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獸派愛情小說》之 (2)《北極光與不能逃避的現實》: 48. 銅雀臺

在PP擺出「別張聲」的手勢之後，一眨眼間，當我張開眼睛時，已經躺在一間豪華的房間裡，應該是酒店吧。
 
我在床上坐起來，四處張望，鯊魚恬靜地在我旁邊睡著，我倆都還穿著參加婚禮的衣服，連鞋子都沒脫。
 
我捏了自己一下，明顯地不是在作夢。我推了鯊魚一下，她完全沒有反應，我們是被迷魂後帶到這裡的嗎？手機還在，但是沒有信號。我起來到處看看，窗戶是被密封著的，看不到外面是那裏。再看看房門，被鎖上了。我們被軟禁啊！
 
自從我們決定要與EJK對著幹的那一刻起，我們就無悔的踏上了不歸路。我現在沒有一丁點緊張，因為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只要別死得那麼窩囊就心滿意足了。
 
雖然感覺上是只睡了一瞬間，其實應該也有一段時間，一大泡的尿，花了一兩分鐘才撒完，那種憋尿的快感很實在，肯定不是做夢。上完廁所後，我感到非常口渴。正好床邊的矮櫃上有杯水。管他的有沒有毒，喝就喝唄，又不是沒死過！
 


喝了以後沒多久，真的藥力發作喔⋯⋯雙腿一軟，我就無力的倒在床上，這次是朦朦朧朧、四肢無力、半夢半醒的感覺。
 
這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總之是舒服到騷麻⋯⋯彷彿有成千上萬根舌頭在我身上的每個洞、每寸肌膚打轉，又像被電擊的感覺⋯⋯像AV 的情節，四肢被綑綁著，口裡塞著SM球，被多個震蛋和狼牙棒弄得輾轉反側，連「不要不要」都沒法叫出口，只能「咿咿呀呀」地流口水⋯⋯或者，欲仙欲死就是最貼切的形容。
 
是Clara⋯⋯有無數個Clara在包圍著我，無數片朱唇，無數根舌頭，環繞著我團團轉⋯⋯
 
以往Clara在我的世界當中，我的夢裡，永遠都是十七歲，都是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啊！現在心情很矛盾，雖然身體無比的受用，可是夢裡神聖不可侵犯的疆土給沾污了確實讓人羞愧啊！
 
身體畢竟是最誠實的，小OJ開始動起來了⋯⋯我馬上想到北極光在我體內運行，七彩繽紛的北極光在環繞著我⋯⋯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OJ已經繃緊到了極點，不得不井噴了！火燙的瓊漿玉露灑在我自己的肚皮上，然後慢慢變冷， 一切又回歸寂靜⋯⋯
 
當我再次醒來時，我已經穿著一襲整潔乾淨的上等絲質睡袍，躺在剛才的房間裡。不同的是，鯊魚不見了，而且通過窗戶現在能看見外面風和日麗的景色。眺望窗外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海風的吹拂與海鳥的聲音都很實在。我現在被困在一個海邊的高處。
 
在夢裡嗎？是也不錯喔，我現在不光是換上了上等的睡袍，我的指甲和頭髮被修剪過，牙齒也被清洗過，鬍子也被刮的乾乾淨淨 。天堂就是這樣的嗎？會不會被外星人抓去解剖呢？全身上下也沒有新的疤痕，再檢查一下小OJ，兩顆蛋蛋還在。
 
