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左間 Cafe 打工 , 想溝入面個 Mk 妹女同事: 原來我真正既工作係。。。
「喂喂,我問你,」Mark哥笑道,一邊在我膊上拍了兩下,「阿細佬,
你知唔知我呢間Café叫咩名?」
「Maid Maid Café ?」
我回想起剛才小月的話,但還是不太肯定是否就是這個名字。
「係啊,咁你知唔知Maid點解?」他仍是笑個不停。
「女僕囉 …… 」我答道,雖然我是中文系畢業,但基本的英文還是可以的。
「係啊,你都知啊?」他又在我膊上拍了兩下,「我唔係要Butler,都唔係要Valet,
亦唔係要個Footman,我淨係想要Maid啊,係Maid啊,你到底懂唔懂啊? 」
我聽著恍然大悟,這確是我大意了,一間女僕咖啡店好好的又怎會聘請男僕?
只是我確認過地址,這裡應該不會有錯才是,我要應徵的到底是甚麼崗位啊?
「但係 …… 你應該已經請左我 …… ?」我也不太肯定。
「我請左你?」Mark哥收起笑容,似在想著甚麼。
「應該就係啦 …… Er …… 我 …… 總之就Send左D資料過黎,
而你地已經話請左我?或者可能唔係男 …… 僕 …… 或者 …… 」
我說著自己也是一頭無緒。
「哦!」Mark哥似乎已經搞清狀況,「原來係你!早講嘛,我平時都唔會返黎,
今日就係知有個新人黎我先咁早返,得啦,黎啦,過黎啦。」Mark哥說,
一邊已經站了起來,帶我走到近大門的轉角處,即剛才他走出來的地方。
我一邊跟著他走,心裡一邊慶幸沒有把地址弄錯,不然可就鬧了個大笑話。
我們正走到大門前,卻走進來了一行三人的顧客,
小月忙於上前招呼,我和Mark哥則走到裡頭去。
裡頭原來是一個小廚房,而廚房的盡處卻又有著兩扇門。
「拿,左邊個間係更衣室同雜物房,入面有Locker既,你要擺野呢就擺去入面,
右面個間呢就係我間房黎,不過我一個禮拜都未必返黎一次,
平時你地都可以當做休息室咁用,但係如果我掛左個『請勿打擾』既牌,
你就無論如何都唔可以入黎,知道冇?」Mark哥又在我膊上拍了兩下,
我心裡卻想著Mark哥在裡頭到底會有甚麼神秘的勾當,
但他既是有心保密時,我也不好意思相問。
「知道,」我答道,「咁我平時大概要做D咩呢?」我又問。
「哈,你就重要啦,我地無左你真係唔得,」Mark哥一臉雀躍地說。
「啊?」我還沒想到自己有何重要時,小月卻突然走了進來。
「唔好意思啊,唔該要三個蛋包飯,三個都係鴨胸配火腿,
另外仲有三杯魔法特飲,」小月的聲音甜美,就是隨便說一段話也是動人,
她吩咐過便又高高興興的出去招呼客人。
「三個要一樣既野咁得意既 …… ?」我輕輕說道,也沒想過給Mark哥聽見。
「咁你都唔明?」他還是聽到了。
「啊?」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他笑得很狡猾。
「啊!咁我明啦,」說起歐陽修的醉翁亭記可是我的本行,「醉翁之意不在酒,
在乎山水之間也,」我搖頭晃腦的吟道。
「No , No , No , 」他立時把我糾正,
「應該係: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兩腿之間也。」
「啊?」我聽後一楞,「乜我有背錯咩 …… ?」
「無,無,你岩,係我錯,」Mark哥笑道,「總之就係每個黎幫襯既,
都唔係為黎食野啦,如果唔係我洗乜用咁多錢請女僕啊?」
他說著已經走到爐前,隨意的拿起一堆食材,
我看著只覺他如此也太不注重衛生了。
那知就在此時,右邊的房門卻又走出一個女孩來。
我看這女孩頭上戴著一頂紳士帽,身穿一件尺碼略大的古舊牛仔外套,
外頭則披了一條深藍色的圍裙,較之我今日所見的,確是踏實成熟得多,
她的五官還算端正,可就是長得平平凡凡,
說不上是個頭號的大美人,但也不是個醜婦。
「拿,同你介紹,」Mark哥說道,「呢個係我地既廚娘,叫做阿Jude,
你以後就拍住佢啦,廚房係你地兩個睇晒啦。」
「Hello,」Jude說起話來叫人很親切。
「Hi , 我係 …… 我個名叫做竹生。」我很少給人介紹自己,
此時說起來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Haha,竹笙?可以食得架?」Jude笑問,「你同廚房又幾有緣喎,」
「唔係啊,我個生字係生長個生,」我解釋道,「係出自一個二十四孝既故事,
叫做哭竹生筍,係講個孝子為左醫好佢媽媽,攬住棵竹係度喊,最後孝感動天,
生左D筍出黎比佢幫媽媽醫病架,」
我說著只覺這個故事很感人,兩個眼圈都不禁紅起來,
但想男兒流血不流淚,尤其是在外人面前,於是又拼命的忍住。
「哦,原來係有典故既,都好有趣啊,」Jude笑得很溫柔。
「嗯,你係第一個咁講既人,」我想平常自己說起,
人家都只當我是個書獃子,那有用心去留意我說的話?
