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版】【女童軍系列】《我被陽光照耀的日子》: 第十五章──重返童年時
第十五章──重返童年時
在這個聖誕長假，我帶著阿妤周圍去。朋友界限一旦突破，有很多事情你們重新再做一次，感覺會變得不一樣。
我們之間，亦做了很多幼稚的事情。
就像重返童年的時候。
雙方永遠都形影不離。
「坐摩天倫做乜鬼啊？」阿妤嘆息地望著天空：「慢到咁。」
「坐吓啦，要做一對標准情侶循例坐一次架啦。」坐摩天倫，這是情侶間的不明定律。
因為阿妤說這麼慢，於是我便帶她去坐海洋公園裡的過山車。
「哇──！！！！！！！！！！」一整列車的人也在瘋狂大叫，當然包括身邊的阿妤。
「喱啲先刺激嫁嘛！」真佩服阿妤，竟然能在這麼高速下說話。
「我…我……！」我完全不能說話。
「咁廢嫁你！！」
「嘩啊呀──！！！！！！！」
在完成這麼一程車後，我立即搖搖欲墜走到一旁的垃圾桶旁嘔吐。
「唔好死頂喎。」阿妤用力拍打我背部。
「原本我唔玩喱啲嘢……為咗你，我先……！」說罷，我又嘔了一大堆嘔吐物出來。
雖然我在嘔吐，卻不知為什麼阿妤她在一旁大笑。
寒假來海洋公園是最棒的了，又不用跟人迫，而且又不會中暑。還記得每次大熱天時一來到海洋公園我都會立即去「北極館」跟那些北極熊相處對望一整天。
但現在冬天有阿妤這個移動陽光在身旁，怎樣也會感受到溫暖的感覺。
我們在海洋公園逛了一陣，見前方有間快餐店便到那裡坐下，我隨便買了些炸雞、薯條及汽水便坐下休息。
不過老實說，到現在我還未接受到阿妤真的跟我戀愛中的這個事實。因為表白正常是其中一方問「你可唔可以做我嘅男朋友/女朋友？」。
但我跟阿妤有點特別，我是用行動去代替說話，阿妤也沒有正直承認我們的關係，我們只是用比喻來說明……
「我……可唔可以做你嘅正選結他手。」當時的我，無論眼神及意念都十分認真。
「……可以暫時試吓。」阿妤當時回答。
所以，感覺還是有些不實在。
以前我還總是以為雙方相愛就會自然在一起，表白根本是一樣自殺的行為。直到現在，我才明白表白的重要性……
就像結婚一樣，給對方一個安穩的承諾。
「快啲食完去鬼屋啦。」阿妤抓起炸雞放到我嘴邊迫我吞下。
「喂……你專玩埋啲咁嘅嘢嘅…」我已經滿口炸雞。
「你唔係淆底啊？」
「淆你個頭，我見神殺神，見佛殺佛呀！」我做個手刀手勢。
可是，結果永遠是不一樣。
「阿妤…… 」我雙手按住阿妤雙肩，跟在她背後：「仲有幾耐完……」
「你唔好捉實我先得架…」阿妤正慢步帶領著我完成這橦鬼屋。
「你係咪男人嚟架…點解要我保護番轉頭嘅……」阿妤看著鬼屋周圍，也開始有點心慌。
「行啦行啦……快啲完成哂佢啦。」我只會在你面前做膽小鬼。
說話未畢，已經有隻「鬼」從一旁衝過來嚇我們，我下意識之下把阿妤抱住埋在胸口，然後轉身用背部對向那隻嚇人的「鬼」。
「哇呀……」
我微微轉頭看去，原來只是一個穿戴一身鮮紅色中古世紀盔甲的騎士出來嚇人，並不是那些爛臉甩眼的鬼怪，因此我的心鬆了一鬆。
「冇嘢冇嘢…喱隻嘢一啲都唔恐怖。」我輕輕拍著阿妤肩膊。
阿妤把頭伸回出來望望，才敢繼續跟我向前。可是當了一次英雄便不能退下來當弱者，因此一整程鬼屋也是由我帶頭完成。
媽啊，幸好我沒有心臟病。
