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版】【女童軍系列】《我被陽光照耀的日子》: 第二十七章──旅人的孤獨
第二十七章──旅人的孤獨
南非與香港大概有六小時的時差,我用了大概十三小時便到達那裡。在阿赫內斯機場落機後我先對換了一點金錢,再徒步離開機場。
離開機場後我敢說,這裡擁有世界上最溫暖的陽光,使本來穿著防風旅行大褸的我馬上把它脫下來紮圈掛在腰間上。
我先取出世界地圖看看阿樂給我規畫的地方國家路線,他說過一個實力高強的旅者是會用最有效率及最省錢的方法到不同的國家。
因此他認定阿妤很有機會是如地圖上這些被他標注著的線般走著。
我負著背包在路上走了一時多已經滿頭大汗,肌肉隱約地有點酸痛,這裡的溫度真不是開玩笑。
還是第一次這麼真切的接近太陽所給予我們的溫度……
「應該聽阿樂講買防曬霜……仲等我同佢講話無懼太陽先係真男人……」汗水一滴一滴從我臉上流下。
因為這裡的樓宇都不會高得阻擋著太陽照射,因此每分每刻我也在承受著大自然給我的「禮物」。
走到半路時,一個南非小男孩突然走過來拉住我的手,樣子開朗地跟我說些什麼,然後手指旁邊的一間小餐店。
那店子只比香港一些標準鋪位大一點,裡面空無一人,反而那些充滿藝術色彩的面具等飾品較多。
我取出手機,然後叫Siri:「Siri,幫我翻譯下佢講咩。」
「係嘅,男神。」Siri回答。因為我在設定預設自己名字作「男神」,因此Siri那系統會這麼叫我。
然後那小男孩又說話起來,沒錯……說多點吧!
Siri把句子翻譯並讀一次出來:「入去我老母間鋪食飯,很好食,很好食的。」
「你個細路……」我低頭望望那近乎光頭的南非小孩,說:「都幾孝順老母喎,咁早幫佢拉客。」
我抬頭望望天外炎熱的太陽,再按一按酸累的肌肉:「好喇,就入去啦。」
走進去後,他們如十年沒招呼過客人般,一見我坐下他母親便立即遞水遞餐牌,招呼比香港好十倍。
可能是這間店子對著的是一條車少的高速公路吧,因此基本上這些時間都不會什麼客人,於是見到我這塊移動金幣經過還不立即招呼我嗎。
雖然餐牌上的文字我看不懂,但我還個懂得看圖片和價錢做人的人類,因此我點了一份應該是豬頸肉的物體及類似雞塊的食物。
他們的店舖的廚房因為是開放式的關係,因此南非小孩的老母在煎炒著豬頸肉與炸雞塊都有種透人的食物香氣在飄散著。
在這無聊等待食物送上的時間,我拿出世界地圖出來觀看,阿樂說要徒步離開非洲也需要至少兩個月的時間,因此到某些位置我必須搭車,但現在先要追尋阿妤曾到過的地方。
到我無聊到取出跟阿妤合照的相片出來欣賞一番的時候,我發現那小孩站在我身後定定的看著我的相片。
我取出手機:「Siri,幫我翻譯南非話問:喱個女仔靚唔靚。」
「明白,男神。」Siri回答,然後說了一句南非話。
那小男孩聽後點頭,也認為阿妤漂亮。
「識貨。」我對著他淺笑。
食物送來後,我先把雞塊放進口中閉眼品嚐。一剎那!有個念頭在我腦中閃爍了一下,到我再張開眼睛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身處圓錐形的非洲帳篷,數個只用簡單衣布掩蓋私人部位的的非洲族人一邊拍著非洲鼓一邊「呼呼啦啦」的歡唱著,然後數十隻雞圍著我而走。
我剛吃下的這塊雞肉的質感與味道……
就像令人置身於非洲的帳篷中,那種暖烘烘的雞里肌肉,受過紅酒與土著獨有香料醃製製成,口感滑嫩並帶有強烈的非洲口味,不油不膩極為順口。
當我回過神來後,又置身回到那間小餐店之中。
我被這神奇雞塊的味道驚嘆後,轉為吃用香蔥與香葉炒成的豬頸肉。我把食物放進口並閉眼品嚐後,我又進入那個幻想世界。
一張眼,我已經身處埃賽俄比亞的高原之上。
「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我對著一眺無際的天空長喊。
媽啊!太好吃喇!!!!!!!!!!!!