「Hello！」
 
突然，房門打開了，進來的是PP。
 


她穿著鮮紅色的旗袍，霸氣地一手叉腰，一手撥著扇，一條腿從旗袍的高叉橫撐出來。小女孩長大成人了⋯⋯
 
現在我的情況壞不到那裏，先問問鯊魚的下落吧：「請問鯊魚在哪兒呢？」
 
「放心，她很好。你不是應該先關心一下自己的安危嗎？」
 
糟糕！他不會又把我和北極熊混起來吧？
 
「呵呵，是的。」
 
「有沒有什麼不舒服呢？」
 
「沒有，快爽死了！」
 
「呵呵⋯⋯我們對藥品的質量要求是挺嚴格的。啊，還沒告訴你，我現在幫主公打理醫藥板塊呢。」


 
「藥？」
 
「第一種藥是『瞬間移動』，它會讓人瞬間完全失去知覺，連夢都沒法做的！醒來時就好像只過了一眨眼的瞬間。之前蘇富比在去年的慈善晚會不是暈倒嘛，就是中了它呢！呵呵呵！」
 
「給你一點用戶反饋，不要介意，其實醒來以後有憋尿的感覺喔，那個『瞬間』有破綻呢。回到重點，為什麼要對蘇富比下手？」自己的好朋友被下藥，讓我有點忿忿不平，忍不住要用替他討回公道。
 
PP稍微皺了一下眉頭，淡淡地說：「怕他誤了大事呢⋯⋯那晚的重點是要讓崔博士搭上KK啊。」
 
「KK反過來卻連崔家兩母女也搭上了。」
 
「那是我們計劃以外的⋯⋯另一種藥是『千本櫻』，它會讓人像被成千上萬櫻花花瓣環繞著一樣幸福！它會像塵爆一樣把你潛意識最深處的慾望點燃，想像力越豐富就越能得到幸福的感覺！ 」
 
「幸福？唉⋯⋯到底，鯊魚在哪裡？」
 


「時間差不多了，OJ，我帶你去見主公吧。」
 
「誰是主公？」
 
「很快你就知道了。」
 
我不理她對藥物的崇拜，她也不理我的提問。可以肯定的是她清楚地知道我是OJ，不是北極熊⋯⋯這一切不是她個人的報復行為，背後還有幕後黑手。現在我別無選擇，四周肯定是守衛深嚴的，見步行步吧。
 
世事難料，一個曾經依賴藥物逃避現實的迷幻少女，現在居然如數家珍的給我介紹她怎麼用藥把我們玩弄於股掌之中。
 
我跟著PP走出去，通過走廊盡頭的一扇門，我們走到戶外的一條天橋上。對面也有一條天橋，同樣通往中間一座高塔。三座高塔倚著懸崖而建。我們走進中間的高塔裡面，那裡是個宏偉的中式大殿，中央供奉著一個碩大的銅像。
 
兩邊門柱上刻有兩句金字：
 
寧教我負天下人


休教天下人負我
 
上面橫匾寫著四個大字：
 
治世能臣
 
被供奉的是曹操？剛才那兩條橋通往這裡，是模仿曹操的銅雀臺嗎？
 
PP見我的表情充滿疑惑，她就更顯得春風得意，笑著說：「進來吧。」
 
她帶我從大殿的側門走，再穿過幾扇需要密碼的大門，最後到達一台升降機，她笑說：「請進，主公在上面等你。」
 
「妳不一起上去嗎？」
 
她笑而不語，讓我進去以後，她留在外面看著升降機的門徐徐關上。


 
按007一貫的情節，踏出升降機外就是boss的秘密基地，他會向我展示使用秘密武器毀滅大城市的瘋狂計劃。下一幕是PP出賣boss，她幫我把發射秘密武器的遙控器奪過來後就死掉了。最後boss在與我的龍爭虎鬥當中失足丟進懸崖之前啟動了基地的自我毀滅系統。我在爆炸前千鈞一髮之際逃出生天後，正規軍才姍姍來遲。
 
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升降機的門打開了，但是並沒有秘密基地。眼前的是一所豪宅的玄關，燈光柔和溫暖，滿載了家的感覺。遠處傳來一把宏亮的聲音：「OJ，過來吧。」
 