我們離開的時候已經入夜，最後在空地找個路人幫助拍照。我跟阿妤就像回到童年時一樣，大家擺出永遠不老土的勝利手勢。
「咔──！」
這個寒假，我就像把所有一直長大以來都沒跟阿妤在一起，浪費了的時候都重新投入到她身上。
「喂，做乜咁鬼好笑容嘅，又識到新女啊？」跟我坐在將軍澳中心地下酒吧的王大雞問道。
「可以話係喇。」我咬著吸管喝可樂，不知不覺間也學了阿妤這小動作。
「你同富貴妹點？」我問。
「哇…咩點啊……我同佢有咩嘢呀……」阿雞張大了嘴巴，我順手塞點薯片進去。
「係咩？」我奸笑。
「話時話，成個聖誕假阿發都好似消失咗咁。」
「吓…係咩……」我抓頭。
「唉。」王大雞吃著花生，嘆了口氣。
「一杯牛奶，一杯橙汁到。」侍應把我們點的飲料放到桌上。
「啊……幾時到「狼族」上台唱啊…「花木蘭」唱歌唱得好難聽呀──！」阿雞喝著牛奶。
「哈…你識乜，花木蘭賣點係佢出場方式。」我說。
「話時話……禮拜六香港隊大戰萬隆，有冇興趣一齊嚟酒吧睇先？」阿雞問。
「我……唔得閒。」那天我約了阿妤要一起到球場看。
「哇！有波都唔一齊睇，仲唔係約女！！？」
「你知就唔好問啦。」我失笑的輕拍阿雞肩膊。
「明明明。」阿雞也拍回我背部，不知實況的人還以為我們是一對gay友。
早在禮拜六之前我早已經買定球票，到晚上我跟阿妤入場去看比賽的時候果然跟所想的一樣，除了真正忠心的熱血球迷之外場內只有寥寥數人。
「足球咁少人睇嘅……」阿妤橫望場地四周。
「不嬲都好少人注意，同我哋學校一樣。」我搖頭嘆氣。
「阿妤。」我指著前方一個又高又大的電視屏幕：「見唔見到個到有個大屏幕？」
「見到啊。」阿妤望向那裡，再望向我點頭。
「一陣間佢會隨機影住一對情侶，如果影中我哋你估要做啲咩？」
「唔…？」
我指一指自己嘴唇。
「痴線。」阿妤聽到後用力打了我一下，笑著說：「照你咁講…咁如果影住兩個男仔咪……」
「原來你咁鐘意睇喱啲嘢嘅……估唔到喎。」我向她打個眼色。
「望住啦，望住啦……」我指著那移動捕獲著情侶的鏡頭，唸著：「埋啲埋啲……」
「走、走、走，死開呀！」那鏡頭靠近得阿妤大喊起來。
可是攝影師就像因為阿妤說了這麼一句，就特意影著我和阿妤。
「頂…」阿妤呆滯地望著鏡頭。
就在阿妤還未反應過來之前，我已光速吻了她的臉頰一下。
「……」阿妤呆然地按住臉頰，然後似笑非笑的望住我。我則若無其事的抱著雙臂望著球場上的球員。
比賽開始之後，我跟阿妤兩人都手持著一罐可樂看著比賽，去到高潮位我們總會不自覺的用汽水罐敲著鐵欄杆。
當港隊入球後我們會高興得抱住對方，我有時更會激動得站起身來大叫。
「喂！中鋒睇住啦！」我忍不住大喊：「屌你！俾我落場啦！」
阿妤面對有一半時都在嘲諷球員的我沒有加以阻止，反而在一旁捧腹大笑，一直笑到完場。
完場後，我與阿妤搭巴士回到將軍澳。
「你好癲啊，頂唔順……」阿妤在巴士上笑到喘氣。
「我認真嫁，條友啱啱真係踢到……」
「得啦得啦。」阿妤終於制止住我，問：「落車之後食唔食嘢？」
「好啊……呃唔，巴士總站隔離廣場夜晚有好多檔仔去唔去食？」
「好啊。」阿妤答應我真爽快。
下車後，我帶著她去到廣場其中一檔熟食檔。那兒賣的是冷生腸，雖然普通，但加上芥末及甜醬可是一流。
「正呀。」阿妤一邊行一邊用力咬著那些生腸。
「食多啲啦～你喱啲女神都係好少食到喱啲人間珍味。」
「點解咁講？」