我喊完後又回到餐館中,那兩碟食物不消一會便全吃光光。雖然事後還想多叫一碟,但我不可以太浪費金錢,因此最後還是沒有叫到。
但老闆娘還是很好心地沖了一杯免費的咖啡給我,喝過後精神都回來,而且剛才的所有負面狀態也全都消失,可以繼續好好上路。
在南非,有足以讓它誇耀的燦爛文化、豐富生物群落、多樣的歷史遺跡以及許多其他令人心馳神往的名勝之地。
我跟著阿妤在Ig上一些所拍攝的照片地點前往著,如野生動物園。看著那些老虎、大象出奇地沒什麼感覺,最後只買了一份香蕉給大象品嚐。
可能這些動物能在籠裡得到日常所需的吃喝及讓人照顧,但另一面他們則享受不到外面世界真正的自由。
情況就好比二十一小時前還在籠中的我一樣。
直到晚上來臨之前,我找到了市區內一間青年旅館住一晚。旅館有五間大房,裡面一間房有六個床位,此外還有公用的廚房及男女公用廁所。
我睡了一個印度少年雙隔床的下層,此外還有別的國家來的少年來這裡借宿一晚。
這些國家的人都熱情得多,一來便聊過不停。盡管言語不佳,我還是靠著手勢這些人類語言去交通,多識了幾個來自他國的朋友。
在去廚房打算煮個麵的期間,給我在走廊遇到個東歐的美女跟我打眼色,我只向她微笑後便繼續前往廚房,看來我真的發燒了。
到洗澡的時候,男生們都一絲不掛的一邊聊一邊洗著,而且還有個美國佬說了個笑話讓所有人笑得不可開交,最後更有個加拿大來的嫩白少年笑得滑掉了手上的肥皂,使得要彎身撿回。
幸好我不太懂他所說的英文笑話,不然我也需要撿……
在房間臨睡之前,我又取出了跟阿妤的合照觀摩一下才閉眼入睡。到得翌日,我繼續上路,途中經過城市見有個小偷強搶別人銀包還助受害者一臂之力,得到了一餐南非特色晚餐作回報。
那一餐有南非西班牙悶魚飯,鮑魚精熬湯汁、加上培根、南非香料與生米一起浸泡,讓米粒充分的吸收海鮮的精華,在撒入鬱金香粉後直接烤熟至米飯出現鍋巴。
還有南非的法式海鮮濃湯,馬鈴薯打泥做底,搭配新鮮海鮮,加上濃濃香純牛奶烹煮而成,口感濃郁香甜。
除此還吃了南非葡萄牙Periperi雞里肌,因為太好吃我忍不住問那請我吃飯的人Periperi的意思,原來在南非是指胡椒的意思,善於航海的葡萄牙人帶到南非的一道菜,有著紅、綠胡椒的香辣口感,搭配口感十足的雞里肌,強烈的刺激味覺。
相信王大雞來到品嚐這些用雞做的料理後必定會大為驚人,世間上是有如此的美食。
這一個月來,我也在整個南非打滾著。在一些民搖店舖裡買了個便宜的結他後,一有時間便會在廣場外彈結他賺一些旅費。
但更重要的是它給我的那種感覺很自由,在異國彈結他感受當地風土民情,想想便覺得很舒服吧?
