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天 - 玩弄與被玩弄, 傷害與被傷害, 從來都是一個循環: 秋天的到來
秋天和涼風終於都來了。
不知從哪時開始, 我就認定秋風是分離的象徵。風吹來的不是輕快的節奏, 不是叫人舒服的清涼, 而是沉重的寂寞和傷感。每當葉子開始除除飄落, 就是離別的時間。是時候去野餐和畢業禮了, 所有我和他曾經一起期待的事都來了, 諷刺的是我們還是敵不過秋天的詛咒, 他不在了, 只剩下我一人承受著孤單的秋風。
Hall ocamp Cindy: Jannie~我grad喇, 下星期搵我影相吖!
我: 好呀好呀, 我到時搵你吖, 恭喜你呀。
最近開始陸陸續續收到今年畢業的朋友傳短訊來叫我跟他們拍照。影畢業相…… 對喔, 都已經是十一月了。
從校園回去宿舍要走一段山路, 風一吹, 路旁的樹都隨風搖曳, 黃葉隨之而飄落。 看見這個畫面, 我突然想起他那時興高采烈的叫過我一定要跟他影畢業相, 「我十一月畢業, 你要嚟觀禮呀。到時應該成地都係落葉, 好有feel 影相好靚咖! 我地要一齊影畢業相, 然後下年再到我同你影!」
想到這裡, 我不禁立即打開他的instagram看看他最近生活得如何。曾幾何時, 這是紀錄我和他故事的地方。我們不想讓Jolly和其他人知道我們的關係, 每次去街, 他都只會把一些只有我們明白的暗號upload上instagram。他還說要有一個專屬我們二人的稱號, 他叫阿男所以我叫他做「HE」, 他說我跟他是一對所以是「SHE」。不過打從7月的那天起, 這裡就再沒有出現過與「SHE」有關的相片了。 取而代之的, 是他打球, 工作和一些我不明箇中含意的相片。 那是你和另外一個SHE的故事吧……
下星期三畢業禮, 嚟搵我影相啦。
他昨天upload了一張身穿畢業袍, 站在太平山頂的相片。
唉, 算吧, 清醒喇Jannie, 說過了要和Owen好好發展, 忘記他。 還想他幹什麼? 我努力勸自己清醒過來。唔, 不對啊, 我很了解自己死心眼的性格。一天不知道清楚他為什麼要拋下我, 我一天都不會徹底死心的...... 不如我試試借拍照約他出來找他問清楚? 到時知道了真相, 我就可以真真正正放下這個人了。但我該怎麼約他出來呢? 我不敢單獨面對他, 又怕他知道是我約會不肯出來……
思前想後了很久, 我想出了一個最不突兀的方法--找我們的common friend幫手。
我: Samuel… 好耐無見呀……
Samuel: Jannie?! 上次k-party之後已經3個幾月無見過你喇喎, 搵我做咩呀?
我: 無呀…… 我想問你會唔會搵阿男影畢業相?
Samuel: 會呀, 佢下星期grad呀嘛, 應該會搵日放工搵佢影。
我: 真咖? 太好喇, 可唔可以預埋我呀。
那一刻我第一次覺得自己很pk。Samuel是我和HE的common friend, 我和他就跟我和HE一樣, 也是在那次船P中認識, 他追了我半年我都從沒一次沒有答應過他的約會, 我頭一次主動找他卻只是想利用他約阿男出來。我知道這樣做真的很賤, 但我就是不敢自己找HE。
Samuel: 佢話ok呀, 下星期四夜晚。
我: 唔該晒你呀! 你有講我都喺度咖呵?
Samuel: 有呀, 講咗呀, 話我地三個食飯先, 食完先影相。
我: okok! 真係麻煩晒你呀!
Samuel: 傻啦, 小事, 你諗吓食咩啦!
由確定了會見面之後, 我就開始緊張起來。應該怎樣問好? 他見到我會不會生氣? 我會不會哭起來? 這幾天, 我想了很多的可能性。但這時我突然收到了Samuel的message。
Samuel: Jannie! 對唔住呀, 我後日有緊要事做, 影唔到相呀
Jannie: 吓! 咁點算呀?
Samuel: 一係約過第二日? 你仲有無邊一日得?