「好少女仔肯食喱啲街邊檔仔賣嘅嘢，通常都係得啲夜歸嘅死MK先會得閒去食。」
「唔怪得之你會帶我嚟食喇。」阿妤點點頭，明白了什麼一樣。
她在暗示我是MK仔嗎？
我們一路走，經過到我們兩人以前一起讀的幼稚園外面。
「……歲月不流人。」我插著衣袋，坐到幼稚園外的滑梯上。
阿妤也坐到旁邊的滑梯：「你都識講喱啲嘢？」
我躺在滑梯上，看著夜空上的星光：「你估……我哋細個有冇估到大家長大之後會繼續一齊。」
「點記得。」
我伸手拉住阿妤的肩膊，要她一同睡在滑梯上。
「做咩啊？」
「一齊訓。」我指著天空：「睇吓個天。」
阿妤原本不太願意，但抬頭望到今晚天空上可以清楚看到很多星後便也一同躺在滑梯上。
「喱條滑梯我哋細個好似玩過。」我回憶著。
「仲有旋轉形滑梯添。」阿妤似是特意提起。
「記得……個陣幼稚園隔離B班小怡鐘意咗我，之後一班男同學趁我放學玩公園嘅時候偷襲我啊嘛……」
之後給他們迫到走頭無路，只能滑眼前的這條滑梯。可是就在滑下去的期間，他們也從後面迫上來捉住我，陰差陽錯之間令到我左腳甩骹。
「佢喊啊……走囉！」那群欺負我的小朋友逃之夭夭，只餘下我一個人獨自在滑梯上躺著哭泣。
那時候，陽光便總會出現。
「嗚……」
「你做咩喊呀？」那時候比我高的阿妤走過來。
「我隻腳好痛…郁唔到……」說到這裡，剛好下起雨來。
「你媽媽呢？」
「唔知啊……」小孩就是這樣，痛楚可以令他們忘卻一切。
「落雨啊，我背你走先啦。」就這樣，阿妤一個小女孩背著我走到公園那些小山洞設施避雨。
「你返去啦，落緊雨你媽媽會好擔心你。」小時候我還是個關心女生的純情小種子。
「我點會放低你一個人喺到喎。」阿妤鼓起腮子，坐了在我一旁。
「個陣你真係好好笑。」現在想起，我還是忘不了她那時可愛的樣子。
「咁細個仲提你做咩。」阿妤用力敲打我頭部一小下。
「你成日保護我……」我說。
「用「笨蛋」形容你真係差唔多啦，俾人蝦都唔還手。」阿妤說。
「有時候就算還手又點，件事始終唔會解決……最多只係出到啖氣。」
「好過冇啊？」
「有時唔洗做到咁盡嘅～」
「今個禮拜一齊去食免費炸雞？」我問。
「免費炸雞？」
「我有張免費食用卷。」我從銀包取出那張來歷不明的票卷。
「好啊。」阿妤又是爽快的答應。
「夜啦，我要返屋企。」
「再見。」
就在我送到阿妤離開，回家去到靠近尚德商場那邊時，熟食檔期中賣糖水的婆婆大叫著：「打劫呀──！」
所有人都把視線往那小偷去，看打扮應該是那些無業的MK……
「喂！連阿婆啲錢都偷！？」我向他大喊。
那小偷沒有答話，只管一直跑著。
期中包括跨欄、衝馬路、等危險動作，幸好平時上學有練開才不致出現危險。一直奔到大約十字口馬路，那小偷終於落網給我一個撲抱捉住！
「你痴線嫁！個呀婆係你阿媽咩！？」那小偷反抗著。
「係你唔好彩……咁啱我鐘意條女企係我隔離……」我抱緊他。
「你痴線架！」
「你就痴線……咁夜仲出嚟打荷包，咩年代啊大佬！」我用力抱緊這個不斷反抗的小偷：「喱家個個都做商業罪犯啦！」
「阿Sir，係佢兩個啦！」一把熟識的聲音在我前方傳出：「佢兩個男人喺公眾地方行為不檢。」
「莫友思！？」我抬頭望著她。
「哇…係你啊！？」莫友思看到是我後更為鄙視我。
「阿Sir誤會啊，我只係想捉住個犯先撲抱佢，之後喺地上面摟嚟摟去……」
「一定係搞gay……返到學校要偷偷俾一個缺點…」莫友思喃喃自語，輕掃自己白玉般的手臂，像起了雞皮一樣打個冷震。