我大概彈一小時便會賺到半餐飯的價錢,對我這種新手旅者來說已經夠用。因為這些旅費只作我上路之用。
音樂、陽光、美食,大概是這些元素,令我在南非成功存活了兩個月並遊覽所有阿妤到過的地方。
第一次一個人,獨自生活著。
在閒時我也會取出手機聆聽《墨子會》的電台旅遊頻道,聽著阿Les的聲音就不覺得孤單。
這多個月以來,我也不惜付長途電話的費用致電到香港,在阿Les節目結束之後的交談問答環節跟她說話。
而幸運女神那淫婦總能令我每次都成功接駁去做其中一個能跟阿Les交談的幸運兒。
我:「南非有邊到好去?」
Les:「南非大草原?」
我:「Les神,你喱家身處地球邊到?」
Les:「秘密!哈哈,有陽光嘅地方就有我嘅存在。」
我:「LesLes~又係我啊。」
Les:「你咁好彩嘅…次次都抽中你……」
我:「你幾歲?」
Les:「哈…你問得喱句,睇嚟你異性緣唔會好得去邊~」
我:「Les你真樣到底係點?我越嚟越好奇……」
Les:「暗瘡大肥婆。」
我:「今日喺南非過馬路,扶咗個阿婆過馬路。」
Les:「乖仔啊。」
每次跟阿Les對話的時候,都總覺得自己在跟阿妤對話,因此每次都可以很隨心隨意地跟她對談,把一切說出。
可惜時候有限,每次只有一分鐘。
我對著個連樣子也未見過的陌生人訴說著一切,不時記掛著她的聲音……看來我是瘋了,嘿。
Les:「雖然你為咗個女仔日夜趕路……但係夜晚就搵地方落腳,唔好去大草源或者沙漠到,如果唔係好危險。」
我:「無懼踏破一切先係真男人。」
那兩個月,我已經靠著雙腳和一時乘著車到達埃賽俄比。我整個人也飽食塵埃,一臉蒼蒼的走到一間頗出名的餐館吃一頓飯,同時也是因為我跟王大雞在手機約好了在那裡會合。
雖然他不喜歡去非洲這些國家,但因為他總是愛纏著我說朋友要一起去旅行才好玩,因此最後還是來了這裡,說當作收集做雞的方法。
「王…大雞?」我站在門外望住他的側面。
「…阿晞?」他聽到有人叫他名字後也轉頭去。
我們兩個先是愕然,然後互相露出笑意走去抱住對方,
「仲以為見你唔到。」我抱緊他。已經很長時間再沒看見過一個相熟的人,這次再看見當然抱緊不放。
「我都係前一個星期先到步,喱到整啲雞都幾好食喎……搞到我日日周圍食,完全冇停過!」阿雞一隻手抱住我,另一隻手吃著香料草醬汁雞脾。
「你咁有錢,買起成間鋪叫個廚師整俾你食都得啦!」我揶揄。
「你咁型仔,溝哂成個非洲嘅女都得啦!」王大雞回答。
「事實。」我沒作任何表情,平靜地回答。
王大雞不屑地望住我一眼,然後取出一本小薄寫著密密麻麻的字體。
「咩嚟?」我問。
「記錄低喱隻雞嘅做法。」王大雞答。
「你嚟真架!?」還以為他一直在跟我說笑。
「你嘅人生目標係親手送塊pick俾阿妤,我嘅人生目標係記錄所有雞料理嘅做法,然後開間鋪頭。」阿雞認真地寫著這隻雞的做法。
我在這餐館與王大雞飽餐一頓後,大家便打算隨便在一處找睡的地方。我跟王大雞兩個找到住的地方後屈縮在一間小房裡上下格床的睡著。
準備入睡時,我雙眼集中了在頂頭天花板的一點發呆……突然間,想起阿Les的一句。
「雖然你為咗個女仔日夜趕路……但係夜晚就搵地方落腳,唔好去大草源或者沙漠到,如果唔係好危險。」
不知為何回想起這一句後,我想挑戰夜間上路的心便越來越大。或許人就是這麼犯賤,或是因為這次旅程中不知不覺令我的冒險家精神也變大,開始勇於挑戰一切……
我越想越不甘這一晚就此睡在這裡,我想走更多……
最後我決定掀起被子,收拾回所有裝備……準備再次繼續上路。
「喂…阿晞你搞乜啊……」睡著了才一會的王大雞被我弄醒。
