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夢境與少女相遇後有壞人殺死了我: 第09章 (37)
9.6. 失控
在紅毛接過我的一擊之後，雖未倒下，然而身上的黑袍，已被旋風卷破。
他的紅色五芒星紋身失去光澤，暗淡一片，看上去敗勢已現。
只是，我卻在意他腹肌上被束縛的「龍紋身」。
「哩個紋身？」我問，右拳從他的格擋中收回。
「哩個……係我既火精靈紋身。」紅毛喘著氣說，卻不敢直視。
「我記得，你以前好似係一個好有威望既火精靈。」我說，質問，「點解，要遁入魔道？」
「為左殺你。」紅毛屈辱地說。
「咁既話，你應該依靠火精靈既力量。」我坦白地道。
「依加，我比最後一個機會你。」我退後，再退後，距離他十五米，「用你既火精靈龍紋身，向我打出你曾經引以為傲既火系攻擊招數。」
「但係……」紅毛仍有猶疑。
「或者，你企係度等死。」我說完，右臂再次招引強龍捲風。
看著一縷一縷的風被我牽引，他二話不說，丟開血石戒指和銀手鏈，認真地閉眼沉定下來。
待他再次爭開眼睛的時候，即使仍然帶著魔鬼的眼神，但是腹肌上的龍已經解封，重新活動起來。
「唔好後悔。」紅毛說，發動封印已久的龍紋身。
龍紋身微現幽光，發出龍的咆哮，「哮……」
附近圍觀的人，都感到一股威武的壓迫感。
紅色的火精靈火焰，從他腳底冒至頭上，在焚燒的裡頭，隱約可見一頭猛獸巨龍。
「哩個係我現時能夠使出既最強火系攻擊。」紅毛說，眼裡是認真，是毫不客氣。
左右手，在身前上下相對，聚集一束一束的火焰。繼而，火焰被注入龍的靈魂。
「黎啦咁。」我全身的齒輪紋身，都加快轉速，右拳的龍捲風也準備就緒。
「九 ‧ 頭 ‧ 龍 ‧ 炎 ‧ 波！」他雙掌向前一推。
威武的火龍，被他一推而出，滿身火焰地飛撲過來。
龍頭張大的嘴巴，滿含密密麻麻的尖銳龍齒。
其氣勢絕不在春郎的白虎擊之下！
「點解，唔一開始用哩啲招黎打呢？」我嘆息。
「龍捲風拳！」我兩步上前，揮動右臂，把右拳打出，讓風把火龍捲散。
龍捲風與火龍碰撞，火龍馬上被捲散，但火燄卻沒有消失。
反而，分裂成九條中型火龍，九個龍頭一同咬來，「哮吼——」
「風阻！」我見狀，把其中一個龍捲風紋身，設換成風牆紋身。
「啵——」一幅大型的風牆，抵擋住九條火龍。
熊熊的火龍在牆前被強風吹著，不單止沒有熄滅，反而舒適地加大火勢。
火龍的氣勢漸漸壯大，快要把風牆吞噬。
「不愧係火剋風。」我退到後方，把龍捲風紋身和風牆紋身都換成大炮紋身。
風牆因而消失，火龍長驅直進，撲面而來。
「壓縮炮，連續發射！」我雙掌，共四個大炮紋身，一齊發炮。
這時候，一個滿身有龍在遊走的男人，到了我的右邊。
「紅毛？」我錯愕。
他身上的龍紋身，非常活躍地在他腳、身、手、臉等部分快速來回遊動。
下一刻。
「啵——」我被他的火拳擊中，腹部遭到重創，整個人飛了開去。
「轟。」撞到碎礫當中。
九條火龍看準機會，一同往碎礫撲來。
「程強！」藍藍尖叫，想過來但被夜來族人攔住。
在碎礫中，我變小，加速齒輪轉動。
九條火龍撲入碎礫中，將這一帶炸成火海，「轟、轟、轟、轟！」
「轟、轟、轟、轟！」
「拍呼——」我及時振翅，飛上天空，沒有被火燄吞噬。
可是，沒有喘息的時間，紅毛已經拍動魔鬼翼，來到我的身後。
「風阻。」我及時說，抵擋下一記的火拳。
只是，變小後的我，力量大幅減少。
「呼——嘣——」風牆連同我一起，被打落地面。
陷入地面的我，立即變回人類大小。
然後，我想確保自己的意識清醒，繼續操控全部紋身。
——只要齒輪繼續轉動，我就不會有問題。
但是，意識好像有點模糊。
「大鑊……」我嘗試坐起來，右手按著頭部，仍覺暈眩。
紅毛落到我的身前，「點啊，撞親頭？」
接著右手一記抽擊，打中我心臟的位置，「呼——轟——」我撞向他曾經撞向的樹林，倒地不起。
「原來剋住風精靈黎打，係咁爽。」他自大起來，飛上天空，準備下一次的九頭龍炎波。
「頭先，其實你唔應該比機會我。」注入龍靈魂的火焰，正在他手中迅速形成。
糟糕了，如果被這一招擊中，或者我就……
我坐起來，摸摸被他擊中的位置。
胸前，心臟的一組齒輪紋身不見了。
「去……左邊？」
我感應一下身體的紋身，原來那一組齒輪，被打了上腦，附在額頭之上。
在耳邊，我聽到「格、格、格、格……」的齒輪轉動聲。
再來，我的意識、想法都很飄散……
咦？我？
意識，沒落了。
我行屍走肉地站起來，所有齒輪以極致的速度轉動。
齒輪像摩打一樣，高速轉動中，發出過快的「吱吱」聲。
附近與之相配，而且共鳴的，是聚集而來的風。