不過幸好那個賣糖水阿婆為我作證才沒事。
真是差點被那個莫友思害死……
聖誕假結束後，我又要像每天打扙般的返學，以前那改好了一點的壞毛病又再回來。
人就是那麼犯賤。
「唉，琴日夜媽媽喺條大街上面搞完gay，唔識起身啊？」身為領袖生隊長的莫友思與我一門之隔，我又遲到了。
又是差一秒。
「再嘈搞埋你啊啦。」我望著鐵欄，嘆了一口氣。
「哇…死色狼，變態佬。」莫友思退後幾步然後快快地記我名便遠離我。
這一天在班房裡我都有點恍惚，總是在想著阿發的事情。
他會主動來找我嗎。
然而，卻是一直到三天後的足球校隊我才第一次見他。他跟平時的外表無疑，只是少了跟我說話。
「集合。」教練在球場中央大喊。
我們集合到中央後，教練告訴我們就快有一場地區賽，因此要我們試踢一場，看看有什麼要更動。
在討論期間我不時望住阿發，他好像故意不望我，就算望到我也很快低頭或往別的方向望去。
你這樣會令到我很內疚……
我還真的寧願給阿發他打我一拳，但最好不要打臉以上的位置。
「嗶──」
「哈，等我哋兩個左右門神再次發功啦！炒爆對面！」完全差覺不到我跟阿發有什麼不妥的Eric大喊著。
比賽主要是十一位正選對戰一堆後備及那個轉校生，因為這次最主要只是看看我們能否陪合到戰術及合作的關係是否良好。
比賽開始前，我自覺望向阿發。身為左右鋒最主要的是合作、默契，阿發你可別要在球場上發我脾氣。
比賽開始。
「嗶──」
王大雞先把球傳給了我，因為他也習慣了看我獨食。所以我就這麼一直帶球去到對面禁區，就在抽射的那一剎那，球竟然給人踢走……是那個轉校生。
我沒有猶豫立即轉身追回他，那轉校生一直控著球像靈蛇般在我的防守隊友之間穿越突破！
「太快啦…」Eric停下腳步來，眼神充滿呆滯。
無論我多快，也只能在他身邊阻撓，沒有足夠的空間與時間給予我搶球……
因為萬一我搶球一失敗，那轉校生就有足夠的時間逃離我控制範圍之內。
此時，阿發也追到過來我側邊，轉校生也進入禁區。
「組合技！」我大喊。
說罷，我從後方使用滑鏟攔截，用腳直鏟那轉校生。但如我所想一樣，他控住了球跳起避開，側邊的阿發再在此時一下踩踢把那轉校生的球踢走出界！
「嗶──」
「嗄…嗄……嗄…」我按住過度用力的雙腳。
「阿發…」我向他舉起姆指。
「唔…」阿發向我點一下頭，便自己回到中場。
以前的他會以笑容來回答我。
在休息期間，阿妤又剛好放學經過了足球場，所以她就順便轉頭望一下我。雖然我跟她可以正常打招呼，但阿妤跟阿發就雙方眼神有點尷尬。
然後，我就這麼看著她的背影離去。
我沒有要求阿妤要到場為我打氣或是等我放學，因為我知道她是喜歡有自由及自己空間的人，就像我也不想被人管太多一樣。
在下半場，平時獨食的我已經刻意有幾球傳給阿發，可是他還是這般目無表情，令我越感難做。
見過阿妤後他與我的合作關係開始有點失常，那轉校生利用自身的花式扭盤成功過了很多人。
在我跟阿發追到他身後之後他沒使出組合技攔截對方、在一些我必定會入球的時候選擇自己射向籠門、一整場幾乎可以說是沒傳過一球給我……這些行為令我開始越感氣憤。
「頂…阿發係咪0n9……」我又眼白白看著那轉校生入球。
「你同阿發反目真係反到出哂面喎……」王大雞說。
「屌，反目還反目！球隊入到波先係最重要啊嘛。」就算我跟阿妤在一起，但在這球場上也不能先放下一點私仇嗎。