「我要繼續上路。」我說。
「你癲咗啊…喱家夜晚喎……」
我抬頭望住睡在上層床的王大雞,很帥地說出一句我在電台旅遊節目中聽阿Les學回來的一句英文,
「To see things thousands of miles away, things hidden behind walls and within rooms, things dangerous to come to, that is the purpose of life.」
「Beautiful things don't ask for attention」我對他淺笑,然後轉身離去。
王大雞愕然地望住我漸遠的背影,說:「屌你,洗唔洗咁型啊!?」
這晚在深夜裡,我再次接駁去電台,
Les:「係?」
我:「又係我…成日俾你哋電台抽中可以同阿Les對答個位觀眾……」
「阿…晞?」Les竟然記住了我名字。
「無錯……我想同你講…」我冒著冷風手握電話,望著前方一直走:「我喱家去到大草原。」
「…你個邊正常應該已經係深夜……?」
「唔。」我點頭。
「你癲咗啊?你喱間即刻向有光嘅地方走,見到動物嘅話拋啲嘢引佢走,如果唔係你會做咗佢哋宵夜。」阿Les為我在緊張。
「真正嘅男人,就係明知個到係漆黑一片都會繼續走落去……即使個到唔夠光…我好想,見番佢。」
「…」
一分鐘時間結束。
大概凌晨兩時左右我已經離開城市,為什麼不走城市路?因為那個達埃賽俄比草原是一條捷徑,可以用更快的時間去到下一個目的地。
那些可以在草原上奔馳的出租吉普車一輪實在太貴,因此我決定徒步走進這個草原,再從這個草原走出來。
「晞!你真係要行落去!?大草原嚟嫁喎!」王大雞終於追到我身後。
我背著背包一走,就走了一小時多。
「嗚──!」狼的嚎叫。
空曠的大草原令人有種不安的危險感,就像隨時會有什麼東西會在漆黑之中突襲我們……
樹林草叢裡間都彷彿有雙尖銳的眼睛在凝視住你一樣。
「晞…返……不如返轉頭啦。」王大雞口抖地提議。
「已經冇得返轉頭……」我拿著手機一邊照明一邊錄著面前的景象。
「呼啦啦啦啦──!」我們身後驀地出現了個不穿衣服、咖啡色皮膚的土著,緊接的是四方八面包括草叢、及樹上都跳出了那些土著。
剛才我感覺草叢樹林有一雙雙的眼睛凝視住我原來就是他們……
「仆街我哋玩完啦!」王大雞立即伏在地上掩頭。
那群土著臉上塗著一些類似粉狀的臉妝,只全簡單的布料掩蓋私人部位,手上拿著一枝尖銳的長矛……!
我立即把錄著的影片傳送去給《墨子會》電台,當發送完成後那群土著也說完一堆我們聽不明的語言,把我和王大雞像捕獵了一頭大野豬一樣紮著手腳在一根木棍上抬走。
「What the fuck!!!!!!!!我老豆係……唔!」王大雞亂喊亂叫,最終被一個土著塞了個圓圓的軟球狀物體進嘴巴。
我們被架到去他們偏僻的營地後,那群土著把我們兩個圍了在間,他們不斷對著我們打鼓歡呼,就像慶祝找到了大獵物一樣。
「王大雞……定啲嚟…」我安撫一下他。
「啊!!!!!我唔想死呀!!!!!」王大雞在一旁哭哭啼啼地說。
「你唔會死ok?」我用堅定的眼神望住他:「我哋會離開喱到。」
正當那群土著跳得忘我狀態的時候,我低聲跟王大雞說,
「數三聲,我話跑你就跑……」我望著比較多土著女性的那個方向。
「三…」
「……二。」
「一,跑!」我站起身來,跟著王大雞不顧一切的向那方向跑著。
料不知那些土著女力量一樣強大,一隻手便把我和王大雞捉住並放倒在地上,然後把我們這兩個現代文明人類拉了進他們部落的雞欄中。