Jannie: 死喇, 呢幾日都幾忙喎
Samuel: 咁我再問吓佢啦一係
今天學結他之前, Samuel突然跟我說他那天有事來不了。怎麼辦…… 這事不會告吹吧……
「Jannie, 你搞咩呀, 今日彈錯晒嘅?」我擔心得連結他老師都察覺到我不妥。
「吓, 無呀, 應該係我練得唔熟…」
「你心不在焉咁, 有嘢諗呀?」
「唔係呀, 我…唔夠瞓啫…」
一想到可能會告吹, 我的腦子就亂了起來。我想了這麼久才能鼓起勇氣, 可不能白白就浪費掉呀。學完結他一步出studio, 手機立即就響了起來。
Roomies: 27 messages
Owen: 2 messages
HE: 2 voice notes
HE? 那一下子, 我完全看不見其他人的message, 我瞪大了雙眼, 不敢相信HE這個名字竟然會再一次出現在我手機的notification欄上。一下子, 我整個人都空白了, 只有幾個月前的畫面突然一次過快鏡在我腦海閃過。這一瞬間, 即使我身處旺角嘈吵的街頭, 我仍能清楚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應該比心臟病患者跳得更快。
我立即飛奔到街口的一角, 掉下結他, 雙手拿著手機震抖著。到底該不該現在聽? 該不該聽? 他會說什麼? 我怕我聽完會立即哭起來啊! 怎麼辦? 啊我好亂啊!
猶豫之際, 我那該死的手不小心按到了"play" 制。
HE: 喂。
HE: 點解你唔自己搵我要托人搵我?
這把久違了的聲音, 很陌生但卻又很熟悉。為什麼? 為什麼你會問我為什麼? 不是你說不想見到我的嗎?
我站在原地糾結了很久, 想了很久, 最終編了一個很爛的理由回答他。
我: 我以為你轉咗電話呀嘛。
我就是說不出來, 是你自己說不想見到我的呀。
HE: 痴線, 無啦啦轉咩電話。
我: 我點知你喎, 可能要避人掛……
HE: 星期四係咪影相呀?
我: 係呀。 但Samuel話佢唔得喎。
HE: 佢唔得咪我地影囉。
我: 我地? 兩個人?
HE: 係呀。 有問題?
我: 無呀! 無呀! 無呀!
很奇怪, 他的語氣跟從前一樣, 就像是我們之間從沒發生過任何事情一樣。不對呀, 他不是說過不想見到我嗎? 為什麼會這樣的? 我想不通……
「吓? 你真係要搵佢呀?」Noel一聽到我找他了, 立即就很大反應地表示反對。
「係呀, 約好咗喇…」
「但你而家唔係同Owen幾好咩? 點解要搵返佢呀? 」她怎麼都不明白。
「一日唔知清楚點解佢突然咁對我, 我一日始終都係有條刺喺個心度…… 佢頭先同我講嘢嘅語氣好似係咩事都無發生過咁咖。我想搵佢問清楚, 問清楚我就死心咖喇, 問完就專心對Owen。」
「唉, 我覺得你見返佢只會更加放唔低……」
「唔會啦, 佢hurt得我咁深, 我今次見佢就係想一次過放低晒所有嘢! 我比佢影響得太深喇, 我要重新做人喇真係。」
「希望你做到啦, good luck, 無論如何我都支持你嘅。我roommate放得低, 唔再痛苦, 覺得開心就得啦。」Noel摸摸我的頭, 像媽媽安慰女兒一樣。
那天晚上, 我在牀上輾轉反側了很久都不能入睡。我的腦海中的畫面全都是HE的樣子。我們初相識時的他, 老是對我表現得愛護有加的他, 我生病時緊張地帶我去看醫生的他, 和, 最後見面時對我很冷淡的他。我實在搞不清楚哪個是真正的他, 我一定要問清楚發生什麼事。
想著想著, 我電話突然震動起來。
Owen: 你係咪發生咩事? 你好少半日都唔覆我機咖喎。
我: 呀, 對唔住呀啱啱突然有啲嘢……不過我無事呀。
明明他上一秒鐘還是online的, 我一回覆了他就消失了, 沒有再回我。Owen就是這樣。他有時好像很關心你, 但有時距離又好像很遠, 是一個叫人很摸不透的一個人。
終於, 好不容易睡著了。我夢見HE, 夢見第一次見他的畫面。
嗨, 你已經好久沒到過我的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