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保安道街市

團隊:張明德、黃海澄、蘇莉、馬惜君、陳鳴光、陳錫明、郭少東、何北、江國斌、余慶昌、胡添祐、徐少貞、張采

保安道的盡頭就是明愛醫院,余慶昌的傷口還滲着血,但比初時好了很多,臉上也有點血色。
不過此時距離醫院還很遠。眾人沿着李鄭屋邨古墓一邊向前走,不久就走到保安道街市。

街市下層。經過一場場血戰,下面賣菜一層地上、牆上都染上了血。深紅色乾了的血跡上,再有一層層新濺上的鮮血。
鄧叔在街市內賣菜已有十多年,從來沒見過這種場面。軍人衝下來殺人,菜販反抗被殺。後來演變成菜販之間是不是向軍人投降而爭吵,初則口角繼而動武互劈。
鄧叔拿着西瓜刀,向扶手電梯走去。




「企係度!」水果檔前站着一個人,拿着牛肉刀。牛肉佬指着鄧叔:「等軍人嚟先走!」
「啋你都傻,軍人返嚟我地全部無命呀!」
「係咁,你就首先無命!」
說罷牛肉佬舉刀劈向鄧叔,鄧叔舉刀擋格,「錚」的一聲被震退兩步。
「黐線!」鄧叔拿起旁邊的蘋果,擲向牛肉佬,將他逼開。拿果時鄧叔摸到一柄小刀,隨即飛出去。
「呀!」小刀插中牛肉佬左手腳,鄧叔繼續退後。
牛肉佬痛得大叫衝上來:「殺咗你!」
鄧叔連忙退後,但牛肉佬衝上來舉刀砍下。
鐺!
牛肉佬左腳受傷,右手舉刀時失去平衡劈不中目標,刀身陷入了菜販的木枱裡。鄧叔立時舉刀前挺,直插牛肉佬腹部,再補一刀插中心臟。




牛肉佬掙扎一會,全身無力向前壓倒鄧叔。幾經辛苦,鄧叔推開了牛肉佬的屍體,緩緩地站了起來。
「幾廿歲人,估唔到要揸刀殺人......」鄧叔自言自語,來到扶手電梯旁邊。

街市中層是魚檔和海鮮檔,平日人流如鯽。無他,附近居民多,而街市價格合理。不過現在,魚檔只剩下兩個人。
魚販張嬸和他十多歲的兒子張達成,正在收拾物品離開,突然眼前出現一個軍人。
「他媽的!這裡還有人!」軍人以鄙視的眼神看了看他們。
張嬸兩人不想多生事,繞到另一邊出口離開。
「站住!」軍人叫道。
兩人站着,望向軍人。
「這個孩子要跟我走。」




張達成一時間不知所措,站着不動。軍人走過來拉他的手。
張達成的手因為收拾魚檔而濕漉漉,手掌一縮就能掙脫。張嬸說道:「唔好理佢。」兩人立即離開。
軍人沒有帶槍,而是拿着街市隨手拾來的鐵棒衝上前。張達成見狀,立即將身邊一個大鋅盤拋過去,再拿另一個擋着,令兩人與軍人有距離。
地面濕滑,軍人不敢太用力纏繞,以防跌倒被反擊。張嬸和張達成各人拿了一把刀在手。
「你們要反抗?好,我兩個都殺了!」
三人很快去到窄長的走廊的盡頭,地面已沒太多積水,兩過兩步就到其中一條扶手電梯附近。
張達成一拋,將手中鋅盤拋了出去:「走!」
鋅盤沒能阻攔軍人,很快就追了上來。只見他手中小刀一揮,就在張嬸背上劃出一條深血痕。
張嬸受傷倒地,軍人沒有理會她,逕自向張達成追來。那軍人右手一拳,打中張達成的臉。
張達成跌倒在地,手上的小刀跌出身邊兩米,他立刻跑上去拿。但軍人比他更快,一腳踏住他的背脊,令他不能動彈。
軍人舉起手中鐵棒,大力一揮!
碰!
鐵棒在地上打出一個洞,軍人的身形微微傾前,背上噴出血花。
張嬸從後偷襲成功,但沒有停手,半秒內已在軍人背上插了兩刀。
然而軍人未即時倒下,轉身舉起鐵棒一揮,把張嬸打倒在地。




軍人轉身的同時,張達成爬出兩步,拾起小刀,此時正在軍人背後。他向前一插,小刀插入軍人的頸上。
軍人還想反抗,但三個傷口血如泉湧,不到半分鐘就倒下去。

鄧叔聽到上層有打鬥聲,立即走上去,看到張達成殺死軍人的一幕。
「後生仔,你無事呀?」
「無事。我媽中咗刀。」
兩人趕快到張嬸身邊一看,背脊的刀傷還好不深,但要立即止血。
「不如送佢去醫院啦。」
「唔得呀,要止咗血先,你識唔識?」
「我唔識急救呀,快D搵人嚟幫手。」
張達成聽罷跑了出去。

「喂!企係度!」張明德與陳鳴光舉槍,指向街市跑出來的少年。
「快D過嚟呀!有人受傷呀!」那少年沒有害怕,反而招手叫他們去街市。
聽到有人受傷,所有人都向街市走去。




此時張達成看到隊伍中有軍人,遲疑了一下。
黃海澄問道:「人呢?」
張達成拿起刀:「你地咩人!點解有軍人係度?」
蘇莉攤開雙手:「唔使驚,我地係學生,佢地幾個投降咗啦。」
張達成還將信將疑,其他人已找到張嬸。
「傷口唔深,不過要止血,先扶佢坐埋一邊。」
幾個人幫手之下,張嬸終於初步止血。江國斌向鄧叔和張達成詢問街市情況,不禁搖頭嘆息。
黃海澄站起來說:「傷者暫時止咗血,不過傷口好容易再爆開,要扶住慢慢行去醫院先得。」
「我地扶佢走啦。」何北與郭少東兩個軍人扶起張嬸,眾人慢慢向明愛醫院走去。

保安道直行,要經過三個街口才到醫院。傷者不能走得太快,眾人只好慢慢推進。
幸好這幾個街口都沒有遇到政府軍,這段路還算安全。明愛醫院是在前方的小山上,保安道盡頭是一條向上通往醫院的車路。
接近明愛醫院,地上屍體就更多。最下面的是平民屍體,而在上層的多數是軍人屍體。走在斜路,傷者更見辛苦,眾人不得走走停停。
終於走到懷信樓急症室,但醫院內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