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上,日來晴在不縮小身軀的情況下,展開了天使的羽翼。
 
打開之際,華麗地散落片片羽毛。
 
他的對手紅毛,也同時展開了黑紅色的魔鬼翅膀。
 
——魔鬼翅膀如蝙蝠翼,黑色的骨架,透紅的翼膜,翼盡之處還有翼爪。
 
這時候,我極受皮肉之苦,切膚之痛,痛楚遍佈全身皮膚。


 
汗流不止,滴滴如雨下。
 
左臂上的「人」字紋身,正式脫離我的身體,幻化成一絲白光,往日來晴飛去。
 
然而這刻,我才記起,日來晴身上的力量並不完備,只剩一個「木」字紋身。
 
說時遲那時快,人字白光還未回歸——
 
「轟焚……」日來晴已被多重黑焰撃中,焚燒而墜後落下。


 
「日來晴!」我目睹他被擊落,不禁叫了出來。
 
紅毛聽到我的聲音,以高傲的姿態,把視線轉而到我身上。他的眼睛血紅,頭髮鮮紅,胸口有紅色五芒星紋身。
 
右手手指上戴著血石戒指,左手手腕戴著銀色手鏈,左前臂包著白色繃帶。
 
披著低領黑袍,他如死神一樣地,用看死人的眼神看我。
 
「啪——」他啪一下手指,嘴角邪笑。


 
隨即,我戒備四周,留意有沒有什麼攻擊襲來。
 
可是沒有。
 
只是……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剛才受傷的白衣女子坐了起來,她炸傷的皮膚,冒出斑駁的暗紅紋身。
 
暗紅紋身亮起來,帶動她的身體站起,控制著她走近我。
 
不單止她,其他在屋內遭爆炸牽連的白衣姑娘,也一拼走了出來。
 
她們都如行屍走肉,滿臉紅色紋身,都被紅毛操控著,都想要抓住我。
 


更糟糕的是,我的左小腿痛得……要我跪了下來。
 
「紅毛」兩字在小腿出現。
 
加上之前的「打敗」紋身,組合起來就是「打敗紅毛」。
 
「原來我要打敗既人係你,紅毛。」我坐在地上,用手退後自己。
 
但七位白衣女子,仍然步步逼近,而我又不能攻擊她們。
 
怎麼辦?
 
忽然——
 
「來!」日來晴拼命地喊了一聲,強制發動了所有來族成員的「來」字紋身。


 
白衣姑娘、白衣女子頸上的「來」字冒發白光,全力反侵蝕自己,抗衡紅色紋身的侵蝕。
 
這樣子,她們才停下腳步,沒有再走過來。
 
不過,仍然有一個人,因為身上沒有「來」字紋身,而沒有得到救贖。
 
她是青綠色靈氣所指示的人,她是藍藍,這輩子我最愛的女人。
 
此刻,藍藍的左半邊身體發著紅光紋身,她被操控著,握著拳頭走近我。
 
她的眼神跟紅毛一樣,充滿幽幽的殺意。
 
「藍藍……」我勉強站起來,卻被進擊的她一拳打臉,「啵——」
 


 
她拳頭打來的痛,加上我皮膚本來的痛,疊加起來竟是十倍以上的痛楚!
 
「啊……」我被打落地上,斜揹袋的東西四散一地。
 
痛覺神經被刺激得快要麻痺過去。
 
回過神來,一枝一枝,各式各樣的洗紋身藥水,都露暴在面前。
 
對了,只要用洗紋身藥水,洗走藍藍身上的紅色紋身,應該就可以救到她!
 
「程強。」藍藍溫柔地拾起了跌出來的小刀。
 
「程強係度。」我答。
 


在紅毛的指揮下,她狠狠地斬過來,我胸口被劃了一刀,「嘖——」
 
血液沿小刀滴下。
 
「老……婆。」我難色地說,十分心痛,「老公會痛架。」
 
她看著我胸口上的血,遲疑中帶著幾分掙扎,手微微發抖,小刀掉在地上。
 
「藍藍對唔住。」我趁機起來,用斜揹袋的揹帶,套住她,在她身前交叉捲緊。
 
「對唔住。」右手再出力牽扯,把她拉倒到我的左手上。
 
慢慢放下,讓她躺在草地。
 
「你……你……」藍藍慌張地問。
 
我順手,拾拿一枝「洗紋身藥膏」。
 
用牙齒咬住藥膏蓋,快速扭開並大力地擠出超多藥膏在她的頸上。
 
「對唔住藍藍,老公可能會有啲粗暴。」我右掌從她頸上搽開,使藥膏塗均頸上的紋身,又推往臉上,抹在臉部的紋身上。
 
明顯地,暗紅紋身使她充滿灼灼痛楚。
 
繼而解開她醫療服的衣帶,右手抓一些藥膏,潛入衣胸裡,揉她的左乳。
 
在溫柔中帶點力度,手掌又把藥膏帶到肚間,最後再擠一些藥膏,塗抹在大腿上。
 
「唔知……幾時會見效。」
 
最後,我抹抹額汗,放下空空如也的一枝藥膏。
 
 
「未得。」我憂心忡忡,藍藍似乎沒有起色,仍然沒有理智,「只用一款可能唔夠。」
 
她掙扎,痛苦地掙扎。
 
我的左小腿,除了紅毛之外,還多了一個「、」符號。
 
繼而左臂之上,又多了「愛護藍藍」四個字。
 
這是誰給我的訊息?
 
不……不管了!
 
「愛護藍藍。」我沒想太多,右手再拾起一枝洗紋身藥水,這次是飲用的藥水。
 
「藍藍,飲少少好唔好?」我按一下瓶蓋,想餵她,結果卻是彈出一枝幼細飲管。
 
「咩設計黎?」沒辦法倒在她的口中。
 
唯有我先吸一口,吸一大口,最大口。
 
大口得注滿了我的口腔,滿滿不能說話。
 
「按——」左手按住地面,我低頭向藍藍吻去。
 
嘴唇接嘴唇期間,我右手抓穩她的頭部,嘴巴強行把藥水傳送過去,再封住她的嘴巴不准吐出。
 
她由激烈掙扎,到慢慢放棄,慢慢放軟身體而吞下。
 
 
「乖。藍藍最乖。」我感激地說,拾起頭時,已經淚雙行。
 
此時,一個紅色頭髮的男人著地,站在我身後的不遠處。
 
「打敗紅毛、愛護藍藍、珍惜相處時光。」新的紋身整句現形,使我的左小腿和左臂都多了很多紋身。
 
胸前被小刀劃破的傷口,所流的血,部分沾濕了藍藍的衣服。
 
我站起來,普通地站起來。
 
這個動作,就像合格的男人該做的事一樣。
 
風有點燥動,微微吹過,盡是不耐煩的燥意。
 
「你有冇咩遺言?」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