我順著聲音的來源走進了一扇門，門內是一個寬敞的客廳，坐擁270度的海景。
 
「這邊。」
 
我的一舉一動都完全被監視著。前面傳來陣陣香味⋯⋯剛醒來不久，不會又要把我迷魂吧！
 
我通過客廳側面的大門走進了一個開放式廚房，同樣擁有270度的海景。那裡有一個啖著雪茄的男人在忙著燒菜。
 
「坐吧。」
 
那人滿頭銀髮，妥貼的往後梳，跟古銅色的膚色形成了強烈對比。壯碩的身型，與銀色眼鏡框又是另一重的反差。嗓音鏗鏘俐落，不怒而威。他朝我瞄了一眼，氣場非常強大，讓我不知不覺就乖乖的按照他的意思在灶前的高櫈坐下。
 
「來吃點前菜吧。」
 
他給我遞上了一小杯Vodka和一盤薄餅配酸奶和黑魚子。
 
「人們喜歡用香檳配魚子，我覺得爺們還是喝Vodka好，對吧？」
 
「是的。」
 
「崔博士對這搭配讚不絕口喔。」
 
他說話的語氣不溫不火，面帶微笑，卻又暗藏殺機。強敵當前，絕對不能示弱，但是，身陷囹圄，頂多只能不亢不卑。
 
「是嗎？讓我試試看⋯⋯嗯，不錯喔。」
 
他報以滿意的微笑，自己也吃了幾口，然後又開始燒菜了。
 
「幫我開瓶紅酒吧，酒窖在那邊。」
 
酒窖不是很大，只是一個小房間，可是裡面每一瓶都是過萬元好酒。跟其他酒窖不一樣的是，中間的牆上掛著一幅《神奈川沖浪裏》。這不是畫，是照片，是紋著《神奈川沖浪裏》的背脊，好熟悉，我在哪裡見過呢⋯⋯？是Ginger她媽媽的背脊！
 
剎那間，無數問號在我腦裡打轉。
 
所以這個在燒菜的大叔就是Ginger的爸爸，也是那個控制著核彈基金東征西討的曹操？
 
Ginger跟我從認識到現在的一切都是在一個計劃當中嗎？
 
其實Ginger也不是他的女兒嗎？跟PP一樣都是他的爪牙嗎？
 
別煩了，直接問清楚吧。我隨便拿了一瓶紅酒出去。
 
「開瓶器在這裡，很快有飯吃嘍。」
 
他把開瓶器遞給我，然後繼續煮菜。我把酒開了，倒了一杯給他：「世伯，你的。」
 
他接過紅酒杯，搖一搖，聞一聞，喝了一口，說：「不錯⋯⋯配東坡肉和滑蛋親子丼最好不過。」
 
滑蛋親子丼？！很不祥的徵兆⋯⋯
 
「覺得又中又西又和風好奇怪嗎？這叫融會貫通。」也許我此刻疑惑的內心被他看透了。
 
「沒有，我只是好奇而已。」
 
「呵呵，我年輕時差不多走遍全世界，那時身無分文，最好就是在沿途的廚房打工，食宿無憂，順便偷師學藝，滿漢全席我都能做啊！來，為我們初次見面乾杯！」
 
乾杯之後我和他各自捧著一碗新鮮熱辣的滑蛋親子丼配東坡肉豪邁地吃。
 
他開始入正題了：「OJ，你叫我世伯，就代表你知道我是誰了，那麼你知道你身在何處嗎？」
 
「赤壁？但是外面是片大海，不是長江吧？」
 
「是海，這裡窗外是波羅的海。許多年前，這裡是瑞典的領土，俄羅斯的彼得大帝花了超過二十年才把瑞典人趕走，就是為了這個出海口。」
 
「為什麼要把我帶到這裏？」
 
「免得Ginger打擾嘛，她跟我挺像的。在某些方面，你也挺像年輕時的我，其實你可以有很多選擇吧。」
 
「沒有，我的心只有她一個。」
 
「Never say never！我年輕時想要為全世界爭取公義，一窮二白，但卻贏得了Ginger她媽媽的心，當年她是最頂尖的模特兒啊！當時我的心真的只有她一個。後來，贏得了全世界，才發現我不能只有她一個。」
 
