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得家中,已是凌晨時份,我心裡為牛奶妹擔憂著,要她在我家中暫住,
 
我卻要她屈身房內,遲遲未歸,也不知她會不會餓壞,
 
那知才進家門,即見媽媽坐在廳中,房門大開,我看著暗暗吃驚,
 
莫非事情經已敗露,媽媽竟把牛奶妹她趕走了?
 
「我 …… 我 …… 」其實就是上次小月上來一鬧,已叫我尷尬無比,
 


「你個朋友走左啦,佢寫左封信比你,你自己睇啦,」
 
媽媽說著把一張信紙放在我桌上,「叻仔啊,我一路都話我個仔好搶手,哈哈,
 
不過仔啊,你到底鍾意邊個多D架?成舊花心蘿白咁,唔得架喎,」母親笑道。
 
「我 …… 我 …… 」感情問題怎麼能跟媽媽傾訴啊?
 
「比我揀呢,點都係小月好,呢個牛奶妹靚係靚,但係好似有D唔正經,
 


又要細你成截,小月就唔同啦,蠢蠢地,女仔要蠢先好啊,
 
等佢第日可以比我食住,唔洗有婆媳糾紛,」她說得高興,
 
我卻渾身不自在,暈紅了臉,
 
「我 …… 我訓覺啦 …… 」我急道,然後奔回房中,拆開牛奶妹給的信。
 
 
 


 
 
我起初還道是牛奶妹惱我待慢了才不辭而別,可打開信後,
 
見她那行歪歪斜斜的字跡,說是自己對馬醫生未能忘情,
 
想要再給他多一次機會,她說知道我定會勸阻,又指自己是愚蠢致極,
 
但也想徹底傻一遍,好使自己無悔。
 
我見牛奶妹寫得情真意切,想她這個決定也不是倉卒之間所成的,
 
她若是情鍾於馬醫生時,我又有甚麼資格勸阻?
 
如此想著,把燈滅了,倒在睡床之上,心裡愁絲不斷,憂心的事很多,


 
想牛奶妹是文靜的好友,我若勉強阻撓,未免太多管閒事,
 
但若由得她泥足深陷,卻也太無情無義,
 
文靜 …… 不知文靜現在到那裡去了呢?小草她又到底怎麼了?
 
糖果她到了那種龍蛇混雜之地,她真的如小草所說是個妓女麼?
 
還有劉妹子和清清姊姊,她們一家跟馬醫生有甚麼關連?
 
那隻戒指到底又怎麼會流落到馬醫生手中,由他轉贈給小草?
 
唉,小月的鋼筆我是找回了,但她跟那警察Don是怎麼關係?
 


若是媽媽喜歡時,我是不是就該如她所願,跟小月她結成一對呢?
 
這樣她老人家也不會再憂心太多,這樣豈不是盡孝?
 
但我若跟小月相好時,先不理她是否願意,就是二哥他,我實在不忍要他傷心,
 
若是兄弟情鍾的女人,竹生你也要弄到手,這也太下賤了,
 
如此想著,鬱鬱不歡,倒想是讀書的日子愉快得多,
 
我拿起床頭的論語看了幾遍,總覺得書中所言,跟這個世界恰恰相反,
 
書中的世界美好,可現實啊,也真夠殘酷,難道人世間就不能簡單一點,
 
少一點爾虞我詐,每人誠心待人,叫世界更好?


 
怎麼以往的教科書都沒教過,我又該是怎麼面對以後?
 
四年大學所學,今天又那有用武之地?
 
若是沒有之時,那數十萬元的學費不就是付諸流水,花得枉了?
 
是我們這一代人太懦弱,還是世界變我太殘忍了啊?
 
人人都說我變了,我就知道自己變得很不快活,
 
但不變又能在這江湖上打滾下去麼?
 
我想著心碎,只覺活著只有無窮無盡的苦,拿起佛經看了兩看,
 


倒想出家去當個和尚反會落得個逍遙自在,
 
想著想著,便不覺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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