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巴士,我依舊坐在上層。
 
我前面的坐位,坐著一對年輕情侶,使我想像如果妳也在的話,我們會不會像前面那對情侶一樣。
 
有話就談話,無話就各自各玩手機,累了就依在一起睡覺。
 
看著窗外的街道,看著林立的廣告牌,每天都很多人途經這裡,每天都有人看過廣告牌。
 
如果,我登一個廣告,去找妳。妳會不會看到呢?
 


「尋人啟事。」我右邊的一位叔叔正在看報紙。
 
在街上貼尋人啟事?
 
登報紙尋人?
 
電話震震震,聆聲響響響。
 
——是阿力的來電。
 


「喂?」我滄桑地說。
 
「屌你唔睇訊息。」阿力一句屌來。
 
「頭先趕住出門,有咩……你依加講啦。」我沒精打彩。
 
「點啊,你話本筆記有用?即係,你能夠憑潛意識去影響夢境?」阿力緊張地問。
 
「係啊,另外,我係隻紅雞蛋上面寫字,結果夢入面既我,成身都係文字紋身。」我說。
 


「嘩,咁好玩?」
 
「唔好玩囉。」我扁嘴欲哭,「我好掛住藍藍啊,但我冇晒紅雞蛋喇。」
 
「琴日爛左嗰隻呢?你唔係話留起左咩?有冇辦法整返好啊?」他問。
 
「仲係雪櫃,用碗、保鮮紙包住。」我說。
 
他沉靜半晌,然後「嗯……」了一聲。
 
「邊有可能整返好……就算整返好,都冇用啦。即使可以長長久久,白頭到老,結果第二日我一樣會係朝早醒返。」
 
「就算今晚有得再見佢一次,聽日一樣要面對現實。」我說出了比較理智的話。
 
「咁你諗住點啊?放棄嗱?」阿力問。


 
「我最想,係可以係現實搵到佢,但我……」說著又很想哭,「我一啲線索都冇。」
 
「我想試下登尋人啟事之類,搏一搏。」我垂頭說。
 
「咩年代,你醒返未啊?哩度係21世紀啊,互聯網發達既年代啊。」阿力說,「屌你鬧少陣都唔得。」
 
「咁你話……我可以點喇?」我無助地問。
 
「你唔借用下網上人肉搜尋、起底小組既力量,都借用下Facebook大神既力量丫。」
 
「比起你傻傻仔仔晒錢去登廣告,或者返工嗰時同圍搵人……」他激氣地說,「不如你寫低要搵既人,寫低佢既特徵,寫低你地既共同經歷,然後係網上面發佈,睇下有冇人應機仲好啦。」
 
「總之,你上討論區開個post將經歷打晒出黎又好,用facebook廣傳又好,總之咩方法都用晒佢,可能好快就會有好消息。」
 


「係咪……真架?」我問。
 
「但係你做戇鳩野之前,嗱嗱聲將你琴晚個夢講出黎先,我照舊幫你分析下!」阿力說,隔著電話的他,好像托了一下眼鏡,「然後,今晚照舊係Sweet Cafe,開第二次戰略會議。」
 
「我會叫定野飲等你。」他再補充。
 
「哦……」我答應了他,「咁我講架喇。」
 
「等等,我拎筆同筆記簿先。」他截停了我,靜了數秒,按出筆芯,「OK,你可以講喇。」
 
「琴晚既夢,我係一隻風精靈……」
 
接著,我把昨晚的夢境,以及明天的希望,交托給我的好朋友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