「你估個個都係好似你咁放得開咩～」
「……」
「啱啱阿妤嚟個陣我都知你哋三個有尋常嘅關係嫁喇……」
「阿發，阿晞……你哋過嚟。」教練拍拍手。
我跟阿發一起走到教練面前，大家都有著一副很深的厚牆隔著大家，就連眼睛也刻意避開對方。
「你哋搞咩，罵大架？」教練一眼便看穿。
我兩個雙手放在背後，低頭望著地下沒有答話。
「你哋係左右翼，球隊嘅王牌，你哋分化到咁又唔合作好難發揮出正常水准。」
「係…」我跟阿發點頭答道。
「唔好再有下次。」教練說。
受教練訓話後，我們今天的足球隊訓練也就結束。在離開的時候，我自己忍耐不住追到踏出校門外的阿發……
我怕今晚大家不說清楚，我會在床上翻到天光也睡不著……
「阿發！」我大喊。
「點…」阿發停下腳步來，沒有轉頭。
「你搞咩啊，我同你係唔係有啲誤會？」
「咩誤會你自己最清楚…」阿發向來脾氣很好，這次卻因為阿妤而暗地裡握著拳頭。
一時之間，我無言以對。
「如果我冇同你講過我鐘意阿妤，你係咪唔會追阿妤？」阿發說。
「……」
「你唔洗答，反正已經成為事實。」阿發苦笑，然後離去。
苦澀。
而阿發那問題也在我腦中一直回轉。
「如果我冇同你講過我鐘意阿妤，你係咪唔會追阿妤？」
我到底是怎樣。
這一晚思緒亂得我再沒有去長跑，而是叫王大雞陪我落去地下酒吧吐一下苦水。我是一個，不能壓抑太多的人。
「知你愁啊，特登落嚟陪你嫁。」王大雞跟我碰拳。
「我係咪好賤……」
「感情嘅嘢…冇話賤唔賤嘅～唔通真係眼白白見住自己鐘意嘅人離開咩？」
「但係……我係一開始都唔知道阿妤係我鐘意嘅人，直到阿發話鐘意佢我先開始意識到自己鐘意阿妤……定係我純粹係因為好勝心所以先鐘意阿妤？我望唔透……」說畢，我把蘋果汁一喝而盡。
「我俾你杯蘋果汁有酒精，唔緊要？」上次給我卡片的那酒保細心問道。
我打了個嗝，然後掩住嘴：「喔…唔緊要、唔緊要。」
「感情好飄忽不定嘅……你今日鐘意，可能聽日又鐘意第二個，唉！總之跟隨自己感覺喇…！」王大雞完美表露了自己是個愛情新手。
「草原上嘅肉食生物都係比較鐘意搶敵人獵物多過自己捕獵。」酒保搭嘴，並推一杯酒精橙汁給我。
「咁我係咪姐係…」我望望自己手掌。
「我只係分享自己意見，唔洗放喺心。」酒保微笑。
「愛情真係好難明。」我伏在桌上。
「好多人都悔恨自己當時有能力，但係最後都係同唔到自己命中注定嘅一半喺一齊，所以如果你有能力擁有佢嘅話……你唔好懷疑自己嘅情感，至少你可以同佢喺一齊，往後慢慢確認喱段感情唔緊要……最緊要唔好一開頭就放棄，令到自己後悔。」說罷，那酒保望了望向遠處正獨自喝威士忌的獨臂結他手一眼。
「但係咁做會俾人覺得係玩感情……」
「至少令到自己唔會後悔。」酒保答。
原來酒保真的附帶吐苦水功能……
離開酒吧後，我苦思了一整晚，最後還是沒想那麼多，趕快入睡。
雖然我是個徹底的壞學生，但老實說我還幾喜歡上學，但現在阿發跟我的反目，令我回到學校都感到一絲惋惜。
曾經一起上天台喝飲料的日子也不再復現。
「你唔開心？」阿妤望著我的臉頰。
今天我約了阿妤一起去吃什麼免費炸雞，跟隨著卷上的地點來到魔鬼山上。
「免費炸雞～免費炸雞～！」為了不讓阿妤察覺到，我只好裝作輕鬆的哼唱。
「間嘢起喺山上，幾好啊？」阿妤笑著。
「又幾好？」
「有得行山囉。」