大量的風纏繞著我，不停地高速旋轉。
「九頭龍炎波！」紅毛興致勃勃地，推出自以為是的一擊。
火龍氣勢磅礡地飛撲下來，展開龍的嘴巴，露出龍的銳齒。
行屍走肉的我，左手軟軟地提起，左掌心出現一個牆壁紋身。
「又係風牆？」紅毛問，嘗試告訴我一些事情，「冇用架喇！」
「風阻。」
在周邊旋風的協助下，我放出一道慢慢旋轉的風牆。
行屍走肉的我，繼續在右手掌心，構成一個龍捲風紋身。
「啵——」猛烈的火龍撲在風牆之上，慢慢地想把風牆吞噬。
接著，全身齒輪發出吱吱聲的我——
把龍捲風紋身的右掌，跟牆壁紋身的左掌，合拍起來。
「龍捲風牆。」我說。
「呼、呼呼、呼呼呼呼——」風牆立即加速旋轉起來，在三秒間加快至極速，將整條火龍吞噬進去。
轉眼間，把火龍吞噬的龍捲風牆，變成一片火焰龍捲風牆。
火龍即使想要分裂成九條龍，也無法從中脫離。
「又係咁……」紅毛感觸地說，「十年前你贏得最強火精靈稱號，就係因為，你識得用風控制火，所有火到左你手上，都變成你既玩具。」
火焰龍捲風牆如飛碟一樣，被我飛出。
「呼——轟。」炸中了紅毛，把他從天空上撃落。
行屍走肉的我，瞬間來到他的面前。
發動全部機能，準備打出致命的一拳。
「殺……左我啦。」紅毛多處冒血，低下頭來，「係我輸左。」
而我，沒有辦法打下去。
不是因為仁慈，是因為身體動不了。
也許是潛意識深處的保護機制，阻止了接二連三的力量釋放。
我沒有辦法把額上的齒輪紋身，移下來，而且那組紋身似乎出了一些故障。
其他齒輪，也相繼爆出碎痕，「裂裂……」
「做咩……唔郁手？」紅毛問。
我強行奪回意識，勉強對紅毛說了以下幾句：
「紅毛，十年之後，我允許，你用火精靈既身分向我挑戰。」
「只要你係用火精靈既身分，光明正大咁搵我，我一定會奉陪。」
「依加請你——」我認真地說，「走。」
「你……放我走？」紅毛訝異，覺得難以置信。
「強者，應該要有容人之量。你帶埋啲魔鬼……走啦。」我快控制不住自己，紋身似乎快將失控。
「你再唔走，我下一秒，就會一拳秒你。」我忍耐得很辛苦。
如果我現在不設法制止自己，再放任力量釋放下去，控制力就會全面崩潰。
畢竟，我發動四十一個紋身的時間，有點太長了。
「超晒時喇喂！」夜來風在遠處提醒。
「好，我走，十年之後，我會再返黎搵你。」紅毛說完，負傷累累，一拐一拐地拾起昏迷的七隻魔鬼，把他們搬到小屋原址。
不久，小屋原址有一片白光冒起，四個白光體出現。
繼而一片紅光冒起，八個紅光體消失。紅毛帶著魔鬼們離去，結束了這場鬧劇。
黑雲從天空散去，斜陽重新照射下來。
眾人注視著四個白光體，分別是(1)咬著雪茄的春郎、 (2)揹住金陰的紋身老伯、(3)額頭被貼著通緝令的金陰，以及(4)躺在地上被蒙眼綑綁的小紅帽。
「咩事啊？間屋碎左既？」春郎有點訝異，咬住的雪茄隨口形而晃來晃去。
雙手插在褲袋中。
他看著逐漸失去黑色粒子的夜來族人，又看著一身傷勢的我。
「你地做咩打交啊？」春郎問。
看上去，現場像是來族人脅持著藍藍，要把我圍攻至死。
「程強，你唔夠打？出好多汗喎……」他遠遠地看著我。
夜來風失去黑色之後，變回重傷的日來晴，立即倒了下來。
多名夜來族成員，回復日來族的身體之後，也逐一倒下。
這一下，春郎也看傻了眼，問我，「你做左啲咩？」
但是此刻的我，已到達失控的邊緣。
「佢啱啱……以一敵八，打走左……一班魔鬼。」日來晴告訴他。
所有齒輪仍然高速轉動，沒有停下來的打算，而且齒輪上的裂痕愈來愈多。
聚集過來的烈風也沒有減少，依然暴烈地旋轉。
整體力量，維持在最高值狀態。
「春郎……我……無辦法停止啲紋身。」我艱辛地說，汗流一地。
「咩意思？」春郎問，臉色已是一沉。
「你意思係……最強既風精靈，即將失控？暴走？」他問。
精靈力仍然一撮一撮地溢出，不斷突破最高值！
很快，春郎那邊，甚至是更遠一點的藍藍那邊，都感受到被我招惹而來的烈風。
「你唔係講笑啊嘛……」春郎苦笑。
「冇……講笑。」我遺憾地說。
「再係咁落去，我唔洗好耐，就會……力量乾枯而死。」
在烈風中，意識不斷受到衝擊。
稍一不慎，我就會再度失去理智，回到危險的行屍走肉狀態。
「在此之前，我怕我會失去理智，做出一啲唔好既事，所以……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我一邊說，一邊誠懇地看著春郎。
這時候，我看到了想衝過來的藍藍，不捨得的情緒湧上心頭。
「藍藍……」
不禁，流下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