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多一枝,頭先飲嗰款紋身墨水,唔該。」我仍然背對春郎。
 
「之後睇地圖會合。」
 
春郎右手豎起OK手勢,揹著大背包,步步離開。
 
期間,我對紋身老伯說,「老伯,跟埋佢過去,用你專業既眼光幫我揀幾枝洗紋身藥水,我有事急用,詳細情況可以問春郎。」
 
紋身老伯,把收集回來的一疊表格,丟進垃圾桶,已沒有把金陰放在眼內。
 


「咁你呢?」老伯問,拍擦雙手。
 
小紅帽的骷髏頭紋身愈漸深色,他正努力撐起自己,想從五指山出來。
 
五指山的裂紋,再度加劇,不時有沙石滑落。
 
「我同人,有少少野要傾。」我說。
 
「咁……好啦。」紋身老伯看著,覺得氣氛不對,就跟隨強大的春郎離開。
 


 
環起雙手,我俯視著五指山下的小紅帽。
 
「你到底想點?」他問我。
 
「想你答我問題。」我答。
 
「用燃燒紋身墨水彈,炸我屋企既人,係咪你?」我清晰地問。
 
他沒有回應,望向其他地方。


 
「如果唔係你,你知唔知係邊個做既?」我再問。
 
他冷笑一下,還是保持沉默。
 
「睇黎,你要逼我做一啲……我唔想做既事。」我遺憾地說。
 
 
「啊!啊!啊!」他咬緊牙關,全身冒發黑色火焰,當中不再包含一絲紅色。
 
——是純粹的黑色火焰。
 
原本伏地既人民,知道春郎已走,偷偷抬頭一望,看見黑色火焰,怕得悄悄退後。
 
「裂……」裂痕由六成增至九成。


 
五指山快將爆破。
 
「小紅帽大人發嬲,快……快啲走。」有人說。
 
人民不再悄悄後退,索性起身跑到後面,找有掩護的地方。
 
「你好想出黎?」我問。
 
「啊——」他再叫,裂痕增至九成七、九成八……
 
 
「風壓。」我無情地說,發動背部的一個壓力機紋身。
 
五指山上面的空氣,從天空至山頂,都重力地壓下來,壓得整座山動彈不得。


 
「壓呼壓呼壓呼壓呼壓呼……」
 
原來想散開的五指山,馬上被風壓制住,變得非常穩固。
 
風壓期間,小紅帽自覺功虧一簣,氣得眼球都凸出來。
 
「你知唔知點解,火精靈會剋風精靈?」我問問他,像春郎問我為什麼風剋土一樣。
 
同時把「外掛」兩字所組成的新紋身,移動到右手,將食指紋成一枝微型炮管。
 
炮管周邊有很多吸風小孔,用來吸收大自然的靈氣。
 
「因為火剋風。」我替他答,「由於風入面既『氧』,會替火助燃。」
 


「風唔單止,唔能夠撲熄啲火,仲會令火勢增大。」
 
「所以風比火剋住。」我像教小朋友一樣解釋。
 
然後,啟動食指的微型炮管紋身——
 
明顯地,在指節、指尖等範圍,都出現了視覺上的空間扭曲。
 
——這是由於能量正在注入指間。
 
風束炮,這是唯一需要時間準備、可以吸收靈氣來增強威力的炮擊招式。
 
剛才春郎戴上墨鏡,就是為了看清這裡的靈氣,讓白虎好好吸一口氣,才使用白虎咆哮擊。
 
以上兩種,都屬於借助靈氣,而不局限於自身精靈力的SSS級風系攻擊絕技。


 
「但風係咪完全唔能夠撲滅啲火呢?」我在小紅帽面前自問自答。
 
「唔係,一般既火,只要用二氧化碳之類『唔助燃』既氣體去噴,都能夠撲滅。」
 
「係咁……咦?」我故作驚訝,轉而把食指瞄準小紅帽,「你哩隻黑色既火,氧氣係『唔助燃』架喎。係咁……」
 
「我咪可以一炮收你皮?」指尖出現高能量反應。
 
即將可以發射。
 
「哧……」小紅帽看著我指尖,「我應該話你天真好,定咩好?」
 
「憑你哩招,係解決唔到我,只會炸爛哩度,放左我出黎。」他說。
 
「你終於肯講野。」我滿心欣慰,「雖然,我都唔知應該話你天真好,定咩好……」
 
右手食指,碰上左手食指,慢慢把微型炮管紋身和能量傳輸過去。
 
隨即,微發白光的左手,其食指聚合了超密集的能量。
 
「如果,我係用哩隻手射呢?」我問。
 
 
白色的光感染過去,使食指的能量浮現成閃亮的白色,其性質也有了一定的改變。
 
既然來族的白光能夠抑制黑焰,這一招,絕對能夠造成重大打撃。
 
「超風光束炮。」我起了新的名字,左手食指準備發射。
 
旁人看到這種光線,都有了被天使眷戀的感覺。
 
唯獨是被指住的這個人,面色難看到不能再難看。
 
「我講……我講喇,你收起枝炮先!」小紅帽求饒。
 
「聽緊。」我側耳傾聽。
 
「唔係我做架,真係唔係我做架!」他大聲地說。
 
「咁係邊個做?邊個炸我間屋,炸我藍藍?」我再問,他還有問題未答。
 
真正的犯人是誰?
 
白光璀璨,食指上能量已經完全填滿。
 
「我唔想死啊!」他再求饒起來。
 
「聽緊。」我還是一樣的回復。
 
「係……係紅毛。」他說完,眼睛流了淚。
 
閃爍奪目,白茫一片——
 
「啵啵啵啵啵啵啵——轟!」他連同五指山一起被摧毀。
 
前路茫茫,台上散揚灰塵。
 
「死,走火添。」我有點愧疚,揉搓冒煙的食指頭。
 
剛才他說,紅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