「咯咯……」那些雞望見我們後,立即雞飛狗跳害得我滿身羽毛。
「今次真係做雞……」王大雞瞪著眼睛望住四周的情況,我也一樣看看會否有什麼方法能離開這裡。
過了一天後,太陽的溫暖再次擁抱住我們全身。那感覺就像被阿妤抱住一樣溫暖,給羽毛包住溶化著心臟的感覺。
在一聲喝喊下,我跟王大雞都在雞欄中醒來。接下來的一天,我們都像個工人一樣要服侍著那些土著,為他們送上食物及清潔雞欄、豬欄那些地方。
我們所有行裝都被他們沒收,那該死的族長還拿著我的Iphone5S仔細觀看研究著。
「唔洗俾人殺,算係咁。」我黯然地搭住愁眉不展的王大雞。
在這裡,我們都是用手語跟這群土著溝通,他們擁有自己獨有的語言及口號,有時候晚上的一些營火晚會還迫我和王大雞在中間跳舞給眾人觀看。
有時候還會放一隻馴服過的獵豹出來嚇嚇我們,讓我們在他們圍著的那圈子中狂奔大喊救命,這群土著就是從這些地方拿我們來娛樂。
我跟王大雞每天就只有一晚上的一餐,就是烤蕃薯。在這種環境下還能有烤蕃薯吃,所以這些蕃薯都比平時好吃十倍。
如是者,我們為奴為婢的跟這些土著共處了一星期。
萬里無雲的明潔天空,來自大自然的青草野味……都讓我對這個世界的印象開始慢慢改變。
有一天,我坐在正在清潔的豬欄裡休息,見今日這麼好天所以無意間哼起一首歌來。
無意之中,我被管理動物欄的土著聽到我在哼歌,他好奇地聽著我唱什麼以後也跟著我哼,就像個十多歲的小孩一樣好奇並試著學別人所做的。
我見他每天只唱「呼呼啦啦」這四個聲音這麼可憐,於是我便向他重複自己哼唱著的歌的那些發音給他聆聽並教他標準的發音。
而最近,族長的女兒好像迷上了我一樣。每逢我奉上食物時她都會特意望住我,王大雞卻眼眉也不看一眼,我還發現自己晚餐永遠會多了兩隻雞蛋。
又一次無聊清潔時哼歌的期間被她發現了我的歌聲,於是她友請教於我。雖然我們彼此間不會溝通,但手語與歌聲亦能表達出我們的喜怒哀樂。
一星期後。
今天這群土著不知為何一大早就把我們捉起,並且紮著我們的手腳到一根木柱上。
「仆街啦……佢哋終於要殺死我哋…仲要睇個樣係用火刑……」王大雞說。
「仲未送到塊pick……」想不到在死前,我心裡所想的始終是這一件事。
而那族長研究了整整兩個星期,好像終於懂得如何使用我的手機一樣,在我們臨死前為我們拍上幾張遺照,還要求我們露出笑容。
「你們有沒有人性啊!」王大雞用國語苦澀地說。
那群土著成群結隊的把我們抬到去大草原的某處,就連族長的女兒及七歲大的小兒子也一起前往著,部落裡只餘下少量的人在看守著。
去到那草原空地後,族長閉起雙說些類似詛咒的東西,最後,他高舉雙手對著天空按手機上「拍照」那個功能,使得他的手有如發出閃爍的白光一樣,令所有族人都不為驚嘆,我跟王大雞卻忍著盡量不笑。
然後族長叫部落的的族人全都跪下來,包括他自己也跪了下來敬重地雙手托住我的手機,接著他輕輕按住手機上的Siri功能,說了幾句話。
「我唔肯定我明唔明。」Siri回答。
接著族長又敬重地說了幾句。
「我唔明你講咩。」Siri又回答。
「竟然當Siri係神咁拜……」我跟王大雞也咬牙忍著無窮無盡的笑意。
族長點點頭,裝作明白Siri在說些什麼然後跟族人說回,族人聽後馬上深深跪拜上天,然後開始供奉我跟王大雞這兩件供品……給Siri。
等等…
「Siri!」我對被族長拿著的手機大喊。
「早晨,我有咩幫你?」Siri問。
「幫我打去報案中心──!」我大喊。
