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夢境與少女相遇後有壞人殺死了我: 第07章 (51)
可是，她很快就識破我的謊言。
「程強，點解件褸暖既？」藍藍問，懷疑起來，「唔好呃我，你係咪除左自己件褸比我？」
「件褸咁靚，肯定唔係員工架啦。」
我正被寒冰婆婆擁抱，專心地抵抗她的侵略，不想回話。
「程強，答我啊！」她焦急地說，「你係咪又係到逞強啊？」
「你……著啦。」我冷得抖齒。
剛才四小時的練舞加上舞會的三輪舞蹈，已經消耗了我不少體力。
這實話，我這個病人，可能真的撐不過今晚。
至少，想你活下去。
「你依加係咪好凍？我比返你著啦！我健健康康，凍下係唔緊要架。」她慌張地說。
「我係比左自己件褸你，但……我哩邊……仲有其他衫丫嘛。」我縮作一團地解釋。
寒氣侵體，皮膚冒起雞皮。
「我唔信你，你比隻手我掂下。」她說。
「唔好……煩啦，我要瞓覺。」我推卻，把頭埋在手臂裡。
「即係呃人啦。」她失落地說，「你嗰邊其實同我哩邊一樣，係乜都冇既係咪？」
「程強，快啲答我，係唔係啊？」她再問，「你唔出聲，我就打爆塊板。」
「一、 二……」她數三聲，打出一拳，「三！」
「嘭——」聲音很響亮，但沒有效。
「丫好痛……塊板有刺。」她忍著痛說，憐惜著刺傷的手。
「你唔好亂黎啊！」我擔心得大叫，要喝止住她。
「你終於，出聲喇咩？」她原諒地問。
「件褸，我地一人著半個鐘啦。」我坦白說，「你著完先再到我。」
「程強，我地要有難同當。唔准你再呃我啊，知唔知？」她扁嘴說，「如果唔係，我真係會打爆塊板過黎搵你架。」
「哧……得喇得喇。」我不禁笑了。
「笑咩喎，手打唔爆，咪用張凳掟爆佢囉，再唔係咪……再唔係咪……」她想著又說不下去。
「用張枱撞。」我接著說，「我哩邊有張枱，枱角都幾尖既。」
「但……係咪真係要咁痴線先？」我存疑地問。
「打爆塊板？我講下咋喎。」她收歛地說，「除非……有人想見我啦。」
「哧。」我又笑了，仍然很冷，說話都噴著白氣，「留返啲體力啦，我地……唔知要……捱到幾時架。」
坐著，坐久了，屁股覺得酸痛。
我索性躺在地上，以手掌當作枕頭。
如果人要一死，我憂鬱的動作，實在太不豪邁，倒不如躺得舒暢一些。
其實就算可以出去，我也沒多少生路，在這裡靜靜地結束荒謬的一生，也算安祥。
唯一不放心的，是她。
「程強，你瞓緊覺？」藍藍不時會問。
「嗯。」我通常都這樣答。
然後她又說我講大話，威脅要打爆塊板。
「程強，你諗緊咩？」有一次，她這樣問。
「我睇緊星星。」我這樣答。
「呃人。」她說。
「我冇呃你。」我說，「我成個心口都係星星水晶。」
「點解既？」
「因為頭先係舞會度，我係星星王子，件衫有好多星星。」
「點解你會係星星王子既？」
「因為？因為我同星星有緣分掛。」我溫馨地說，「即使依加漆黑一片，我都覺受到星星既存在。」
「真架？」她問。
「係啊，琴晚我地咪傾左少星同多星，既睇星方法既，其實仲有一種未講，就係『無星』時候既睇星方法。」我說。
「係我係一個烏雲密佈既晚上發現既。」
「有機會，再話比你知。」我結束對話。
「機會黎喇，喇喇喇喇丫丫丫丫。」她突然飆高音尖叫。
雙腳不停跳躍踏地，左右左右，走來走去。
「咩事啊？」我緊張問，立即坐了起來。
「救命啊丫丫丫丫！程強，救我啊！我好驚啊！」她尖叫得快哭出來。
「沙沙——」我一手掃開桌上的文件記錄。
雙手拉出桌子，轉45度，以枱角對準木板。
「等等！程強依加就黎救你。」
尖叫聲持續，我吸一口氣，把勁力傳遞於手臂。
「你離開塊板少少！」我再大叫，雙膝微曲，腳掌抓於地。
目測，只有兩步半助跑。
「程強！快啲救我丫。」她仍在驚怕。
「到底咩事？」我不了解。
但是，我輕吹雙手，抓緊桌子，「要上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大腿發力於腳掌，施於地面，反作於前。
「攻城武器，枱角角角角！」一步，比一步流暢，雙臂奮力盡推，身體在撞擊前壓前，務求一撃解決。
終於，「彭」一聲地撞了過去。
「裂……裂……」然而，木板只是裂了一點。
抽開桌子，我隨手挽起椅子的腳。
「等我！」兩手揮椅，如奮力擊鼓，「嘭——」
再擊鼓，「嘭——」
轉身，一腳踢出，發了瘋地狂踢。
一時之間，我把它當作金陰、又把它當作紅毛。
「攻城武器，第二擊。」丟開椅子，拉後桌子重推。
「一、 二……三！衝啊！」桌角凌厲一擊，「吱——啵——」
終於，連著木屑地衝了過去。
「哮……」這一次，真的耗光了我的體力。
「吱——」輕輕踢移桌子，我俯身從下半缺口進去。
眼前，是打扮漂亮的她。
我最愛的美人兒。
「程強！」她含淚地說，「我好驚啊。」
「咩事？」我攬她過來，用手埋起她受驚欲哭的臉，「唔洗驚，程強係度。」
「好大隻曱甴。」她纖纖的手指，指著一個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