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戰場: 浸大篇‧13.興華街(續)

13.興華街(續)

團隊：張明德、黃海澄、蘇莉、馬惜君、陳錫明、江國斌、胡添祐、張采、司徒瑞、劉敏霞、古有榮、張豐年、林太華、鄭約

面前的是興華街近貿易廣場的一邊。或者是車流與原設計有落差，興華街這段原本放置了一個個水泥屏障，用來收窄馬路，縮短行人過路距離。這些水泥屏障都被軍人搬去做路障，令這條街頓時空盪盪，顯得特別冷清。
這是一條又長又直的街，從山邊一直到長沙灣家禽批發市場，之後接駁的興華街西微微轉彎，連接到海邊船廠。德貞女子中學，就在興華街西的中段。
要走過這條路不容易，必須要小心前後方突然有政府軍出沒。雖然路上泊了不少車，但不代表能安全通過。
幸好前面左方是幸俊苑，眾人走進屋苑的小花圃內，用大廈作掩護前進。
前方荔枝角道曾有軍車駛過，但眾人躲避妥當，沒有被發現。
過了一個街口，去到IVE黃克兢分校。由這裡開始沒有花圃或其他可以躲藏的建築物。




街道長而直，兩旁是高高的牆。眾人只有躲在為數不多的車後，一輛接一輛的向前走。
後快就到達荔枝角道路口。

「條路咁闊，又無地方掩護，點算?」長天學生林太華問。
「好問題。」張明德說，「分左右兩批前進，先睇睇安唔安全，確認安全之後全體快速跑向對面嘅車後面，立即搵地方匿埋。」
沒有人提出異議，很快就分出兩批人。張明德與江國斌分別在左右兩邊貼牆而立，察看對面荔枝角道兩邊有沒有車駛來。
荔枝角道很平靜，沒有車經過。張明德與江國斌對望一眼，向後招一招手就開始衝。其他人立即起跑，衝到前面幾輛車旁。
張豐年、劉敏霞等人跑得太急，到達後不停喘氣。全體等他們休息幾分鐘，就繼續向前走。
前面是十七八輛停在路中心的汽車，似乎因某些原因塞在這裡，而司機早已遠去。
突然，後方的荔枝角道傳來一陣車聲。幸好現場有不少汽車，所有人立即蹲下來。




三輛軍車由荔枝角道轉入興華街，向順寧道方向駛去。不過，軍車在幸福街街口停下來。最前一輛車的軍人下車，看一看前面的障礙物，就到後面與另外兩輛車的軍人談話。
看來，他們是趕過來視察守軍的情形，但眼前只有死屍，哪裡還有守軍?幾個軍人說了一會，就上車轉入幸福街。
等軍人離開一段時間，所有人才站起來繼續走。

這一段興華街兩邊是家禽批發市場，都是用鋅板包圍着。再向前走，就是西九龍快速公路的天橋。
越近天橋，眾人就走得越慢。天橋下方是通州街，有工人在豎起一塊塊水泥板，工人旁邊有兩個軍人監工。水泥板似乎是預先製成的組件，由車上吊下來，從側面看是上窄下闊，可以緊緊併在一起。
軍方這個時候竟然進行圍板工程，令人覺得很奇怪。
張明德在車後，向黃海澄打眼色。黃海澄點點頭，兩人同時舉槍。司徒瑞、古有榮、蘇莉、馬惜君見他們舉槍，也各自瞄準一個人。
陳錫明舉手，用手指倒數。彭的一聲，六枝槍幾乎同時開槍，軍人、工人全體倒下。
幾個人立即向前走，馬惜君與蘇莉做她們最常做的事──補槍。




「佢地豎起水泥牆做咩呢?」
「用嚟分隔唔同地區。」
「點解要分隔?」
「唔知呢，可能有利佢地嘅行動。」

當張明德等人走過去水泥牆，張豐年、林太華與鄭約卻站在原地不動。
黃海澄發覺後，站在路上回望，報以一個疑問的眼神。其他人也停止移動，一起望過去。
張豐年先開口：「做咩要殺工人?」
張明德想了想：「佢地可能係敵人，我地無辦法確認，殺佢地係為自己安全着想。」
「但係佢地只係工人。」鄭約說：「無槍，無威脅。」
張明德道：「如果佢地向其他軍人求救，點算?通訊器按一按掣，對方就知道有危險。」
鄭約續說：「呢D只係你自己猜測，可以叫佢地舉起手，等佢地無辦法求援。」
「或者我地做得唔夠好。」陳錫明向後走兩步，攤開雙手，「但係頭先時間唔多，無辦法冷靜落嚟去諗最好嘅處理方法。畀我指揮都會咁做。」
林太華望一望地上屍體：「即係話，為咗自己生存，可以殺無辜嘅人?」
「唔可以。」江國斌肯定地答。「唔可以故意殺害無辜，但係你要記住，而家係戰爭，有時候情況危急唔到你慢慢諗。戰爭入面生存，要用最保守方法，唔可以令自己冒太多風險。」




張明德續說：「經過今次之後，下次遇到同樣情形就識得點去應對。如果有咩建議，大家可以提出嚟，用最好嘅方法去做。」
林太華揮一揮手：「但下次又殺無辜嘅人咁點算?」
「無可能計得咁多!」陳錫明道：「戰場上每次情況都唔同，點有得保證傷害唔到其他人?如果軍人脅持市民要你自殺，你係咪會自殺?戰場上首要考慮，係自身安全，如果有D行動會傷害到其他人，我地只可以將傷亡減到最低，但無辦法保證唔會傷及無辜，呢種諗法好唔現實。」
張明德道：「樣樣都要兼顧，到頭來就咩都做唔好。『無所不備，則無所不寡』，《孫子兵法》講呢，就係咁嘅意思。」
所有人靜下來。黃海澄說：「總之之後盡量唔好傷到其他人。行啦，唔好企係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