然後Siri開始接通過去報案中心,因為接駁時聆聲我在手機較了自己的偶像Michael Angelo Batio彈的電結他搖滾樂,這突如其來的強大音量把族長嚇壞,並認定我是懂得與神真正的溝通,而召喚了祂來報復。
所以他馬上放下手機在地上,然後全族的人一起跪拜正被五花大綁在柱上的我。
「Michael Angelo Batio果然係我心目中嘅神……」望著全村的人一起跪拜我,那種震壓眾人的感覺真不是可玩笑。
「喂,我哋係九九九報案中心,先生……你喱個電話應該唔係喺香港撥出?仲有我哋見到報案記錄失蹤人士有你電話號碼,你係手機機主?」警局的女接待員問。
「我係機主啊!!!我俾班南非土著綁架啊!!!!!」我大喊。
「快啲叫飛虎隊過嚟南非用高科技屠村啦!」原本處於驚慌狀態的王大雞也搭嘴。
過多不久,炎熱的烈空終於結束,隨而代之的是積起烏雲的天空,它們暗示著大雨即將傾盤而出……
「Wo──!」我對著天空,大喊:「哈!幸運女神你個淫婦!洗唔洗幫我幫到出哂面呀!?」
「轟隆──!」雷暴猶如一條沉龍在低吟著。
土族見天色一瞬間變差,已經認為了是神明的憤怒,所以立即把我們兩個抬走回到村子然後鬆綁,再不斷跪拜我們彷彿叫我們把大雨停止。
我跟王大雞就像個神一樣,站在這群土著面前。
「Siri,唔該哂!」我第一件事把救我一命的Iphone5S拿回到手中。
「傻豬,你咪鬼咁客氣啦!」Siri回答。
「趁喱家走……!」王大雞眼神荒呆地去倉庫撿回自己的行裝。
「走?喱間到我哋神王啊!」我拉住王大雞的手。
「吓?」
「Siri在手,天下我有!」我在雨中舉起手機,面對跪在我面前的所有土著仰天大喊:「Now!I am the king of the world!!!!!!!!!!!」
接下來的半天,我和王大雞也在部落過著王帝般的生活。
原本放著一些用泥土製成的神明娃娃,轉變成放著Iphone5S,無數的土著都在家中取出蘋果、肉食等去供奉跪拜。
我跟王大雞則坐在族長的家裡,欣賞著十多個土著美女跳非洲舞、看馴獸師的表演、讓侍女在一旁撥著大塊的芭蕉傘吹涼,且給她們餵著吃葡萄等新鮮水果。
「仆街…」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唔?」王大雞現在也不易樂乎。
「我報咗警,應該好快會有嚟喱到救我哋……」
「唔好啊!我唔要離開喱到呀!」王大雞激動得不小心弄掉了一個果盤。
「算啦,」我拍拍他肩膊,淺笑:「好好珍惜喱家有嘅一切。」
「咁仲唔快啲留念!?」說罷,王大雞立即指著一些土著美女叫她們都站在我們身後排列。
「做乜?」我問。
「影相啦!冇機會嫁啦!」王大雞立即把頭靠到我肩旁。
我把手機較為自拍模式,並戴著部落之王才擁有資格配戴的獸骨頸飾、面具跟王大雞與這一群土著美女一起面露笑容合照放到Ig上面。
不過因為這裡沒有Wifi,所以可能要等待我們身旁有Wifi的地方才會自動發放到上去社交平台。
影過相片後我再把手機較為錄影模式,走到部落最高的看台上,凝視住村裡眾人……
之後把手機交給落晨晞,讓他幫我拿著。
「Who is your king!!!!?」我張開雙手,望住他們。
王大雞一邊拍著我的英姿,一邊教導地面上的土著讀出我的名字,
「落晨晞!」
「Who is your king!!!!!!!!!!?」
「落晨晞!!!!!!!!」王大雞再大聲地喊著。
我再問多次「Who is your king」的時候,那些土著已經開始試著低聲叫我的名字,到後來大家聲音越來越齊,越來越正的讀出我的名字……
