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花謝,都來幾許?不知來歲牡丹時,再相逢何處?
 
春去秋又來,又一年了!
 
在拂曉的城市,枯葉落下的街道,走過那個公園,走過那座殘破待修的涼亭;
沿途經過那間已易手的麵包小店,那間已結業成了藥房的診所,
沉溺在過去裡面被記憶禁錮的我,就算知道地方變了,物事人非,
明知她不會再在這裡出現,只是那年夏天與她相識,嬉戲的回憶不停湧現。
 
記起,從前兩小無猜爭吵的時候,總是我會認輸。




 
記起,那位帶著少女的任性,使我迷戀傾心。
 
那個縈繞在心頭的前朝往事,再沒有出現於我的夢鄉,
猶如像歷史教科書所記載一樣經已結束,只遺下冷冷的文字。
 
垂低頭,戴上耳機,跟街上的行人擦身而過,輕輕拂去歲月的塵埃,
悄悄地撩起心底那層柔美的悸動,歲月泛黃,記憶卻依然清晰。
 
這些年來不論在外地還是香港,我還是喜歡一個人靜靜地聽音樂,




輕輕地觸摸這輩子活著的感覺,同時又害怕面對沒有她的日子
每當要為人生的明天作出計劃時,總會感到有點空洞;
 
到底還要承受多少思念,才能與她再相見?
 
突然心裡泛起一陣低語,
 
「想唔想見佢?」
 
「婆婆?」




 
「人生往往只有兩個選擇,聽我講向前走可以見到佢,向後走係一生既執著。」
 
「咁我向前走。」
 
「但要記住,未必會係你想要既果。」
 
「我知道嫁啦。」
 
就在此刻間再有一股久違得有點陌生的氣味傳到我的鼻頭,跟我擦肩而過,
像一陣風劃過我心間,又如一塊小石泛起湖面的漣漪 ;
 
這種撲鼻的少女香甜.....
 
我不會認錯,這懷念的,獨有的氣味,就只有......




 
停下腳步轉身回眸,眼眸裡是一位女性牽著一位笑得懵懂的小女孩;
 
再次在人海茫茫中靜靜凝望著她,陌生又熟悉.....
 
那位女性的視線漸漸離開小女孩,緩緩地抬起頭,愣愣的望著我。
 
小女孩拉著那位女性的衣袖,扁咀輕撫肚子說道,
 
「清柔肚餓啦,我地係咪要等埋哥哥小馬至可以去麥當勞食鬼佬菜肉包呀?」
 
為問新愁,何事年年有?每到秋來,惆悵還依舊。
 
在一個嶄新的早晨,原來共她已分開匆匆十數年,經已不再認識的「我們」,
只能透過腦海間殘缺不全的回憶尋找著當年充斥著一個又一個少女的笑容,




如果想念也時過境遷,有些人只能夠懷念,有些事已經變了,只怪一切情深緣淺。
 
此際為離愁而變陌路人感到惋惜,亦因我們有著兩輩子的霧水情緣而感到嘆喟,
只希冀再次入夢迴首時,窺探被隨手一扔匆匆被塵封的心,
希望可以再次憶起寒雨夜風的悲傷往事,細味著仲夏時的甜蜜,
漆黑間那星海包圍下一個深情相擁,中秋月下的初吻,冬意下的離別,
銘記少女那不蔓不枝的盈盈一笑,接著於春來秋去間漸漸淡忘。
 
直到如今那一封封姍姍來遲說愛的信件,我會找個地方好好埋藏;
 
但到底可以埋在何處?讓它們長埋黃土?還是把信件化成灰燼?
 
或者有個地方更加合適,就是把這些信件內的一字一句放在心底,
愛若難以放進手裡,何不將這雙手放進心裡。 






 
最後一封信了,我還是喜歡稱你為,死人頭。
 
時間過得很快,原來不經不覺間跟胡哥哥交往了數年。
 
你呢?交往了嗎?
 
聽說外國的主食是「鬼佬菜肉包」,有吃胖嗎?
 
我依然愛你,但我真的不能再等,昨晚我答應了胡哥哥的求婚。
 
想不到,曾經的一句戲言,現在真的實現了。
 
也許當你歸國之時,我經已成了別人的妻子。




 
我們這生沒法愛得緊,唯有儲起這一生的緣份。
 
希望每晚在夢中可以跟你相見,嘻嘻!
 
這樣做,起碼我們從沒有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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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含著笑扮作在不乎,立即側臉轉身一直前行,
我知道不能回首,回眸的話畢生便會多添一道淚痕,
只妄盼那一眼的時間流逝可否多一秒停延,儘管人生的散聚匆促得沒法改變。
 
有一種愛,只好留待來生再見。
 
有一種惦念,期盼於夢中得以抒發。
 
也許對我對她對他來說,是最好的結局,只不過有點不夠完美,
我不會介入屬於她的幸福,這是出於說過保護她的約定,我不能違反,
不管過了多久,那個承諾我會一直遵守,直到由我可以再度親手保護她;
 
撫心自問,如果當初不是有如此多的無奈,誤會,錯過,我們還會在一起嗎?
 
還是真的依然如婆婆所言,緣份太淺,夢不能完滿?
 
但至少我們曾經說過愛著對方,得到過對方,即使到了最後亦算無憾。
 
若然從此以後真的成了過路人,只希冀下一個來生可以成為最親近的人。
 
最終按捺不住眼角回眸暼了一眼,偏卻發現她已不見。
 
就算不捨,心還隱隱揪痛,亦只能無奈一笑置之。
 
再度提起腳步一直走著,另一邊廂感到驚喜和欣慰,
然後又在失望,冀盼、落空之間不斷輪迴,
直到有一位熟悉的女孩跟我迎面而來,對我莞爾一笑,高呼喊道,
 
「Hey,Boy!」
 
我合上雙眼仰首藍天對她說道,
 
「落雨啦。」
 
眼前的女孩眼睜睜四周張望,然後好奇地問,
 
「下,無雨呀?明明仲陽光普照。」
 
一滴「雨水」從我的眼角潸然落下,流過我那微揚的咀角;
 
我雙眼微微張開,笑著搖搖頭說,
 
「唔係呀,落緊雨。」
 
她見狀沉重地堆出笑意呼了一口氣,撫著我的右肩,
 
「係呀,應該落緊雨,但好快就會晴天嫁啦。」
 
「但願如此。」
 
下輩子的事,就只有待下一輩子,只怪儲了兩輩子的緣份依然不夠,落得鏡花水月。
 
有些人在人生的路上跟我們擦肩而過,不論怎樣回頭再追也追不回。
 
就正如你我;
 
有些人則在人生路上的前方等待著我們,跟我們迎面而來。
也許,有些迎面而來的人同樣地點點頭接著擦肩而過,
但有些人會選擇跟你一同並肩而行,成為人生路上的伴侶,
在未來的人生路上互相照顧照應。
 
不論如何,縱使要再過多數百載,我亦衷心希望那個人是你。
 
要是可以的話,希望你下輩子別改名字,讓我更容易找到你,再親口叫你一次
 
 
 
他說,人生往往就是充斥了許多無奈,今生縱使要分途,請準許我用盡今生來祈求,
要是可以的話,讓我們再儲多一點緣份,換個時代或換個方式再一起,
如果轉換了時空身份和姓名,但願認得你的氣味,你的眼晴,好嗎,柔嘉/清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