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我醒來是因為醫生要替我檢查。
 
在患病的日子,除了日來晴之外,醫生叔叔就是唯一親近的人。
 
我搬屋,他們跟著搬屋,一直以來,他們兩人都如影隨形。
 
所以我告訴了他關於藍藍的事,那並不是因為我需要戀愛咨詢,而是因為她的香氣。
 
從醫生的角度,只有我一個人聞到,是由於荷爾蒙的互相吸引。
 


但我糾正說不是這點,而是我吸入一段時間後,身體會停止咳嗽。
 
他隨即拿出筆記簿,記錄下來。接著又憂心地替我檢查,說如果哪一刻我沒有打針,而覺得身體好像打了針一樣……
 
那大概是我真正的迴光返照了。
 
醫生看見我服藥後,便安心地離開房間。
 
現在,我和日來晴正坐在房間的「鞦韆長椅」上。
 


前搖,後擺,前搖,後擺。
 
「我想去蒙面舞會,幫我諗辦法!」我右手抓住吊著鞦韆長椅的樹藤。
 
關於蒙面舞會一事,我只告訴了日來晴,希望他能幫我。
 
「你屎尿都瀨過晒,仲想點?」他問,「仲有,你唔知頭唔知路就話要去,你知唔知人地個舞會係做咩架?」
 
「咪一班男男女女,蒙住面跳舞囉……」我猜。
 


「嗰度係一班富豪、貴婦人、富家子弟、千金小姐去既地方,你竟然叫藍藍小姐去,你係咪想佢出醜啊?」他責備地問。
 
「仲有,你知唔知舉辦方係咩人?舉辦既人唔同,成個舞會都可以好唔同。」
 
「我當時……冇諗咁多。」我慚愧地說,「總之,約就約左喇,管家,幫我度掂佢。」
 
「冇你咁好氣。」日來晴前去火爐頂,尋找一份郵輪節目表,查看今晚蒙面舞會的介紹。
 
「竟然,係佢?」他凝重地說,再次坐上來。
 
「今次既舉辦方,來頭唔細,係一個有豐富舉辦蒙面舞會經驗既人。」
 
「咩人黎?」我無知地問。
 
「佢係一個女人,年輕時繼承左家族經營既『美容化妝品公司』,成為一代女富豪。但一年之後,佢就將公司放賣,一直係世界唔同地方舉辦蒙面舞會。」


 
「似乎係基於某種原因,某個執著,外界傳言佢一直想係蒙面舞會追求一啲野。」日來晴繼續說,「可能係浪漫、可能係神秘感,可能係想重溫昔日與某人既情境。」
 
「又或者係,想物色合適既男人。」
 
「真正動機無人知曉,總之,提起貴族蒙面舞會,冇人唔識佢。而另一個令人認識佢既原因係,佢設計既舞會環節,係世界數一數二吸引,令人樂而忘返。」
 
「咁……佢叫咩名?」我問,嚥下口水。
 
「佢自稱——蒙羅麗莎。」日來晴說。
 
靜了兩秒。
 
「我記得蒙羅麗莎係一幅名畫。」我說。
 


「冇錯,係出自達文西,屬於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既作品。」日來晴管家說。
 
「日來晴,我發覺你都識幾多野。」我欣賞地說。
 
「作為羅密歐家族既管家,應該既。」他謙虛地說,「唔係我點贏份工番黎,你知唔知幾多人爭?」
 
「講遠左。」他乾咳兩聲,「蒙羅麗莎哩幅畫好神秘,無論係蒙羅麗莎的眼神,定係蒙羅麗莎的微笑,都隱藏住秘密。」
 
「所以,嗰個女人,都充滿住神秘感同埋秘密?」我說。
 
「應該係。」日來晴猜測。
 
「真係想見下佢真人。」我不禁期待。
 
「聽講保養得好好,係美女一個,少爺你要小心。」


 
「得啦,我心有所屬,唔會對其他人動心。」
 
「話時話,少爺你識跳舞架咩?」日來晴問,收起節目表。
 
「跳舞?跳……咩舞?」我僵硬地問。
 
「華爾滋。」他理所當然地說,「舞會必跳。」
 
「教我。」我拜託,「晴哥。」
 
「我一直以為你唔會有機會跳,所以冇安排你學。」日來晴說,輕輕嘆氣,「唯有,依加教你兩招。」
 
他站到楓葉地毯上,紳士地用手請我出來。