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智][本格推理]H的悲劇: 第二十九章 (上)
「唉……」 楊唯嘆了口氣。「狼哥，到底我們在等什麼。你讓我買的幾本雜誌早就看完了。」
「等那班老人家來放飯。」 熊振狼呷一口普洱茶。
「你還要問嗎？ 你真煩…。我希望自己不要被你盯上。否則一定會自殺。」
「誰要盯上你。」 熊振狼反嘰道。
「你怎麼知道他們會來這裡吃午餐。」
「股市中場休息整一個小時。一般茶餐廳或者快餐店都坐不了這麼久。那些老人家要麼回家吃飯，要麼來酒樓。」
「所以，你也只是碰碰運氣。」
「看來我們今天運氣不錯啊。」 熊振狼說話時看著窗外，有六七個老人家朝著酒樓這邊走過來。
過不了一陣子，那些老人家都各自找到位置坐下來。有些三兩成群，有些則自己一個人坐下來。熊振狼確定了他們的位置後，拿著自己的茶杯走到其中一個獨自坐下的人身邊。楊唯也跟著。
「林伯，我可以坐下來嗎？」 熊振狼問。
林伯瞄了瞄熊振狼，說道：「你還在嗎？我真的不能說什麼啊。」
「我，大概明白。」熊振狼見林伯回話，就自顧自坐下。
「哈，年輕人，你怎可能會明白呢。」林伯若有所思地說道，「你，是他的上司嗎？」
「我只是他的前輩，並沒有當他上司的資格啊。」
「呵呵，你看上去比你拍檔年長很多啊，不過你應該還不打算在這個時間退休吧。」
「這個當然。」
「所以，你還是會有收入的，財富還在一點一點的累積。可是啊，我們這些老頭，不上班也沒有收入，每天吃喝拉睡所花的錢也得算清楚，一個不小心病了，看醫生還得花上一大筆費用。要是能一命鳴呼還好，最怕每個月要去醫院左檢查右檢查，查出一大堆毛病，還得吃藥，可苦了。」
「嗯，你們年輕的時候，還沒有退休金制度吧。儲蓄保險之類的東西呢，流行嗎？」
「那種東西誰會買啊？不是經常聽到別人說這個不賠那個又不賠的消息嗎？我可不會玩文字遊戲，更不想被經紀騙。那些賣保險的人，總是拿出一大堆文件讓我簽這裡簽那裡，文件上密麻麻的字你看得懂嗎？」
「嗯，我有同感，完全不明白在寫什麼。」
「你們年輕人也看不明白，沒有讀過書的我們更不用說吧。保險這種事，不是我們能參與的，我們只能自己守護自己的棺材本。」
「所以，大家便開始買股票了嗎？」楊唯問道。
「起初，只是把錢投在定期存款，也有外幣定期。只不過，定期存款一年最多只有兩厘或者三厘利息，有時候見其他人興高彩烈的炫耀自己一天就賺了幾百塊，心裡總不是味兒，腦裡不禁想 “連那個看上去很笨的誰誰誰也能輕鬆賺錢，為什麼我就不行呢？”，當心裡萌生了這種念頭的時候，就再也難以抵抗股票的魔力了。」 林伯頓了頓接著道，「我記得一開始的時候什麼也不懂，問了幾個朋友，還天天看電視財經節目，迷迷糊糊的便買了一個號碼，很可笑地，我看着股票機上的數字不停在跳動，自己的心情也隨着股價波動。到底是我在玩股票呢，還是股票在玩我？很幸運，我第一天買股票便賺了一百元。別小看這一百元啊，當年我拿着這賺回來的錢，帶老婆上了很高級的西餐廳點上兩份牛扒。結婚以來，老婆跟着我捱苦，看着她當時的笑容，腦中唯一的聲音只有”我要賺更多的錢，讓老婆過上好的生活”。自此，便把投資的注碼越加越大了。結果是怎麼樣，我想，不用我多說了吧。」
「八十年代發生過幾次股災，不知道你經歷了那一次？」
「哈哈哈，全部都有經歷過。87年那一次把所有錢都輸光了。」
「哪… 哪… 怎麼辦？為什麼你輸了一次，還不收手呢？」楊唯很驚訝的問道。
「這就是股票的魔力吧。股市好像有一種莫明的吸引力，不論你如何跌倒，你還是會再滲和到裡面去的。不過，現在人老了，也只會買一些收息股，不會再炒號碼了。所以啊，我們一班老街坊天天在銀行，表面上是炒炒股票，實際上只是沒什麼娛樂，也沒有閒錢去旅行，大家當成是消磨時間的活動罷了。」
「我看你們互相之間有點像…… 怎麼說呢…… 多年的戰友，是這樣吧。」楊唯說道。
「哈哈哈。哪有什麼戰友。街坊之間雖然會互相討論大家投資的股票，但大家心裡面也有一條線。」
「一條線？」
「大家心裡面的這條線就是不會跟着另一個人買股票。」林伯喝了口茶繼續道，「如果某人根據另一個人的建議買股票，賺了錢大家開心，要是輸了便隨時引起爭執。所以，銀行裡的街坊都不太會向其他人推薦股票，免得大家吵架。」
「哦，原來如此。」熊振狼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所以說，不要想問我買了什麼股票了，這種事可免則免。」
「我明白了。不過，我想問的並不是林伯你買過什麼，只是想向你打聽另一個人買過什麼。」
「誰？」
「何柔。」
「何柔…。何柔…。」 林伯好像在腦海中翻查這個人，「你們說的何柔，是不是柔嬸啊。好像，住在裕民坊那邊的。」
「是的。你知道她以前都投資什麼嗎？」
「柔嬸… 她很固執的。雖然經常看着我們炒股票，她卻說不想炒炒賣賣。多數也是買賣外幣，存一下定期的樣子。」
「還有嗎？」
「這個……」 林伯慾言又止。
「我們現在不是在辦公。只是普通閒聊。」
「我真不知道柔嬸有沒有買。只是，有一次她拉我到一角，問我那個債劵是不是很安全。」
「哪個債券？」 楊唯問。
「還有哪個，不就是豬狗兄弟那個嘛。」
「你是怎樣回答的？」
「唉……。我已經不記得我說過什麼傻話了。反正，我自己也惹得一身屎。」
「錢有拿回來嗎？」
林伯這時看了看四周，點了點頭。
「錢能拿回來就算了吧。」 熊振狼拍了拍林伯的肩膀，向楊唯打了下眼色。「林伯，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