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獸派愛情小說》之 (2)《北極光與不能逃避的現實》: 38. 鳳凰木
「兄弟，這貨我以前用過，你好好享受喔。」
「⋯⋯我以前用過⋯⋯我以前用過⋯⋯我以前用過⋯⋯」
「呀！！！」
四周漆黑一遍，冰冷的月光穿過窗戶，照亮了床前的鬧鐘。現在是凌晨3點鐘。
是惡夢。
惡夢裏不一定見鬼，許多時候，人比鬼可怕得多。此刻我一身都是冷汗。
剛才在夢裏KK裝作很幽默地撿起了我的尿壺，拍拍我肩膀說：「兄弟，這貨我以前用過，你好好享受喔。」
其他人都奉迎著哈哈大笑，尤其是董卓和呂布笑得特別誇張。
那句「⋯⋯我以前用過⋯⋯」不斷迴盪⋯⋯
難得的夥伴們佈下天羅地網，花了幾個月都收集不到KK犯罪的證據，我真的極不甘心。
半夜醒來以後很難再入睡，輾轉反側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才勉強睡著。
「⋯⋯我以前用過⋯⋯我以前用過⋯⋯我以前用過⋯⋯」
這次KK沒穿褲子，正在爽歪歪地把尿壺當成是飛機杯使勁的抽送，同時呢喃著「⋯⋯我以前用過⋯⋯」。然後董卓和呂布像狗一樣跪在地上，用濕漉漉的舌頭拼命地舔那尿壺⋯⋯
士可殺，不可辱！
我終於忍不住了，我要揮拳出去把他們揍飛！
可是手腳就是抬不起來⋯⋯
「啊⋯⋯！！！ 」
忽然有人推了我一下。
Ginger坐在床邊握住我的手，輕聲說：「做夢而已，沒事的！」
「嗯⋯⋯」
「我們到樓下走走吧。」
「嗯⋯⋯」
這是我一生人首次觸碰到蘇富比的底線後的第一天。
經過大家的悉心照料，我現在已經可以撐著手杖走路。Ginger攙扶著我一起在醫院裏的花園散步。花園裏是一遍春天的景象。木棉樹上已經沒有花了，換來的是綠葉和嫩芽。現在花園裏的主角是鳳凰木，一團團鮮紅色細小的花朵綻放著，籠罩著四周的範圍。
自從EJK的入主和我知道KK是Ginger的前度未婚夫以後，我倆之間就築起了一道隱形的圍牆。她一直都說私家偵探社那邊很忙，其實明明是在逃避與KK可能再次有任何瓜葛發生的機會。當然我是完全能諒解的，所以我也沒有過問她在忙什麼。同時，我想她也知道我在公司的新架構下裏免不了會受到壓力，甚至壓迫，卻又不敢多問。漸漸地，那隱形的圍牆越來越厚。
我倆沿著花園中的小徑漫步，感覺像有點尷尬，我們正在有默契地逃避對方的目光。我感覺到雙方都想找些話題聊聊來轉移視線，可是，也許我們太久沒有一起散步，就是打不開話匣子。
最後她率先打破沉默，她抬頭望著周遭的大樹，淡淡地說：「這就是鳳凰木吧，以前是你告訴我的。」
「是哦⋯⋯鳳凰木⋯⋯有點浴火重生的意味呢！」
「我以前覺得鳳凰木這個名字很土，現在終於能理解了。你要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喔！」
「嗯⋯⋯」
「小時候，我媽跟我說，馬路上差勁的司機⋯⋯像我這種⋯⋯比好的司機多，好不好把他們全都抓去呢？可現實是，壞司機是抓不完的！所以她說我們最重要是開好自己的車，這已經是對路上交通的莫大貢獻了！」
「沒關係的⋯⋯再過兩天就沒事了⋯⋯」
「為什麼？」她的表情忽然繃緊了，也許她意會錯了，以為我那句「再過兩天我就沒事了」是自殺的預告。
「OJ，告訴我，為什麼？」
可能我已經到了不得不坦白的地步，否則只會令她更擔心。
「我們已經掌握了EJK那幫人貪污造假的罪證，現在就只缺指證⋯⋯KK⋯⋯的證據，可是夥伴們不想再等了，再過兩天就要引爆！」
我提到KK的時候，特別留意 Ginger的表情，她隱約有一剎那的悸動⋯⋯
「笨蛋！你們有的，我都有了！有什麼好鬱悶的！」
「什麼？」
「你不記得Peter是我的人嗎？我這幾個月就是忙著過濾他們的訊息啊！」
是哦⋯⋯Peter是IT部的秘密武器⋯⋯
「夠材料一網打盡嗎？」我試圖不再提KK這個討厭的名字。
她搖頭嘆息道：「我們已經24小時在辦公室監聽監視，但是得到的結論跟你們一樣⋯⋯唯一的盲點是Kathy的家，他們經常到她的家過夜，相信是在那裡開會⋯⋯不管結果如何⋯⋯我們好好過我們自己的生活好不好？」
「好⋯⋯」
維持了幾個月的隔閡終於打破了，我倆再也沒法壓制內心的激情，撐著手杖在花園的中心，鳳凰木下雙擁熱吻⋯⋯
我感覺到四周有人在看著我們，也可能又有人拍片放上網⋯⋯不管了⋯⋯
當晚，Ginger和我在病房裏像重燃了那壓抑了幾個月的紅紅烈火⋯⋯
激情過後，Ginger挨著我喃喃細語：「你憋了幾個月，是怎麼過的？」
「嗯⋯⋯自己⋯⋯用手解決嘛⋯⋯」
「啊呀⋯⋯我是說你把心事憋住啊⋯⋯不是說這個⋯⋯」
「呵呵⋯⋯是一樣的，都是自己解決。」
當然這是反話，我自己一個人是沒法扛下來的。
「哦⋯⋯好像有點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
「你那個⋯⋯」
「怎樣？」
「說不清楚⋯⋯反正是不一樣⋯⋯」
「可能是因為潘高壽帶給我的那些澳洲袋鼠丸⋯⋯」
「袋鼠丸？」
「嗯⋯⋯他說可以行氣活血的⋯⋯」
我不能跟她說九姑娘幫我抓龍筋的事情，於是就隨便瞎編了什麼袋鼠丸來蒙混過關。
這刻我心裡除了欣慰有Ginger的陪伴，同時也在心裏感謝北極光、鯊魚、May姐、NaNa、伍姑娘和九姑娘⋯⋯差點忘了，還有蘇富比。
今年花勝去年紅，
可惜明年花更好，
知與誰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