「咁就好啦,你地相處融洽就好啦,」Mark哥笑道,「你地慢慢啦,
有咩唔明就問阿Jude啦,我約左個o靚模,唔講住啦,」
Mark哥說罷便匆匆的掉頭想要走。
「其實我都唔係好識煮野食啊,以後多多指教啦,」
我見Jude為人親切,對她說起話來也容易點。
「啊?」Jude聽後有點驚訝。
「咪住!!」」剛走到大門的Mark哥聽後突然回過了頭來,
反應也是異常得很,「邊個話要你煮野食啊?!!」他問道。
「啊?」我看著他們的反應,也是吃了一驚,「我係廚房做野唔係要煮野食咩?」
「煮野食有阿Jude得啦,你應徵個陣無睇清楚自己係做咩架咩?」
Mark哥一臉著緊的說,似是怕我突然反口不幹。
「有 …... 唔係其實就 …… 無 …… 總之就可能有 …… 又好似 …… 」
應徵的人根本不是我,但這些當然都不能跟Mark哥明言,
為了圓謊,都害得我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都唔知你講乜,」Mark哥說,「你知又好,唔知都好啦,
我而家講多次你知,你做野既地方係個度 …… 」
Mark哥說著伸手一指,指向爐旁的水盤。
「個度 …… ?」我看著那水盤,
見裡頭還堆滿著用過的碗碟,想是昨夜遺下的,那麼我的崗位即是 ……
「洗 …… 洗碗?!!!」我驚問,這一嚇真的非同小可。
「係啊,唔係你以為係咩?」Mark哥問。
「我 …… 」我想起母親的話,她不過說是飲食業,
但清洗碗碟還算是飲食業麼?我洗個一年半載難道又會懂得給她下廚?
整天困在一處洗碗碟,更用不著「靚靚仔仔」啊!
這到底是她的惡作劇還是她在無意間弄錯了甚麼啊?
「我知你係大學生,我有睇過你D履歷,」
Mark哥見我遲遲不語,便又說起話來,「你未必睇得起呢份工,
但係我同你講,我而家出比你呢個人工,你出去無論做邊行都搵唔到,
你都咁大個人啦,都係時候諗清楚社會發生緊咩事,你都要養家,係咪?
有D無謂既尊嚴咪放低囉。」Mark哥理直氣壯,說得很有道理似的。
我雖然覺得不妥,卻又想不出甚麼反駁,
但想自己每天待在家中,確是不成樣子,
我也大學畢業了,該是時候踏出社會,沒理由要母親為我擔憂牽掛一輩子。
再說我想來,論語裡也曾說過:「富而可求也,雖執鞭之士,吾亦為之。」
執鞭就是很低下的工種,但若合於道,聖人尚且願意為之,
我不過是凡夫,每天洗洗碗碟雖無建樹,卻也不失道義,我其實又何必嫌棄?
想到此處,心裡稍安,古語經典確是慰藉心靈的妙藥,
也幸得我把一部論語讀得滾瓜爛熟,不然此時可要入歧途了。
「唔係啊Mark哥,你肯比機會我我好開心啊,」我答道。
「係先好講,」Mark哥將信將疑,「呢度D碗碟係呢幾日留落黎既,
特登等你返工先洗既,你一陣好搞掂佢,無問題既話我走啦,」
Mark哥說罷又掉過頭去要走,「啊,咪住,仲有樣好重要既野,」
「嗯?」我問。
「記住唔好用咁多水,開一盤水循環再用就得啦,環保嘛,
仲有唔好問點解無洗潔精,你就咁用清水洗就得啦,
用洗潔精一陣你洗唔乾淨,反而仲會食死人,我都係為你諗咋,知道冇?」
我聽著但覺Mark哥的話好像有點不妥,
心想若是依他所說的去做,又怎能把碗碟洗得乾淨?
但想他是老闆,而我不過是個小員工,也沒理由要逆拂他意。
「知道,」我答道。
「嗯,出黎做野最緊要聽教聽話,你有前途啊,」
Mark哥笑道,「真係唔講啦,我要走啦。」
這次Mark哥說罷,沒有再回頭,廚房內就只剩我和Jude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