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武俠】每個男人心中都有個武俠夢: 第十三節　飛簷走壁（下）

「雞呢？沒雞你們回來幹嘛？」
 
我：「不是，師父，那野雞真難捉，我差一點就捉到，可是他受傷了，雞也跑了，我們就先回來。」
 
師父：「對啊！你們還沒學輕功，又沒經驗，捉不到也不能怪你們。看我示範一次。」說完就一下跳到山坡上，無聲無息就進入叢林，忽聞雞啼，應聲就見師父從山坡上跳吓來。「看好了嗎？現在上去捉雞吧！」他氣也不喘，捉著一隻母雞，輕描淡寫的他和我們的目瞪口呆形成對比。
 
呀星：「師父你別逗了，哪有人看一次就會輕功啊。」
 
師父：「怎麼沒有，我少年時還自學輕功呢！」
 




我：「師父天生異稟，我們都是凡夫俗子，怎能相比。」
 
師父：「你們四個各具天賦，才不是凡夫俗子。星兒，來，拿這雞做菜，我趁現在教他們輕功。」
 
「現代的輕功分兩種，一種是增強跳躍能力，一種是走路無聲無息。」
 
毛毛：「練好第一種的話，豈不是可以參加奧運跳高跳遠？」
 
師父：「先練好再說，輕功的練法跟一般跳躍的訓練不一樣，有天份的可以很快就有成果，沒天份的再多練也沒大用處。」
 




我：「那要怎練？」
 
師父：「先教你們第一種。首先要準備好心境，讓心靜下來，精神專注，感受物我一體，無拘無束，聽鳥兒在叫，風在吹，萬物的生命力。」
 
大食精：「師父，是你放屁嗎？」
 
師父：「認真點，與大自然融為一體，自身變得輕盈，像空氣一樣，然後看準落點，縱身一躍。」說完師父就像飛起一樣，輕飄飄的，像羽毛一樣，落地也是無聲無息。
 
師父：「第二種，要想像自身跟泥土一樣沉默，感受每一步帶來的震動，把重量傳開。」
 




我：「師父，你是怎樣自學這套輕功的？」
 
師父：「這套輕功我是從六祖惠能的四句偈中參悟出來的：『菩堤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如果你要自創武學，多看古人留下的文字，會有很大的幫助。」
 
我們合上眼，想像著師父所說的狀態，教主毛毛在原地亂跳，我仍然合上眼，感覺一種無形之力，把我雙手抬起，在胸前自然微張的十指間，有一股「力」，像是磁石同性相拒之力，為了確認這股「力」，我在胸前像捧著小球般把玩，甚至把雙臂拉開，依然感受到「力」，這無意間的發現著實奇妙。
 
呀星：「食得啦！」
 
整個上午的奔波，不論是身體和心靈都已疲憊不堪，看到桌上的雞肉、青菜、白飯，縱使與平日相比不算是甚麼好餸菜，但在大自然的環境中，更有一份反樸歸真，加上肚子餓，桌上的清茶淡飯也吃得津津有味。因為傷了均均覺得不好意思，所以他們都把雞肉留給均均和呀星，從他們表情看出其實嘴饞得很，心想吃完飯一定要學好輕功，然後上山一定要多捉兩隻雞回來。
 
現實與理想總有些差距，剛才的決心被飯氣一下攻破，趴在桌上睡了個午覺，雖然屋外陽光普照，但屋簷下清風送爽，一點也不覺得熱。待我睡醒時，矇矓間見幾個黑影從天而降，原來他們三個已練成，毛毛得最高，只是睡了一覺，竟落後了那麼多，也不管了，還是先上山捉雞。
 
他們還沒有練到可以一下跳上山坡，不過在走上山的那段路上，那三人不時跳上樹，又跳下來，造出更大動靜，看來他們只專心練了飛簷走壁，無聲無息還未練好。我：「你地咪再跳啦，仲嘈過頭先，啲雞一早走到唔見影啦。」他們也覺炫夠了技，就乖乖停下，全神貫注，一眼關七，耳聽八方，走著走著大家的「無聲無息」越來越好，甚至有小雞走大食精旁邊也不發覺，牠不叫，我們也看不見牠。草木繁茂的叢林裏，大食精把小雞捧在掌心，牠開頭還有點掙扎，然後與大食精對望，安靜，整個畫面都在表現出人與自然的和諧，我在想牠應該是走失了，就叫大食精帶上小雞。我們又走了一會兒，終於發現母雞蹤跡，今次與上次不同，我們無聲無息繞到母雞後方，待時機一到，毛毛即一躍而上，輕鬆地捉住母雞，毛毛以勝利者姿態走來，昂首闊步，走到了我們面前，忽然凝重起來，想了一想，說：「不如……我地今日唔好食雞，我忽然唔想食雞。」大食精看看本來安靜，自捉住母雞後就一直亂叫的小雞，答：「我都唔食啦。」教主：「係囉，放咗佢啦，都唔知點劏，捉到返去咪又係麻煩呀星。」不待我們放走，母雞掙扎間啄了毛毛的手，毛毛手一鬆，母雞就逃到遠處，但沒有走太遠，看著這邊，此時大食精也放走了小雞，讓母雞帶著小雞走。我們頭也不回，沿路摘了些水果就回去了。
 
餐桌上，我們沒有後悔少了道葷菜，反而因為心靈上的滿足而豐富了這一餐，吃完後在庭園裏乘涼，我個六人決定太夜了，不回旅舍，問師父借了草蓆，在同一屋簷下，一起睡了，也忘了是呀星還是均均睡我旁邊，只記得當晚星夜閃閃，蟋蟀吱吱，生活好像可以過得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