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喊一聲:「喂,請等一下!」

女生的身子一下傾前,眼看就要往下墜。她恍如聽到他的尖嚷,用右手及時抓住了一邊的橫枝,整個人就在欄杆外邊來了一個驚險的三百六十度大轉身,板過身子來,好像玩什麼特技似的。

他嚇得心臟病發,女生的神情充滿無奈,用力瞅着他,表情超討厭。

「又怎樣?」

「妳不能跳下去。」





「為什麼?」

「如果妳跳下去了,我不能跳啊。」

「為什麼?」

「如果我也跳了,明天的報紙標題,就是──」

他看看該比她成長至少有幾年的女生,她雙眼是奇異的碧綠色,胸部發育得完全成熟,她還有一雙長腿和細腰,把她那已改短了的校裙拉得更短。





「一對……姊弟戀的學生,為愛殉情!」

女生挖苦的一笑,「你說到重點了,我最怕被冤枉。被坑成一個幼齒男生的女朋友,我恐怕進到殮房也死不瞑目吧?」

「乘二。」

「什麼?」她一下聽不明白。

他說白一點:「我也不想被誣告成給姐姐採陽補陰的男生啊!」





女生恍如怪自己倒霉似的嘆口氣,一臉的無計可施。

她從校裙內取出一包香煙,叨一根在嘴角,再摸摸校服袋子,遍尋不獲的,她揚聲問:「你有沒有火機?」

霍品超就從校褸內袋拿出了一個廉價打火機,女生攤開了手,他只好拋物線擲給她,但他怕會拋得太高太快,讓她撲了去半空。所以,他擲出去的力度軟弱無力,火機掉到了離她十呎的天台地上。

兩人同時有着反射性動作,一起跨過了欄杆,慢慢走向那個打火機。

霍品超快一步拿起火機,要替她點火,但天台風大,火一直被吹熄,兩人愈走愈近,用四隻手圍成了一個圈筒,靠攏着對方,好不容易才把煙點起。

他偷眼看她,有一邊耳環由耳垂直釘至耳上,他初到貴境,搞不清她讀什麼中學,但心想那家鬼學校也不會是名校吧。

但他卻喜歡她戴的碧綠色Color Con,那使她不像人類,更像是一頭貓。

女生噴了一口長長煙霧,霍品超的手一直抖,問她:「可給我一根煙嗎?」





「最後一根了。」她把夾在兩指間的煙管遞向他,「介意?」

「絕不。」

他就接過香煙,瞄到了她留在煙蒂上淺淺的紅色唇印。

他心裏有種溫熱,把嘴唇在她唇印上相疊着,使勁的吸一口。想把煙遞回她,她卻揚了揚手,任由他繼續抽下去。

他一連抽了幾口,人才總算鎮定了點,手沒那麼抖,對她苦笑一下,「真沒想到,我們居然要排隊跳樓。」

「今天恐怕不是個跳樓的好日子了吧?」

這時候,餓到極點的霍品超,肚子發出了幾下如雷貫耳的巨響。他急忙按着肚,露出尷尬的神情。





「不要食煙了,姐姐請你吃午飯吧。」

她笑了,就從他手中取回了香煙,在他的唇貼過的地方,再抽了一口,然後把煙屁股一下彈得老遠,就帶着他離開了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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