他嚐了一口紅酒，接續說：「你也喜歡The Beatles對吧？John Lennon被殺後，我感到很迷惑，隨便走上一艘貨輪到了這裡，聽了本地人說彼得大帝尋找出海口的故事，才弄明白這個世界從來都沒有公平的，單憑愛與和平是無法改變現狀的。為什麼以前俄羅斯沒有海岸線？不公平嗎？沒關係，沒有就搶回來啊！」
 
「所以你就搶了一個江山回來了？」
 
「我沒有搶，我只是看清了這個世界運行的法則而已。你知道嗎？在任何制度下，古今中外，於背後支配人類行為的是什麼？是慾望！慾望不一定是物慾，可以是求生意志，也可以是對崇高理想的追求。只要能掌控貪、嗔、痴等等慾望，你不用當皇帝也能在背後睥睨眾生。」
 
他從抽屜拿出一個遙控器按了一下。
 
毀滅世界的遙控器？！
 
牆壁變成了背投屏幕，畫面裏是一批不同國籍的俊男美女在練習瑜珈。
 
「我終究還是老了，需要接班人。這裡有上千個來自不同國家的俊男美女，培訓以後每一個都是秘密武器。你要的話，全都給你！我可以讓你少走許多冤枉路。」
 
有點像星球大戰裏黑武士的對白：「Welcome to the Dark Side⋯⋯」
 
「謝謝了世伯，我只要Ginger。」
 
「接掌我的江山，就要放棄Ginger。只愛一個女人的男人沒有足夠的慾望，不可能接掌我的江山喔！更何況能接我棒的就不是好人，我不想Ginger嫁給一個像我這樣的壞人啊。」
 
「我能跟Ginger在一起就心滿意足了。」
 
他苦笑說：「那麼，你是放棄繼承我這江山的機會嗎？」
 
「確實沒有想過要攀龍附鳳。」
 
「到目前為止只有兩個人叫我世伯，不，另外一個已經是鬼了。」
 
要我的命？我故作鎮定說：「EJK的KK嗎？」
 
「是的，就是KK，無可否認，他是個人才，可惜他⋯⋯五蕴熾盛，do you know what I mean？」
 
「佛家說的『五蕴熾盛』苦？」
 
「正是，他答應過離開我的寶貝女兒後，還跟她來往，而且還敢騙她結婚，他太小看我們兩父女了，可能他覺得Ginger喜歡他就可以跟我談條件吧。我本來只想把他弄得身敗名裂，安排了同樣貪心的崔博士跟他認識，早晚會出狀況的。我只預計他們會同流合污，真沒想到會變成桃色糾紛的。 原先我想讓神膠集團的股票再翻多幾番才出手的，怎知道你卻先行把他們弄死了，你害我賺少了很多呢。無論如何，你幹的不錯喔。」
 
「我也沒有想過他們會死的，只是天網恢恢而已。」
 
「John Lennon被殺後，我忽然變得比較喜歡The Beatles早期的歌曲。」
 
他按一下遙控器，音樂響起了，是 “We can work it out”：「⋯⋯Life is very short, and there's no time for fussing and fighting, my friend.  I have always thought that it's a crime.  So I will ask you once again⋯⋯」
 
他突然把音樂關掉，收起了笑容，嚴肅地問：「最後答案，江山，還是美人？」
 
我堅定地回答：「我只要Ginger。」我的回答沒有經過精心計算，純粹發自內心。
 
「啊呀，本來準備了Tiramisu作甜點的……」
 
他無奈地搖搖頭，按了一下遙控器，撲鼻又是那陣香味⋯⋯
 
瞬⋯⋯間⋯⋯移⋯⋯動！！！
 
折戟沈沙鐵未消，
自將磨洗認前朝。
東風不予周朗便，
銅雀春深鎖二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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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 can work it out by The Beatles - https://youtu.be/itO68AsFY-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