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界殺神傳奇: (二十四) 二十四橋明月夜

答完學生們的問題後數天, 商善就收拾行李北上揚州, 路上商善想如今還好不是三月時分, 要不然就應了那句 “煙花三月下揚州”. 七月的江南已經有點火熱的感覺, 說實話商善根本就沒有心情在這個時間去遠遊, 去揚州最佳的時機其實是在深秋, 二十四橋觀明月那是何等有詩意啊. 但如今這趟前去觀的不是風景, 更加不是人文, 而是 “緣分”, 那什麽是 “緣分”, 對商善來說這要比什麽 “宇宙時空” 來得複雜得多. 走之前與 Richard 吃飯話別, 他問商善何時回來, 商善笑了笑説: “緣盡則回.” 

商善這些日子也曾認真思考過老者所說關於形體的話, 商善覺得那個老者説得很清楚, 自己的思維現在已經可以不受形體的控制, 但思緒是無形的, 也就是只能觀察而不可直接採取行動, 也就不能像電影裡的超人那樣, 在天空中飛來飛去, 可隨時拯救失事飛機, 或者是幫助可愛的美女. Richard 因此認為商善這次去揚州找得很可能是一副可穿戴的盔甲, 但至於盔甲如何能上天入地, 那他就搞不明白了.

Richard 搞不明白, 商善就更加不明白了, 反正 “緣分” 嗎, 至於緣分究竟是一個 “物體” 還是一個 “人”, 商善一點也不知道, 既然連人與物都不知道, 還去找哪門子緣分? 

商善覺得緣分這東西只有遇到了你才會明白, 緣分就等於尋找你的那一半, 茫茫人海中為何她才會與你共渡人生? 這就是緣分. 因此雖然商善也不知道去揚州找什麼東西, 但還是訢然前去, 大不了就是去旅行一次, 除了天氣有點熱外, 揚州的湯包, 明媚的瘦西湖, 二十四橋明月夜還是不錯的嗎. 那個喝洋水長大的 Richard 説得很輕巧, 二十四橋是地名, 明月夜是時間, 那老頭的意思就是讓你在初十五的明月夜到二十四橋上去. 商善大笑道: “中國古詩裡所說的都是虛名, 二十四橋肯定不是指一條叫二十四的橋, 揚州水道多, 因此滿城都是橋, 二十四橋泛指揚州, 這是以景代替名字. 如今在瘦西湖公園裡的確有一座二十四橋, 但那是後來仿造的, 沒有任何歷史價值.”

商善道揚州後就在市內找了一家快捷酒店, 便宜方便, 在此住上一個星期的價格等於在豪華酒店住一晚. 放下行李, 換上身寬鬆的衣服, 出門吃湯包去也, 俗話說, 偷得浮生半日閑, 商善就此享受白天皮包湯, 晚上湯包皮的揚州人生活. 吃飽喝足之際, 逛逛寺廟, 街道, 山莊古塔, 聽聽江南小調, 喝喝清香綠茶, 至於緣分嗎, 商善并沒有特別放在心上, 反正那玩意也不能強求.  商善的計劃就是在城裡先住上三四天, 然後渡江去找那位師叔祖指點迷津.





商善去到揚州的時候正趕上農曆六月十九觀音得道的日子, 每年這天揚州觀音禪院裡是遊人如織, 熱鬧非凡, 香客雲集. 揚州觀音禪院起源於隋煬帝的行宮 “迷樓”, 這位運氣不佳的皇帝曾說過, “使真仙游此, 也當自迷.” 此禪院有兩大特色, 一是只供奉菩薩而沒有一般佛寺內的釋迦牟尼; 另一個特色是除了供奉觀音外還有普賢文殊地藏這三大菩薩, 一個廟宇四大菩薩, 到也便民. 其實讓商善最讚歎的是這裡的主殿, 圓通寶典裡有一個巨型的觀音坐蓮像, 那個觀音可是個不多見的男相觀音!

商善本性不喜歡熱鬧, 心想這白天肯定是人山人海, 自己也沒有必要去湊這份熱鬧, 加上那天晴空萬里, 他想禪院裡一定熱的要命, 不如等金烏西落白兔東昇之際上去遊玩一番也算不枉此行. 這些天一來是天氣比較熱, 二來也是明月夜的說法, 因此這些天商善大都是在夕陽西下後才開始在城裡漫無目的地瞎逛. 

那天傍晚商善信步上山, 一路上都是往山下走的人, 這時節才往山上去, 商善到顯得挺異類的. 入了山門, 商善也沒有什麽特別的目的, 只是信步亂逛, 東看看, 西喵喵. 這時的廟宇裡人煙稀少, 熙攘一天後的寺廟似乎已經開始逐漸恢復到應有的肅靜與寶相莊嚴, 風從江邊吹來, 月影婆娑, 涼氣陣陣, 商善覺得這次真選對了時間. 

“這不是商施主嗎? 久違了!” 對面走過來一個中年的僧人, 打量了一下商善, 開口問道.

“師傅, 你是,..?” 商善覺得有點新奇, 這月夜古剎裡居然還有認識自己的人, 他端詳着對面這位方臉僧人, 怎麽也想不出來曾經何時遇到過這樣一位和尚. 





“商施主, 你認不出我了? 我是三十年前的心悟啊.” 那個僧人笑着提醒商善.

“怪不得不認識你呢! 那時你還是個這麽高的孩子.” 商善也笑了起來, 用手比劃了一下那時心悟的身高. “真沒有想到三十年後我們會在這裡相見. 道濟師叔祖尚好?”

“托您的福, 老師叔祖一切都好, 他還常提起您呢!”

“我本這幾天就想去看看道濟法師, 真巧在這裡遇到你.”

“我是奉師叔祖的命令到這裡來給觀音上香的, 明天一早就回去, 不如你跟我一塊回去?”恐怕是他鄉遇故知的緣故, 心悟拉着商善的手熱情地說道. “你看, 我們多麽有緣分, 我這一年就今天到這裡來, 恰恰就碰上了你.”





“緣分, 是啊, 緣分.” 商善似乎有些自言自語, 心想, “我來揚州不就是為了找緣分, 二十四橋明月夜, 俗話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莫非緣分就在這裡?” 想到此, 商善也笑著說道: “好啊, 明天我隨你一同去拜會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