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顛倒世界
 
一連上無線網絡,簡訊就蜂擁而至,簡單地向家人報個平安,就打開新聞網,接貼香港最近發生的事,從港聞看到的這個香港,漸漸有點陌生。
 
「離哂譜,啲警察咁樣作假口供,屈個智障人士認罪都得嘅,個警察仲要乜事都冇,仲成世界嘅?」我義憤填膺地叫喊。教主懶洋洋地說:「咁唔係可以點?」我反駁不了,嘆出一口無奈,放下手機,躺在床上,看著天花。他們每個都嘴角上揚,又不間斷的按手機,定是跟女朋友情話綿綿中,是的,一行四人,只我單身一個。
 
「行啦,好肚餓,去食嘢啦。」我口裏說走,身體卻仍粘在床上。
 
毛毛問:「行?唔洗等埋均均咩?」
 




「唔等啦,都唔知等到幾時,好餓,行啦。」我仍是動也不動。
 
教主說:「咁行啦。」
 
「行啦。」「行啦。」這種粘乎乎氣氛真令人難受,我一下從上格床跳下,穿上拖鞋,就踏出房,因為我知道,沒人先行一步他們是不會動的。
 
「你地去邊呀?」櫃台那邊傳來均均的聲音。
 
「食嘢。」
 




「你地唔等我呀?」
 
「出嚟等呀嘛。」我勉強擠出笑容。
 
毛毛:「唔係囉,頭先有人話肚餓唔等。」
 
均均:「邊個咁衰。」

我反應快,一下指向大食精:「佢囉。」
 




大食精驚訝地指住自己。
 
教主:「而家齊人,出發。」呼,被教主救了一命。
 
均均:「呀星,搞掂未,行啦。」原來冰山姐姐叫呀星。
 
「你好,我叫鴻晏。」
 
毛毛指一指我說:「佢叫十九,我叫毛毛。」我們倉卒地逐個自我介紹。
 
呀星:「你地好,我全名莫星兒,你地可以跟均均叫我呀星。」
 
教主:「原來呢度都有得嗌餸食飯,不如喺度食算,我有啲攰。」
 
然後我們選了張最近的餐桌坐下,你一言我一語之間穿梭,七嘴八舌,彼此了解不少,均均還把我們今天在她店裏的醜態告訴呀星,第一次看見呀星的笑容,平時黑口黑面像月亮般冰冷,想不到她笑起來竟如太陽般溫暖。原來她們都是杭州人,從小就搬到香港,小學至中學都是同班同學,感情一直很好。與她們同台吃飯,注意力都放在她們身上,忘了吃過甚麼,也忘了餸菜的味道。




 
吃完飯後,均均提議一起夜遊西湖,可是教主、毛毛和大食精都因累透而拒絕了,這時毛毛用手肘戳我,毛毛說:「你地陪十九去呀,佢一直都嘈住話要遊西湖。」雖然我應該打從心裏多謝他們為我製造機會,可是此刻我有如大禍臨頭,因我患了與女生獨處會緊張的病,但最後還是硬著頭皮說:「係呀,你地陪我行吓呀。可唔可以呀?」
 
旅舍離西湖很近,在我還在糾結要跟她們說些甚麼時,已不知不覺被西湖之美吸走了魂魄,如果說黃山是怎樣拍也美,西湖便是怎樣拍也無法完全表達她的美。均均:「係咪好靚呢!我係因為西湖先每個暑假都返嚟杭州。」「好靚。」她看湖面,我看著她。原本甜美的她,在湖景之前,眼角竟帶點憂傷,而她旁邊的呀星憂傷也不亞於均均,究竟她們眼裏的西湖是怎樣的?
 
均均突然開口:「俾你電話同銀包我呀。」剛看過她們憂傷的臉,很想令她開心,所以沒想太多,盡量滿足她的需要就好了。把兩邊褲袋的電話和錢包交到她手中後,就習慣地伸手摸摸後褲袋,怎料有人把我推向湖裏,我反應快,把那伸來的手捉住,一個轉身,把那人拋向湖裏,那人竟然再一個轉身,兩人又交換位置,「噗通!」我頭冒出水面就說:「均均!」吐出嘴裏的湖水「均均!你做咩推我落水。」只見她二人捧腹大笑,我游向她們,呀星過來拉了我一把,還把自己的衣服弄濕了一半。均均:「冇呀。你當係懲罰你今日嗌我地做姐姐啦。」想不到均均竟然是個神經病。看見呀星濕了半身,直接反應把後褲袋的紙巾拿給她擦,拿了出來才發現都浸濕了。均均:「白痴仔,諗住拎濕紙巾出嚟抹身呀。」說完她們又笑起來,單論笑容的話,呀星陽光笑容比均均的甜美笑更美。見兩位美人笑得如此開心,我也笑了,被推下水,也未曾有一絲怒氣,自己也覺得很好玩。均均:「你兩個都濕哂,快啲返去沖涼換衫,因住凍病,我自己返去先啦。」說完她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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