕更讓舜遙確認了他的身份。
蒼白的臉上幾乎看不見眼珠的蹤影,只是在察覺腳下有人的時候,頭顱彷彿稍作移動,嘴角不自然的向上趬,唸唸有詞像想訴說甚麼一樣,然而表達出來的並不是甚麼字句,而是白茫茫的氣體,映入舜遙的瞳孔之中。
「晉懿!」
在兩人眼神接觸的一刻,對方像是對舜遙產生了興趣,缺少了瞳孔的雙眼忽然睜大起來,身體更是顫抖不停。未幾,那白茫茫的氣體不斷的擴大,甚至漸漸把整個課室裡的一切一切也包裹起來。
身體無法動彈,連閉目也做不到。這樣說起來的話,他……舜遙不由自主的看著面前的晉懿,心中忽然有股不合理的念頭湧現;正當舜遙試圖擺脫這個困境的時候,一刻的猶豫,竟然連自身的意識也保留不了,一切的思考能力亦隨之停止下來。
「砰!」
已經超過了二十五分鐘,晉懿這傢伙到底去了哪裡…?舜遙站在快餐店門外已好一段時間,本來乘著假期好好的輕鬆一下,可是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竟然一個也不見。特別是平常會早到的晉懿今天竟然也學了志峰這小子玩遲到裝大爺,更是讓舜遙感到不快。
這抑制在心裡的不滿,最終還是借著拳頭發洩在身旁的垃圾桶裡。只是發洩完畢後,舜遙還是乖乖的把滾動中的垃圾桶止住搬回原處,遺憾垃圾桶的凹痕卻已沒法復原,倒令舜遙有點愧疚。
就在他嘗試第五次致電晉懿的時候,正前方遠處卻忽然有剎那的光輝閃爍過。未幾,漸漸出現了志峰瘦削的身影,正在奔跑過來。
「大哥,救命!」
緊隨其後的則是宇凌怒氣沖沖的追趕,彷彿連頸上的項鍊也在爆發一樣,瘋狂的折射陽光。
「大白天喊救命,是想找死嗎?」舜遙對志峰的誇張見怪不怪,只好隨意的敷衍一下。志峰倒是有點口齒不清,笑著搖搖頭:「不,你…大哥你聽我說,這次真的出事了!」舜遙在他停頓的一瞬間用手捂住他的嘴巴,未料對方有此舉動,志峰接下來的語句通通變成外星言語。
「出了甚麼事?」舜遙轉移向宇凌問道。志峰看見他已經追了上來,也就乖乖閉口,眼神倒是有點失落。
「這個小子!竟敢乘老師暈倒偷取他的物件!被我們撞破了還敢逃跑!也不知老師現在醒了沒有!」宇凌毫不客氣地指著躲在舜遙身後的志峰厲聲說道。
「噓!」志峰聞言立刻示意細聲一點:「注意用詞,不是偷,我見那東西跌了出來,只是替徐老師保管財物。更何況,我本意是好奇看看,根本不打算拿取,是你們無故追住我所以才……」說到後面,不知是因為心虛的緣故,志峰愈說愈細聲,幾乎是以人類聽不見的聲線來說話。正當宇凌沉不住氣想訓話的時候,志峰忽然大聲喧嘩起來:「不得了不得了,真是不得了!」
「又發生什麼事!」憤怒值已經去到臨界點的宇凌再一次爆發起來,這下子連舜遙都不禁有所警惕,深怕對方真的會造出不理智的行徑。
「不、不,是那件物件!剛剛套在這串鑰匙的珠子不見了!」
舜遙聽罷眉頭一皺,帶點懷疑的目光看著志峰,志峰像是怕受訓的小孩一樣,表現得驚慌失措:「不不,大哥相信我……我這次沒有說謊的必要……」說到這裡卻又停頓了,看來是察覺自己變相承認之前說的都不盡真實一樣,「總之我是說真的。」
舜遙始終是分輕重的人,他不想糾纏在次要問題上,轉向宇凌詢問一下另外二人的狀況。宇凌倒是長話短說,邊行邊把重點扼要敍述,只是志峰最初仍不時插話,及至後來終於也自討沒趣,靜靜當一個聆聽者。
「如無意外,救援人員應該已到達現場,只是我們卻不好解釋發現老師時的前後經過。」宇凌說到後面時,姆指向著自己心口指去。站在他後方的志峰自然不以為然,可是舜遙卻心知肚明,略為苦笑。
待宇凌領著他們回到剛才的地方時,赫然發現晉懿正在領著警察和救援人員進入瀑布公園內,紫倩則掩蓋嘴巴一臉驚恐的樣子。宇凌大概是最先感到有異的人,當下走到紫倩身旁,柔聲說道:「沒事了,我們都在,別怕。」
舜遙卻一直把注意力放在瀑布公園內,心裡滿腦子的猜測,只是眉頭愈趨深鎖,看來盡是不好的事情。果然未幾,紫倩便已經哭著說:「老師…老師他…。」聽到此話後,舜遙臉色仍然難看,只是在稍稍看著志峰時,對方的神色更不好過。
「不、不可能……為什麼……?」宇凌深深的吸口氣後,才能開口說第二句話,然而眼神卻流露出悲憤的愁緒,只是為免影響紫倩,還是儘量維持柔和的聲調問話。 「我…我也不知道,我……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有帶電話出街,一切就不會是這樣發展!」忽然間,紫倩的情緒變得異常激動,伴隨著她的哭聲,教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
「意外又怎能說準?別隨便就怪責自己。」宇凌抱著紫倩輕撫她的髮絲安慰道,紫倩才慢慢的平靜下來。
恰好這時晉懿再次從瀑布公園走了出來,淡言道:「他們說可以讓我們同行,好讓我們能夠陪伴老師,也能方便通知他的家人。」就在他說話期間,身後抬著擔架的醫護人員已經越過他往前方朝去。晉懿交待了說話後也跟隨他們的步伐,只餘下剩餘的人等待著舜遙的指示。
「跟上去吧,至少要知道狀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