「唉……」我掩著眼睛：「你喱種咁健康嘅維他命少女到底喺邊到搵到。」
「咩意思……」阿妤斜眼望向我。
「讚緊你囉！」我搭住阿妤雙肩，推著她走快點：「Go！go！go！」
我跟著卷上的地點，最終在山上找到了間屋，走近一看那間只是荒廢的小屋……但門外掛著一個快要甩掉的牌子，上面寫著「炸雞大王」。
「吓…喱間嘢呀？」阿妤有點好奇。
「睇怕就係喇……」我踢一踢那快甩掉的門牌。
「砰──」怎麼給我踢一下後真的甩下來！？
「係唔係有人想食免費炸雞……？」一個穿著公雞布偶服的男人走出來問。
從外面可以看得見裡面荒廢佈塵，而且暗淡無光，活像個大騙局嘛！
「呃…喱張卷……」我取出拿張免費炸雞食用卷。
「喂…！」阿妤立即拍打著我的手及肩：「你傻架？見到咁嘅環境仲嚟食……？」
「哦！原來係免費食用卷……過嚟過嚟！」那公雞人走到我們身後，推著我們的背脊進去：「入去喇，有好美味嘅炸雞食嫁，哈哈！」
我跟阿妤對望一眼，我們都感到詭異。
我們進入這間所謂的餐廳坐下後，那公雞人說去準備炸雞所以離開一下，而我們則環視著這裡的環境。
「你係咪癲嫁？帶我嚟喱啲地方食嘢？」阿妤低聲問。
「反正都嚟到囉……求其啦…！食埋先走。」我硬說。
這裡不太大，中央放了唯一的桌椅，而且牆壁都貼上了炸雞的那些新聞。
「喱到有啲奇怪，得我哋一張檯……」阿妤低聲說。
然後她下一秒已經捉住我的手：「走囉？」
阿妤就是永遠如此，像個保護我的大姐姐，自己女友是姐姐型的話真的不用費心太多，做任何事都會保護你就住你，這就是為何我對小妹妹沒興趣的原因。
幻想一下假日坐在沙發內，然後睡在姐姐型的阿妤雙腿上會有多幸福～
「喂…！」阿妤拍打我一下，打斷我的白日夢。
「吓？」
「炸雞到囉！」那公雞人興致勃勃的取出數塊剛炸好的炸雞。
「仲有冇第二啲嘢食…？」我問。
「有，我哋有最出名嘅蘑菇雞批！」公雞人答。
「呃…仲有呢？」我追問。
「有遠近馳名嘅蘑菇雞批。」他依然答。
「吓？」
「有我精心整嘅蘑菇雞批！！！嘿嘿，即刻整俾你食！」我還未同意，公雞人已經自己拿主意走去廚房弄給我吃。
「痴線嫁？」雖然阿妤口裡這樣說，但還是忍不住偷笑。
我站起身來打算看看貼在牆上的新聞報紙……
「炸雞勇士……健力士世界記錄，一分鐘食一百件炸雞！？」這是說那個公雞人嗎！？
「到！」炸雞勇士把蘑菇雞批放到桌上，快到離譜。
「請慢用。」炸雞勇士又走回入廚房。
我回到座位，阿妤用叉翻了蘑菇雞批到我嘴邊要我吃。
「女士優先。」
「係到你先喇！」阿妤直接把整個蘑菇雞批擲到我臉上，然後大笑。
「……」我用舌尖品嚐一下臉上已經容爛的蘑菇雞批。
真他媽的難吃！！！！！！
「走囉！？」我問。
阿妤點頭。
就這麼，我跟阿妤經歷了一次莫名其妙的奇歷，而當初為什麼有那張來歷不明的免費食用炸雞卷放到我信箱，我至今也還未知道。
跟阿妤在一起的時間，永遠是過得最快樂。
如果沒了她，我也不知跟誰渡過每個漫長的星期六、日。以前我總會不時跟阿發在深夜踢球，現在可能不會再看到。
但有阿妤陪的這段日子，可以說是我年少時最歡樂的時光吧？
她會每晚陪我睇波打機、每個星期五到處吃、有時候會陪她游水但總是輸給她還有聽著彈結他或一起夾歌。
但遺憾是，這陽光…
我最後還是無力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