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人靜的公園,迎來一陣清勁的冷風,冬天來了,讓一切的風景添上一陣蕭條;
 
公園內,婆婆依舊推著一部殘舊的手推車,有一頭小狗在旁緊緊相隨,
一人一狗緩緩地走著,有一位年輕俊俏的男子跟她擦身而過,
年輕人友善的跟婆婆微笑點點頭,然後婆婆打量了他一眼;
 
雪花紛飛的汴京城外,有一位男子臉色憔悴的單獨走到一處山林,
山林內佇立了一座無名無字的一塊石碑,倒抽了一口涼氣,
輕撫著眼前的石碑,抺去碑上的積雪,還用著衣袖輕輕擦了一下,
 




「都統,抱歉沒能遵守你臨終前的約定,但同時請原諒宗望私自下了一個決定,就是將你跟公主合葬,希望成全你們二人這一輩子未能修成正果的緣份。」
 
「都統,公主!兀朮把一切有關你的事跡全數從汴京內的書庫中刪去,亦把公主的記載篡改,說什麼既然得不到,不能親手殺掉,倒不如讓世人遺忘他們二人,從歷史中淹沒,真是幼稚。」
 
撥開沙土,撒下種子,種下鮮花以望伴隨在墳中長眠的二人,
就這樣四季交替,日沉月昇,男子漸漸老去,身上的戎裝獸皮換成了一襲布衣,
披上一件清素的袈裟,手握著一串佛珠,每年到此處奠祭,對著石碑頌經傾談,
 
「宗望這些年來,對塵世看淡,唯獨對公主的淺淺和笑,傾城之琴音念念不忘,對都統更是敬佩,要是我們三人活於太平,在沒有家國的枷鎖下,我們三人定必可以成為好友。」
 




他坐在石碑旁,依靠著石碑,喃喃地低語,
 
「我老了,但依然還未放下執著,哈哈。」
 
仰首望著風雪過後的晴天,喘著氣但咀角微揚,然後慢慢合上雙眼,
 
「但…..要是可以的話……宗望亦希望可以守護公主,就一次,那怕只有一次……」
 
他最終緊握佛珠伏在石碑,伴其長眠。
 




年輕人遠去後,從旁跟隨的小狗嗚咽了一聲,大概只有婆婆能懂牠的意思,
 
「係呀,就係佢啦。」
 
「點解會係呢個男仔?」
 
婆婆停下腳步回眸再望那個年輕人的背影,
 
「因為佢都等左好耐,仲等左唔止一次。」
 
小狗搖擺著尾巴,再微微低嗚,婆婆如像喃喃自語地答道,
 
「另一個男仔好可憐?係呀,睇佢既造化,我深信只要一直累積緣份落去,一定可以修成正果。」
 
「因果?因果本來就係一個好淺白,但同時亦藏無窮奧秒既道理。」




 
「哈哈,百世修來同船渡,千世修來共枕眠。」
 
小狗吠了一聲,婆婆慈祥地笑著,
 
「係呀,公平同時好殘酷。」
 
接著,婆婆再使勁地推著那部手推車,徐徐地沿著公園的小徑,離開那座公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