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系列-《Concrete Forest》: 永不滿足的浮士德（六－完）

　       「我應該怎樣動手？」男孩問我。

         來到第七空間，終於找到那個最高者——是一個少年。

         白皙的皮膚，高而挺的鼻子，俊美的外表和金燦燦的頭髮，他撫摸著花兒並微笑。真是一幅美麗的圖畫，但他的笑逐漸變得詭異，一手扯下花兒並且丟在地上，踩了一腳又一腳。

       又是一個心理不平衡的美少年，這種人真是常見。外表看起來討人喜愛，個性柔弱而不會反抗，看似清水般的存在，實際卻是水銀，被毒死的人仍懵然未覺，說他連偽善都不為過，但更加精準應該是心理變態。

　　美少年虐花的情境似乎觸動到男孩，大概又是想起他星球上的花兒吧？我將手搭在他的肩負上，跟他說：「要動手了嗎？要的話我可以幫你。」男孩拿著手上的刀，手不停在顫抖著，我用雙手包起他的雙手，一起拿著刀。





　　「其實很簡單，怕的話你就閉上眼睛吧？」我在他耳邊說。

　　我瞄了一眼身旁的梅菲斯特，說不要理會是假的，根本就是一直都跟著我們。他將手指指向美少年的心臟，只是一刻間，少年就揪著自己的心臟，痛苦地大叫起來。

　　「啊－－－」美少年的慘叫聲傳入男孩的耳朵裡，嚇得他馬上張開眼睛。他呆滯地看著我，完全不能理解發生了什麼事。「事情完結了。」男孩低下頭說，他在小刀丟在地上。

　　我和梅菲斯特看著他落寞的身影坐在草地上，「他快要死了，浮士德。」梅菲斯特的聲音在我腦海中浮現，「這樣殘缺的靈魂，你不收貨吧？」我在心裡默想回覆他。「天知道，我只是剛好無聊經過這裡而已。老子不想一天到晚在跟在你身後，事情辦好記得回去跟撒旦大人報告。」

　　到底他是真的因為太無聊還是怎樣，我不清楚和不想理解。然而這個孩子身上的生命之火的確剩下不多，這場王子復仇也已經完結，我都開始覺得無聊了。「你可以陪我走到生命的盡頭嗎？」他問，「契約已經完結了，要是你真的希望我陪你的話，你的壽命大概只會縮得剩下十天。」我沒帶半點感情回答他。
　




　　「不要緊，我只是想你隱身地遠遠看著我死去就好。」

　　就這樣，最後見證著男孩躺在一個女孩的懷裡安詳地死去。

　　終究他臨死的時候還是做了件好事，讓世界另一個引起翻雲覆雨的最高者醒覺起來。而我？說到底已經變成惡魔的走狗，也許我的靈魂沒有賣給惡魔，而是賣給了時間。

　　這個世界，到底我的存在是什麼？也許，觀看著那位最高者如何挑戰上帝也是件不錯的事，這個女孩也許能滿足我，帶給我一個了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