「落晨晞!落晨晞!!落晨晞!!!落晨晞!!!!落晨晞!!!!!落晨晞!!!!!!!」我畢生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多土著說著廣東話。
很感動……
「我係落晨晞!!!!!!!永不落嘅晨晞!!!!!!!!」在最高的看台上,我望著金黃的日落,有種歡悅得流淚的感覺。
但夕陽西沉後,始終要把一切權力交回給族長,因為前來營救我的救援隊駛著吉普車前來了。
他們圍數三人,其中兩人拿著獵槍小心翼翼的走進來部落,而另外一人則是當地大使館的翻譯員。
臨離開前,族長把代表村裡至高無上神靈的那個面具交予給我,類似在說不用歸還是送給我的禮物。
那面具又長又啡,塗著天藍與淡紅色的顏料,面具頂上插住幾根羽毛,戴起來頗有威嚴。
駛著吉普車離開的時候,我戴著面具把頭伸出車窗外與土著們再最後一次道別──共鳴。
「呼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呼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他們也回應我,聲音分貝高到把草原上的飛鳥都嚇走。
「呼……」我把頭縮回入車後,慢慢把自己的心定下來:「我到喱家…都唔知自己做咗啲咩。」
王大雞也有同感,向我點頭發,望住自己雙手自內心地微笑,到現在還未敢相信剛才的事情。
就像發了一場夢一樣。
一場奇幻的旅程。
回到去市區後手機自動連上了Wifi,那張放在Ig的照片自然就放去了,但我出奇地還看到一條影片Upload了上Facebook……
「王大雞…你搞啲咩嚟…?咩片嚟?」我問。
「你啱啱自稱為王條片囉。」
「吓!?你放咗上網俾人睇!?」
「咁威嘅嘢緊係要開心share啦!」
「威你個頭啊!屌…我即刻刪咗佢先……」
試想想……我脫著上衣像猩猩一樣拍自己胸口自稱為王,另一邊在香港生活時對著女生是如此悠雅瀟灑。
如果給那些加了我Facbook的女生看到的話我還有面目做人麼!?
…
的確。
我真的不用再做人了。
我愣著望住Facebook人氣專頁「環球膠報」一條動態消息,
「香港少年喺非洲大草原自稱為王!瘋狂Backup!!!!!!」
網民留言:
女人湯圓689:「哈哈,笑死!!!咁鬼好笑嘅!!!最重要係香港人…!」
少年PI:「非洲土著思想會咁開放俾外人入去條村架咩?一定造假!請演員做出嚟嘅!」
堅係曖尒:「好型囝呀><!大草原跳舞系開心既!」
55656:「樓上5p死全家369」
墨:「哦。」
搗蛋小天使:「推到上報!」
小木偶:「哈哈……喱條友好似中學個陣同我同一間中學!?」
望著數之一盡一個又一個的留言,我除了用手掩住自己雙眼防止「柒」光線入侵之外,我已經不知能做些什麼。
但怎樣也好,我知道…這個旅程必須要繼續下去。
因為我是頭一次才感受到……
世界的真實。
在現實中,或許你活得精彩一點,世人都把你當作做瘋狂。但試想想,這不是我們最原始的生活嗎…?
簡單卻美味的料理、廣闊的天空、充滿人情味的鄰居家中的門戶互相開放著、一些不需複雜深究的娛樂……還有不會被高樓大廈擋住,最溫暖的太陽。
是我手上這部用來跟別人溝通的Iphone5S,還是簡單一句的共鳴……大家的心意就傳遞了…
到底什麼才是我們人一直所追求的…?
到底…我們又是為什麼而活著?
現在還坐著吉普車呆呆地望著窗外的我不清楚。
但我相信,這次旅程……
會帶領我把答案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